爷爷说:“下午,罗罗婺叫我们去他家做客。我们得吃过午饭就去。”
驱车绕过山坳,风景一变。
一片蓝蓝的海子映着蓝蓝的天,也映着四周的山峦和山峦上的花海。海子的水清澈见底,微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路两边,木棉花燃烧着,山峦上鲜花盛开,五彩斑斓。
5月的彝山,已然成为了花的海洋,五彩斑斓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在天地间徐徐展开。
那木棉花,像是彝山热情的使者。
一朵朵火红的花朵,如同燃烧的火焰,在枝头尽情绽放。
它们开得热烈而奔放,花瓣舒展着,像是在向世人展示着自己的娇艳与活力。微风拂过,木棉花轻轻摇曳,仿佛是一群身着红装的舞者,在枝头翩翩起舞,发出沙沙的声响,那是它们欢快的歌声。
木棉花的红,红得夺目,红得耀眼,在一片翠绿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出,远远望去,就像是燃烧在山间的火炬,照亮了整个彝山。
杜鹃花也不甘示弱,它们一丛丛、一片片地簇拥在一起,将彝山装点得如诗如画。粉色的杜鹃宛如娇羞的少女,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紫色的杜鹃则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宛如高贵的公主,静静地伫立在枝头,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有的杜鹃花已经完全盛开,花瓣层层叠叠,形成了一个个精致的花球;有的则还是花骨朵,饱胀得快要破裂似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这是一个梦幻的世界,花香扑鼻而来,让人陶醉其中。
而芍药花,则以其优雅的姿态和浓郁的花香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它们的花朵硕大而饱满,花瓣柔软而细腻,颜色丰富多样,有白色的纯洁无瑕,有粉色的温柔甜美,还有红色的热情似火。
芍药花的花香清幽淡雅,却又不失浓郁,让人闻之顿感心旷神怡。
在阳光的照耀下,芍药花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是一颗颗镶嵌在大地上的宝石,璀璨夺目。
几只白鹭在天空中翱翔,它们的身影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自由和洒脱。
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中,可以消除一切烦恼和疲惫,沉浸在这大自然的馈赠之中,深深地呼吸着,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和浓郁的花香,对这片土地,心中必须充满热爱和敬畏。
这就是彝山的魅力,它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向世人展示着它的美丽和神秘。
罗罗婺家大门口,罗罗婺手提陶罐,阿木惹手捧着碗,敬了我爷爷酒、敬了我爹酒。
轮到我的时候,罗罗婺倒了点点。阿木惹说“倒满啊。”
罗罗婺说:“汉家规矩,他还不能喝。”
阿木惹说:“瞧不起人家啊?现在是我家,得是我彝家规矩,我觉得他是男子汉,得喝。”
罗罗婺摇摇头,把酒倒满。
阿木惹轻启朱唇开唱:
阿老表端酒喝
阿表妹端酒喝
阿老表喜欢不喜欢也要喝
阿表妹喜欢不喜欢也要喝
喜欢呢也要喝
不喜欢也要喝
管你喜欢不喜欢也要喝
管你喜欢不喜欢也要喝
阿老表支呗叨
阿表妹支呗叨
阿老表甘心不甘心支呗叨
阿表妹甘心不甘心支呗叨
甘心支呗叨 不甘心支呗叨
管你甘心不甘心支呗叨
管你甘心不甘心支呗叨
彝家那个糯米酒
又甜又爽口
客人哟 你请喝
不喝你莫走
客人哟 你请喝
不喝你莫走
阿嘞嘞嘞阿嘞嘞
不喝你莫走
我爷爷我爹笑眯眯地看着,啥话也不说。
我不得已,接过碗,嘴唇碰了下,香甜清爽,微微一点点酒味。
这米酒,就几度而已。我一饮而尽。
罗罗婺家的客厅,豪华气派,80多英寸的大彩电,中央空调。红木沙发油光程亮。
罗罗婺见状说,“我家彝山,家家都这样,除了沙发。”
我爷爷说:“我还是喜欢你的火塘。”
罗罗婺“我还怕你不习惯呢。阿木惹!”他叫了一声。
阿木惹过来,他说“去把火塘点燃。”
我有点好奇地说“我也去。”
穿过一条两侧鲜花盛开的小径,来到后院房间。
阿木惹打开房门,一股木材的烟味扑面而来。
房间靠门的左边,是一个深入地面的火塘,火塘面与地面平,白色的炭灰盖着。一个铁架子放在火塘上,中间挂着一个钩子。
靠墙放着一排直径50来公分的圆柱体。我拿起来看。
阿木惹说:“这是草墩,用来坐的,上京没有吧?”
我看着,没说话。这是用稻草先编成草绳,再把草绳一圈一圈盘起来的圆柱体,坐着,很好玩。
阿木惹用小铁铲拨开火塘的白灰,露出红红的炭火,放上木块,用一根竹棍,对着火塘吹气,木炭燃起,烧着木块,冒出白白的烟。
白烟缭绕屋顶,屋顶是一排横梁,横梁上挂满了肉。
横梁上面铺的是竹编,右边的墙角放着木梯。
阿木惹见我看着,说,“上面是用来存放粮食的。现在都不用了,都用除湿机。”
阿木惹打来一罐水,挂在铁钩上烧着,说“我要去准备晚餐,要去帮忙不?”
“走啊。”
阿木惹的厨房,中间是操作台,全不锈钢台面。靠墙是三组六个火头用电的火盘,对应三台抽油烟机,火盘和抽油烟机两边布满吊柜,侧面是微波炉、烤箱、电饭煲。
“阿木惹,你这地方和刚才那儿是两个世界啊。”
厨房里,还有三个来帮厨的女孩,捡的捡菜,洗的洗菜,切的切菜。
火盘上,有三只冒着热气的陶罐,我问“炖的什么?”“松茸炖鸡、腊猪脚肉炖笋子、红烧肉。”
阿木惹开始蒸饭,她用一只铁锅烧水,放进去一个甑子,淘好的米,直接倒进甑子,盖上草编的盖子。
她见我好奇,解释说“甑子是用楸木制作的。盖子是用牛筋草、?斑茅草搭配编织的。”
她边说边舀出来绿棕色的面粉放到簸箕里面,加水,用一只木勺子和着,搓揉着,形成比芝麻大的颗粒。我说,“这叫什么?”“荞疙瘩。”
她继续说:“甑子里面的生米热气上来后,蒸10分钟,用开水浇淋,第二次蒸汽上来,又蒸10分钟,开水浇淋,第三次蒸汽上来,蒸10分钟。这时把甑子里面的饭倒盆里,加入开水浸泡,浸泡好后,再放进甑子蒸。等会儿,我会把米饭和荞疙瘩分开蒸,吃的时候你再混合,比例按自己喜欢。”
我故意说“你不是有电饭煲吗?坏了吗?”
阿木惹瞪了我一眼“你傻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