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窟的覆灭,如同一场席卷玄黄界的风暴,在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喧嚣后,终是渐渐平息。
尘埃落定,各方势力在震撼于姜家雷霆手段的同时,也愈发谨慎,将“不可招惹姜家神子”这一条默认为最高准则。
紫霄神山,恢复了往日的超然与宁静。时间在这片仙境中,似乎流淌得更为缓慢而深邃。
转眼间,又是五年光阴悄然而逝。姜凌仙,已年满十二岁。
十二岁的少年,褪去了不少幼时的奶气,身姿愈发挺拔,如玉树临风。
他的容貌结合了姜太虚的英挺与云瑶的绝美,俊逸得令人心折。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并非他的外貌,而是那份深植于骨子里的宁静与超脱。
他静立时,仿佛与周围的山川云雾融为一体;行动间,又如清风拂过,不染尘埃。无需言语,无需动作,自然流露的道韵,便让任何见到他的人,心生敬畏,不敢亵渎。
他依旧未曾系统修炼任何杀伐神通,用姜太虚的话说,“仙儿的道,在于‘合’,而非‘分’。他无需学习如何运用力量,他本身,就在诠释何为力量。”
这一日,姜凌仙独自一人(姜芸婆婆隐在暗处守护)来到了紫霄神山后山的一片 “万法石林”。
这片石林,并非天然形成,而是姜家历代先贤在此悟道时,自身道韵与天地法则交感,自然凝结而成的奇景。
每一块奇石,都形态各异,蕴含着一位先贤对某一种或几种大道法则的领悟痕迹。有的石头上火焰纹路流转不息,有的则寒气逼人凝结冰霜,有的布满剑痕杀伐之气冲天,有的则生机勃勃缠绕着藤蔓虚影。
此地,是姜家子弟感悟先贤道韵、启迪自身修行的重要圣地。
姜凌仙漫步于石林之间,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块块奇石。
那些足以让普通天才参悟数年乃至数十年的道韵痕迹,在他眼中,却如同摊开的书卷,其中的精髓奥义,几乎在他目光触及的瞬间,便被鸿蒙道体本能地解析、吸收,化为他自身浩瀚道基的一部分养分。
他并非在刻意“学习”,更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共鸣”与“印证”。
行至石林深处,一块毫不起眼的灰白色巨石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块石头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明显的属性道韵流露,甚至显得有些“平凡”,与周围那些光华璀璨、异象纷呈的奇石格格不入。但姜凌仙却在这块石头上,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内敛、却异常古老的“时光”韵味。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冰凉的岩石表面。
就在指尖与岩石接触的刹那——
“嗡……”
他随身佩戴在腰间的一个小小锦囊中,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震动!
姜凌仙微微一怔,从锦囊中取出了震动的源头——那是一颗鸽卵大小、通体浑圆、色泽暗沉、毫不起眼的石珠。
这颗石珠,是几年前他生日时,一位云游四方的姜家老祖宗送给他的“小玩意儿”。
那位老祖宗性情豁达,言说此物是他在某个上古遗迹中偶然所得,材质不明,功用不清,但感觉颇为古老,便送给神子把玩。姜凌仙觉得这石珠触手温润,便一直带在身边。
五年来,这颗石珠一直沉寂无声,如同死物。
但此刻,它却在微微震颤,表面甚至泛起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光泽,并且散发出一股微弱的吸力,指向他刚才触碰的那块灰白色巨石!
“咦?”姜凌仙眼中露出好奇之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石珠产生反应。
他拿着石珠,再次靠近那块灰白色巨石。越是靠近,石珠的震颤就越是明显,那丝涟漪般的光泽也越发清晰。
当石珠几乎要贴上岩石表面时,异变发生了!
灰白色巨石内部,那内敛的“时光”道韵,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竟化作一缕缕肉眼可见的、如同流沙般的白色光丝,缓缓溢出,然后被那颗小小的石珠,如同长鲸吸水般,吞噬了进去!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当巨石内的时光道韵被吸收殆尽后,整块巨石仿佛失去了所有灵性,“咔嚓”一声,表面出现了几道裂纹,变得与普通山石再无区别。
而那颗石珠,在吸收了这些时光道韵后,表面的光泽明显亮了一丝,虽然依旧暗沉,但拿在手中,能感觉到一种奇特的温润感,仿佛内部蕴含了什么。它停止了震颤,恢复了平静。
姜凌仙拿着石珠,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他能感觉到,石珠内部似乎多了一点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你喜欢……这个?”他对着石珠,自言自语般问道。
石珠自然无法回答。
但姜凌仙却觉得很有趣。他想了想,拿着石珠,开始走向石林中其他蕴含着不同道韵的奇石。
当他靠近一块燃烧着不灭火焰的道韵石时,石珠毫无反应。
靠近一块缠绕着生机藤蔓的道韵石时,石珠依旧沉寂。 靠近一块布满了锐利剑痕的道韵石时,石珠同样平静。
直到,他来到一块通体漆黑、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涟漪的道韵石前时,手中的石珠,再次传来了那种熟悉的、渴望般的震颤!
如同之前一样,当石珠靠近这块空间道韵石时,石头内的空间法则本源被引动,化作黑色光丝被石珠吸收殆尽。
吸收之后,石珠表面的光泽又亮了一丝,内部的那种“充实感”也更强了一点。
姜凌仙明白了,这颗看似普通的石珠,似乎只对特定类型的道韵感兴趣——时间与空间!
这个发现,让姜凌仙平静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新奇的小浪花。
他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最顶级的东西,但这颗石珠的神秘与“挑剔”,却勾起了他一丝探究的欲望。
“看来,以后要帮你找找,你喜欢吃的‘东西’了。”姜凌仙将石珠握在手心,感受着那奇特的温润,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这或许是他漫长生命中,第一个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带着些许秘密的“小玩具”。
而他并不知道,这颗看似不起眼的石珠,其背后牵扯的因果,可能远超他如今的想象。
它对时空道韵的渴望,似乎预示着,姜凌仙未来的道路,将不仅仅局限于当下的玄黄界。
一场新的旅程,或许就将因这颗小小的石珠,而在未来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