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帝尊的陨落,如同一场席卷诸天万界的终极地震,彻底重塑了已知宇宙的格局。再无任何势力敢质疑“道源仙盟”的地位,也无任何存在敢挑衅姜凌仙的威严。仙盟进入了高速发展的黄金时期,资源、人才、道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汇聚、碰撞、升华。
然而,站在这繁华与权力的顶点,姜凌仙的心却愈发沉静。融合完整源核带来的,不仅是力量,还有那日益清晰的、关于纪元终末的紧迫感。
混沌神宫深处,他不再仅仅是闭关,更像是在进行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终极推演。眉心源核光芒流转,映照出诸天万界的宏观脉络,他能“看”到,那维系着当前纪元的法则网络,正在从一些边缘的、不起眼的角落开始,出现细微却不可逆的“枯萎”与“断裂”。
星海深处,一些偏远的、生命气息本就微弱的小型星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星辰提前步入衰亡,灵气枯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走了所有的生机。这是“纪元之毒”开始蔓延的征兆,是归墟之力在纪元末期加速渗透的表现。
与此同时,在仙盟势力触及的一些古老遗迹和绝地中,也开始出现各种不祥的异象:古老的英灵在哭泣,沉寂的魔物在低语,时空出现紊乱的断层……一切都预示着,平衡正在被打破,终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一日,姜凌仙将仙盟所有核心成员,以及父母姜太虚、云瑶,召集至混沌神宫。
宫殿内,气氛庄严肃穆。众人能感觉到,神子今日的气息与往常不同,少了几分超然物外,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决意。
“诸位,”姜凌仙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心中,“安逸的时光,即将结束。”
他抬手一挥,一幅由源核之力构筑的宏大星图展现在众人面前。星图之上,代表着生机与繁荣的亮色区域正在被一种灰暗的、如同潮水般的阴影从边缘不断侵蚀、覆盖。而那阴影的源头,直指星图最深处,那象征着万物终结的——归墟!
“纪元终末,已然开启。这灰暗,便是‘寂灭之潮’,其所过之处,万物归虚,法则崩坏,无人可幸免。”姜凌仙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现实,“按照目前速度,最多不过万年,寂灭之潮便将席卷至此。”
万年,对于凡人而言漫长无比,但对于修士,尤其是高阶修士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殿内众人闻言,无不色变,一股巨大的危机感与绝望笼罩心头。即便是姜太虚和云瑶,也感到一阵心悸。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一位长老声音干涩地问道。
“有。”姜凌仙的回答斩钉截铁,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星图上那几个被特别标记出的、散发着微弱抵抗光芒的节点,“被动等待,唯有毁灭。唯一的生机,在于主动出击,在于……超脱!”
他指向星图上那几个光点:“这些是太素纪元遗留的,或许能延缓甚至对抗寂灭之潮的‘火种’之地。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位于‘寂灭之潮’源头附近的——‘起源灯塔’。”
“起源灯塔?”众人疑惑。
“那是太素纪元文明为了观测并尝试干涉归墟而建造的最后造物,或许保留着对抗终末的关键信息或力量。”姜凌仙解释道,“我欲前往起源灯塔,探寻超脱之机的最后一块拼图。”
“神子,我等愿誓死追随!”姜太虚率先躬身,声音铿锵。云瑶以及所有核心成员齐声应和,眼神坚定。他们早已将自身与家族、仙盟的命运,乃至整个纪元的希望,系于姜凌仙一身。
姜凌仙微微颔首:“此去凶险,远超以往。寂灭之潮源头,归墟之力最为狂暴,即便是我也无法保证全身而退。仙盟需要留下足够的力量,守护根基,延缓寂灭之潮的推进。”
他做出安排:由姜太虚、云瑶坐镇玄黄界,统领仙盟大部,构建防御,收拢生灵,尽可能为纪元保留火种。同时,他将部分源核感悟与太素纪元知识倾囊相授,提升仙盟整体实力。
而他本人,则将率领仙盟最为精锐的一部分力量,包括修为大进的姜芸婆婆、影卫,以及自愿前往的各族顶尖强者,组成一支远征舰队,前往那危机四伏的寂灭之潮源头,寻找起源灯塔!
这是一场赌上一切的远征!成功,或可找到超脱之路,为纪元争得一线生机。失败,则万事皆休。
命令下达,整个道源仙盟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资源向远征舰队倾斜,最先进的星舟被改造,最强的战士被选拔。
数月之后,一支由九艘堪比小型星辰的巨型母舰为核心、辅以无数护卫舰的庞大舰队,在紫霄神山外集结完毕。舰队通体流转着姜凌仙亲自加持的源核符文,散发着融合了创造与毁灭的奇异气息,足以在寂灭之潮中艰难航行。
姜凌仙立于旗舰“逐日号”的舰首,白衣依旧,目光平静地望向那片正在不断扩张的、吞噬光明的灰暗星域。
身后,是誓死相随的远征军将士,是父母与族人期盼而担忧的目光,是整个纪元残存的希望。
他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说,只是对着身后的玄黄界,对着诸天万界,轻轻说了一句:
“等我回来。”
下一刻,逐日号引擎全开,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光芒,如同逆流而上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片代表着终极毁灭的寂灭之潮!
远征,启航!
纪元的最终篇章,由他亲手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