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敏站在林枫办公室里，看着眼前这个才二十岁的年轻人，心里直打鼓。
林枫从样衣堆里抬起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王姐，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高端品牌，是接地气的平价货。”
“目标客户就是普通老百姓，学生、上班族。这些人最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王慧敏张了张嘴。
那句“招兼职太儿戏了”在喉咙里滚了几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她试探着问：“那……我去联系？”
“嗯。”林枫点头。
“先在江城大学发招聘，直播助理、客服、打包发货，都要。按小时计费，比市场价高百分之十。”
“那行政、财务这些工作谁来做？”王慧敏愁得眉头拧成结。
“总不能也找兼职吧？”
“你先兼着。”林枫说，然后顿了顿。
“我这倒有个人选，不过还不太成熟。等我叫过来，你带带她。”
王慧敏点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脚步还是有些飘。
走廊里空荡荡的。
昨天这个时候还坐满人的工位区，现在只剩几台电脑屏幕还亮着。
她忽然有点怀念叶婉仪在的时候。
虽然也难，但至少……踏实。
办公室里，林枫摸出手机，点开514寝室的群。
林枫：「兄弟们，想挣钱的来婉仪公司。」
消息发出去不到十秒，群里就炸了。
马哲：「峰哥你这是又要搞什么套路啊？[狗头]」
赵凯：「你这是又要招兼职吗？价钱是多少？」
林枫：「价钱好商量。」
「另外，你们帮我问问咱们学校的同学，想赚钱的、想兼职的都可以过来。」
「大三大四要实习的也行，我这儿不仅给钱，还开正式实习证明。」
这条消息像往池塘里扔了块石头。
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
齐磊：「卧槽！峰哥听说你现在接管了婉仪公司？这就大刀阔斧开始改革了？」
林枫：「不愧是齐家公子，对公司经营还是有点见识的嘛[doge]」
赵凯：「那我问问我们老乡群的同学，好多人都想找实习。」
齐磊：「我这就跟张悦说，她们宿舍肯定有人来！」
几个人纷纷回了oK的手势。
林枫看着屏幕，嘴角浮起一丝笑。
他知道，以齐磊他们在学校的人脉，这事儿成了一半。
他又补了一条：
“主要招直播助理、客服、打包发货。工作地点就在公司，时间灵活，按小时算钱。”
消息发出去不到半小时，他的微信就开始叮咚作响。
有来问具体工作的，有问工资待遇的，还有直接发简历过来的。
林枫挑了几条重要的回了，剩下的交给王慧敏处理。
做完这些，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吐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九点，王慧敏和许秘书站在公司门口，两人都惊呆了。
走廊里排起了长队。
是真的长队，从公司门口一直排到电梯口，拐了个弯还看不到尾。
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有的穿着休闲装，有的穿着正装。
手里都拿着简历，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
王慧敏揉了揉眼睛，说道：“这……这么多人？”
许秘书推了推眼镜，难得露出一丝惊讶：
“昨天招聘信息发出去，效果这么好？”
林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这场面，笑了笑：“正常。”
“正常？”王慧敏压低声音。
“小林总，这可有一百多人了吧？咱们哪需要这么多……”
“先筛一遍。”林枫说道。
“王姐，你和许秘书分两组面试。直播助理主要看表达能力和应变能力，客服看耐心，打包发货看手脚麻利。”
“待遇按昨天说的，时薪二十五，一天工作超过六小时包一顿饭。”
王慧敏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队伍里那些年轻的面孔，那些眼睛里闪着光、跃跃欲试的样子，话又咽了回去。
她想起自己刚毕业那会儿，也是这样，为了一个实习机会能排两小时队。
“行。”她点头，“那我和许秘书现在开始？”
“嗯。”林枫转身往回走，走到门口又停住。
“对了，实习生证明我待会儿统一盖章。还有，告诉通过的人，下周一正式上班。”
回到办公室，林枫没急着处理面试的事。
他坐到电脑前，翻出手机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刘晓莉”的名字。
电话响了三声才接。
“喂？”对面的声音很小，带着不确定。
“林、林枫？你……你有什么事吗？”
“晓莉。”林枫语气轻松。、
“最近在忙什么？之前见你在婉仪公司做兼职，怎么最近都不过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哦……最近学校课程比较紧。”刘晓莉的声音还是很小。
“我和婉仪姐说了，有机会再去。”
林枫笑了：“现在婉仪退居二线了，公司我来负责。怎么样老同学，给个机会？过来做兼职？”
“我……”刘晓莉有些犹豫。
“我是学财务的，和你们直播不太相关……”
“就是让你过来当财务。”林枫打断她。
“正好你学的知识也能实践实践。公司现在改革阶段，你作为老同学，帮帮忙？”
对面又沉默了。
林枫知道她在想什么。
“害，不会耽误你学习的。你就周六周日抽时间过来，处理处理财务问题就行。”
“工资按正式工算，五险一金因为你还是学生就不交了，每个月八千，怎么样？”
“八、八千？”
刘晓莉的声音陡然提高，又马上压下去。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跟你开什么玩笑？”林枫说得认真。
“真事儿。不过第一个月你得跟着慧敏姐学习，别出什么差错就行。”
电话那头传来深呼吸的声音。
林枫能想象她现在脸上的表情。
惊讶、犹豫、还有一丝压抑的激动。
八千块钱，对刘晓莉来说，可能是她一年的生活费。
这钱，对她家太重要了。
刘晓莉的声音有点抖，说道：“我……我怕我做不好。”
“谁天生就会？”林枫说。
“学呗。王姐人很好，会带你。再说了，你专业课成绩不是一直系里前三吗？理论知识有了，就差实践。”
又是几秒的沉默。
然后，刘晓莉小声但坚定地说：
“那行，林枫，我去试试。”
“好。那周六早上九点，公司见。地址我企鹅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