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霸本就因龙血竭之事对马夫人极度不满,此刻更是惊怒交加!若马夫人真是魔教暗棋,那他边城城主岂非成了笑话?他立刻下令彻查,并暗中调动兵马,防备万马堂。
西域魔教那边,耶律修罗的死正找不到凶手,此刻听闻此消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数名魔教高手悄然潜入边城,开始调查马夫人。
边城局势,瞬间风起云涌,剑拔弩张!
马夫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百口莫辩,无论是赫连霸还是魔教,都不会再信任她。万马堂内部也因此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就在马夫人焦头烂额,试图联系“影子”寻求对策之时,傅红雪和翠浓,如同暗夜中的死神,出现在了万马堂最核心的密室里。
马夫人看着如同鬼魅般出现的两人,尤其是气息已然不同的翠浓,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之色:“你们……你们没死?!”
“夫人还未伏诛,我们怎敢先死?”翠浓冷笑,目光如冰。
傅红雪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拔出了他的刀。冰冷的杀意瞬间锁定了马夫人。
“等等!”马夫人强自镇定,眼中闪过一丝诡光,“傅红雪,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不想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傅红雪持刀的手稳如磐石,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说。”
马夫人深吸一口气,快速说道:“你的生父是杨常风前武林盟主,生母为柔儿是南宫协的婢女,你父亲杨常风遇害后,柔儿在逃亡途中生下你??……啊!”
她的话戛然而止,一枚淬毒的袖箭从她身后的阴影中射出,直刺她后心!竟是那神秘的“影子”杀人灭口!
傅红雪刀光一闪,后发先至,精准地劈飞了那枚袖箭!同时,翠浓的银针已射向阴影处!
一道瘦削的身影被迫从阴影中踉跄跌出,脸上带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金属面具。
“影子!”马夫人又惊又怒。
傅红雪没有理会“影子”,刀尖再次指向马夫人:“继续说。”
马夫人看着虎视眈眈的傅红雪和翠浓,又看了看意图灭口的“影子”,心知今日难以善了,惨然一笑:“好!我说!柔儿生下你并在临终将你托付给花白凤。花白凤当时与白天羽育有一子叶开,但白天羽正妻南宫协因嫉妒调换了婴儿:花白凤抚养你、作为“白天羽遗孤”,而叶开被交由李寻欢养育。这一调换使你自幼背负为白天羽复仇的使命。白天羽是我杀的,但你父亲母亲不是我杀的啊,你们报复错人了啊……而那份指控你父亲与魔教勾结的‘证据’,就是赫连霸让‘影子’伪造的!我顶多算个帮凶,你应该去找赫连霸复仇。”
真相如同惊雷,在傅红雪脑中炸开!他一直追寻的仇人,竟然是道貌岸然的边城城主赫连霸!而马夫人,则是帮凶!而他也不是白天羽的儿子,而是扬常风的儿子!
滔天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傅红雪身上爆发出来!密室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影子”见势不妙,身形一动,就想遁走。
“留下吧。”傅红雪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他的刀动了,这一次,不再是狙杀耶律修罗时的极致速度,而是带着一种仿佛能斩断一切的、沉重无比的毁灭意志!
刀光过处,阴影破碎!
“影子”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被那恐怖的刀气连人带面具,斩为两段!
马夫人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傅红雪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她的心脏上。
“别……别杀我……我可以帮你指证赫连霸……”马夫人涕泪横流,哀求道。
傅红雪看着她,眼中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厌恶。他没有丝毫犹豫,刀光一闪。
马夫人捂住咽喉,瞪大了眼睛,缓缓倒地,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涌出,结束了其罪恶的一生。
大仇,终于得报一部分!手刃了最重要的帮凶!
傅红雪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大仇得报,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只有一种沉重的空虚和更深的悲恸。父母惨死的真相,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
翠浓默默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紧握刀柄、微微颤抖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她的支持与温暖。
傅红雪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看向她:“还有赫连霸。”
“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翠浓轻声道,“魔教不会放过一个‘杀害’他们尊者(尽管耶律修罗是我们所杀,但罪名已按在马夫人和赫连霸头上)的仇人,赫连霸城主之位,坐到头了。”
果然,不久之后,边城传来消息。城主赫连霸被魔教高手刺杀于府中,城主府陷入内乱。万马堂群龙无首,在各方势力倾轧下分崩离析。曾经显赫一时的边城两大势力,就此烟消云散。
所有的恩怨,似乎都随着这些人的死亡和势力的瓦解,画上了句号。
……
“去江南。”他握住她的手,语气不容置疑。那是他给她的承诺,也是他们共同选择的未来。
没有过多的犹豫和留恋,两人调转方向,不再向西返回边城,而是沿着昆仑山脉南麓,折而向东,踏上了通往中原、通往江南的漫漫长路。
这条路,比从边城出发更加遥远,却也更加安全。他们避开了主要的商道和城镇,专走山野小径,风餐露宿,如同两只迁徙的候鸟,执着地飞向温暖的南方。
旅途依旧艰辛,但心境已截然不同。不再有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胁,不再有沉重不堪的阴谋枷锁。虽然依旧需要警惕可能存在的危险,但更多的,是一种携手同游、探索未知的轻松与安然。
他们穿越荒凉的戈壁,翻过险峻的雪山,渡过湍急的大河。傅红雪的刀,不再仅仅是为了杀戮,更多的时候是用来劈开前路的荆棘,猎取果腹的食物。翠浓的智慧和坚韧,也在旅途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她总能找到可食用的野菜野果,能用简单的草药处理一些小伤小病。
他们见过大漠孤烟的壮阔,也听过江南夜雨的缠绵(在抵达前通过旅人描述想象)。他们在星空下分享着彼此记忆中为数不多的、与仇恨和阴谋无关的碎片,傅红雪偶尔会说起小时候在师父严厉教导下练刀的枯燥,翠浓则会描绘她模糊记忆里、未被送入万马堂前,家门口那棵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