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下午,秋日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却驱不散95号院里那股子无形的压抑。
中院,傻柱佝偻着背,从房子里走出来,慢吞吞地挪出来,脸色蜡黄,眼神黯淡,那只被纱布包裹着的残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他只觉得胸口发闷,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呸!”
一声,一口浓痰落在了当院的地面上,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就在这口痰落地的瞬间,后院通往中院的月亮门处,如同鬼魅般闪出两个人影,正是张二河和许大茂。
“傻柱!” 张二河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中院的死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敢在院子里随地吐痰?简直无法无天,败坏我们全院的风气!”
这一嗓子,不仅把傻柱吼得一哆嗦,连院里几户紧闭的房门后,也瞬间响起了细微的动静,显然无数双耳朵早已竖了起来。
傻柱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懵了,他抬头看着疾步冲来的张二河和许大茂,下意识地反驳:“我……我吐口痰怎么了我?张二河你他妈……”
话还没说完,张二河已经冲到近前,根本不容他分说,抬脚就狠狠踹在傻柱的肚子上!
傻柱呃的一声痛呼,本就虚弱的身体向后踉跄,撞在身后的窗台上。
“二河说得对!傻柱你这就是破坏卫生,欠收拾!” 许大茂见张二河动了手,积压多年的怨气和这两天被鼓动起来的邪火瞬间爆发,他嗷嗷叫着扑上去,趁着傻柱弯腰捂肚子的空档,抡起拳头就砸向傻柱的后背和脑袋。
傻柱又惊又怒,试图用还能动的左手格挡还击,但他重伤未愈,身体虚弱,哪里挡得住两个如狼似虎、蓄谋已久的壮年男子?
许大茂的拳头像雨点般落下,虽然力量不大,但架不住密集;而张二河更是阴狠,专挑傻柱的软肋和伤处下手,时不时一记阴狠的肘击撞在他的肋下,或者用膝盖顶撞他那只包裹着的残手边缘。
“啊!你们……你们敢打我!” 傻柱疼得惨叫连连,只剩下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狼狈地蜷缩身体,用左手护住头脸,口中不住咒骂,“张二河!许大茂!我操你们大爷!”
“还敢骂人?” 张二河眼神一冷,一把抓住傻柱试图格挡的左手手腕,用力一拧,同时脚下使了个绊子。
傻柱惨叫一声,失去平衡,“噗通”一下被撂倒在地。
“打!打得好!让他以前横!” 许大茂见状更加兴奋,上前对着倒在地上的傻柱就是几脚。
这边的打斗声和惨叫声,立刻惊动了中院的住户。
贾家的窗帘缝隙后,秦淮茹惨白着脸,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声,更不敢出去。
她身边的贾张氏倒是想骂,但被秦淮茹死死按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最先冲出来的,是易中海。
他原本就在屋里烦闷地抽着烟袋,听到动静感觉不对,一开门就看到傻柱被张二河和许大茂按在地上痛殴的场景。一股血气直冲脑门,易中海只觉得眼前发黑,多少年了,他在这院里何曾见过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殴打傻柱?
这打的是傻柱,扇的可是他易中海的脸!
“住手!张二河!许大茂!你们……你们怎么敢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两人怒吼,习惯性地就想摆出一大爷的威严。
张二河闻言,停住了踢向傻柱的脚,缓缓直起身,转过头看向易中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冰冷得像两把淬毒的刀子。
他对着旁边还在兴奋踢打的许大茂使了个眼色。
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即想起那晚张二河的话,“看易中海不顺眼了,也可以打易中海。”
一股混合着报复快感和些许恐惧的颤栗掠过心头,但他看到张二河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立刻把心一横,狞笑一声:“易中海!叫你妈呢!打死你个拉偏架的老绝户!”
说着,许大茂竟调转方向,朝着易中海扑了过去!
易中海完全没料到许大茂敢对自己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许大茂一头撞在胸口,闷哼着后退了两步。
他毕竟年纪大了,又被这以下犯上的行为气得气血翻涌,一时竟有些手忙脚乱。
“反了!反了你们了!” 易中海一边试图推开状若疯狂的许大茂,一边惊怒交加地吼道。
就在这时,张二河动了。
他如同潜伏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贴近,趁着易中海被许大茂缠住的瞬间,一记狠辣的掏心拳,直接打在易中海的胃部!
“呕……” 易中海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剧痛让他瞬间弯下腰,干呕起来,脸色变得惨白。
“老东西,给你脸了是吧?” 张二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手下毫不停留,又是一记手刀砍在易中海的后颈上。
易中海噗通一声,被打翻在地,和傻柱成了难兄难弟。
“打!打这个老绝户!让他以前偏袒傻柱!” 许大茂见易中海倒地,胆气更壮,上前对着易中海就是一脚。
张二河更是毫不客气,和许大茂一起,对着地上的易中海就是一顿圈踢。
皮鞋、布鞋踢在肉体和骨头上的闷响,伴随着易中海痛苦的呻吟和傻柱无力的咒骂,在中院里回荡。
“老易!老易啊!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一大妈易谭氏听到老伴的惨叫,从屋里哭喊着跑出来,扑上前就想拉开张二河。
张二河眼神一厉,丝毫没有顾及对方是年老妇人,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易谭氏脸上!
“啪!”一声脆响,易谭氏被打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捂着脸懵了,只剩下呜呜的哭声。
“滚开!老虔婆!” 张二河语气森然,“我以前饿得快要死的时候,你怎么不劝易中海发发善心?现在他挨打了,你出来充好人了?不打你打谁?!”
说着,上前对着坐在地上的易谭氏踹了两脚,虽然力道控制了些,但侮辱性极强。
这一幕,彻底震撼了所有在暗中窥视的人。
打傻柱,打易中海,现在连一大妈都打?
这张二河,已经不是凶狠,简直是毫无人性,肆无忌惮了!
后院的刘海中和前院阎埠贵终于被这越来越大的动静引了过来。
两人一进中院,就看到易中海夫妇和傻柱躺在地上呻吟,张二河和许大茂如同煞神般站着,许大茂还在得意地朝易中海身上啐口水。
刘海中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一股莫名的怒火和官威习惯性地涌了上来,虽然上次大会丢了大人,但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是二大爷。
他挺了挺肚子,指着张二河和许大茂,色厉内荏地喝道:“反了天了!简直反了天了!张二河,许大茂!你们……你们敢在院里行凶打人,还有没有规矩了!我……我这就去报街道办!把你们都抓起来!”
说着,他作势就要往外走。
张二河不慌不忙,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他再次从怀里(空间里)掏出了那个让刘海中做噩梦的黑色小笔记本,在手里轻轻拍打着。
“报街道办?二大爷,您尽管去。” 张二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不过,我觉得街道办级别可能不够处理这种大院恶霸欺凌孤儿、纵凶行恶多年,如今遭反噬的复杂案件。要不,咱们一起,拿着这个,” 他晃了晃小本本,“去区里?或者直接去市里?找个能管得了四合院土皇帝,管得了侵吞抚恤,管得了逼死孤儿的地方,好好说道说道?也省得您二大爷跑来跑去,怪累的。”
他每说一句,刘海中的脸色就白一分,尤其是听到侵吞抚恤、逼死孤儿这些字眼时,腿肚子都开始转筋。
他可清清楚楚记得那晚张二河念出的,关于他教育儿子和占公家便宜的记录!
阎埠贵更是吓得脸无人色,一把死死拉住还要硬撑场面的刘海中,凑到他耳边,用带着哭腔的颤抖声音急急低语:“老刘!老刘!别冲动!千万别!你忘了他那本子了吗?那要是真捅上去……就不是街道办批评几句的事了!咱们……咱们都得玩完!这……这小子他真敢!他真做得出来啊!”
刘海中被阎埠贵这么一拉一劝,再看到张二河那有恃无恐、冰冷刺骨的眼神,浑身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衣服后背湿了一片。
他想起了张二河那晚的疯狂和决绝,那是一种真要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报街道办?
恐怕正如张二河所说,那是自投罗网!
街道办王主任要是看了那个本子……
“我……我……” 刘海中嘴唇哆嗦着,刚才那点虚张声势的勇气瞬间泄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后怕和恐惧,站在那里进退两难,狼狈不堪。
张二河将小本本慢条斯理地收回怀里,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刘海中、瑟瑟发抖的阎埠贵,以及地上呻吟的易中海、傻柱和低声啜泣的一大妈,最后看向脸上还带着兴奋余韵的许大茂。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中院,也传入了每一个竖着耳朵的住户心里:
“二大爷,三大爷,看清楚了?也听清楚了?”
“以后,院子里的事,就在院子里解决。这是规矩,以前三位大爷立的规矩,我觉得挺好,我可是一直遵守哦!谁敢破坏试试?”
“谁要是觉得这规矩不好,想经公……” 张二河顿了顿,眼神如同寒冰扫过全场,“我张二河,奉陪到底,看看最后,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刘海中和平日里精于算计此刻却脑子空白的阎埠贵,对许大茂偏了偏头:“大茂哥,走了,晦气。”
许大茂志得意满地又踢了傻柱一脚,啐道:“呸!傻柱,以后给老子小心点!还有你,易中海,老绝户!”
这才跟着张二河,扬长而去,留下了中院一片狼藉和死寂。
月光再次洒下时,95号院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
易中海家传来压抑的呻吟和哭泣,傻柱躺在冰冷的屋里,望着屋顶,眼中是刻骨的仇恨和绝望。
刘海中回到家,把自己关在屋里,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阎埠贵更是连夜叮嘱全家,以后看到张二河和许大茂,能躲就躲,千万别惹事。
前院、后院的其他住户,更是噤若寒蝉。
他们明白,这不是结束,仅仅是个开始。
张二河用最直接、最血腥、最无法无天的方式,宣告了旧秩序的彻底崩塌,和他与许大茂这对新联盟的残酷上位。
而张二河回到自己那间小小的耳房,关上门,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今天的立威只是第一步。易中海和傻柱的仇恨已经种死,刘海中、阎埠贵已被震慑(主要怕打不过刘海中和阎埠贵家,先盯着能收拾的收拾先),许大茂这条恶犬也被成功放了出去。
接下来,该是慢慢炮制,一步步榨干他们所有价值的时候了。
这院子里的游戏,才刚刚进入他最熟悉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