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建设带着搜集到的关键情报,再次秘密会见了分局的赵刚和保卫科长王振山。他将郭大癞子的身份、赌场几个备用窝点的位置、以及那些“体面人”出入的规律和大致样貌特征,一一汇报。
“干得漂亮,建设!”赵刚拍着大腿,一脸兴奋,“这个郭大癞子是个突破口!那些‘体面人’里面,说不定就有咱们一直想找的大鱼!这次行动,必须周密部署,争取一网打尽!”
王振山也面色凝重地点头:“没错,建设这次立了大功。厂里这边,我会协调好,确保行动时不会走漏风声。这个赌场祸害不小,听说已经有好几个工人因为赌博欠债,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甚至影响了生产。”
经过周密策划,一个联合抓捕行动方案迅速制定。由分局治安科主导,轧钢厂保卫科派精干力量配合,钟建设作为最熟悉情况的前线侦察员,负责带队辨认和突击。
行动前夜,城乡结合部,赌场新转移的窝点外。
夜色深沉,寒风凛冽。几辆没有任何标识的吉普车和自行车悄无声息地隐藏在黑暗中。钟建设穿着便装,和赵刚以及几名公安骨干埋伏在最佳观察点。
“确认了,郭大癞子进去了,还有那个穿呢子大衣、戴眼镜的,也刚进去。”钟建设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如鹰,“里面大概有十几个人,正在开局。”
赵刚看了看手表,低声道:“各小组注意,按计划,五分钟后行动!一组封后门,二组跟我冲前门,建设,你带人跟紧我,负责辨认和控制主要目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寂静。钟建设活动了一下有些冻僵的手指,眼神中没有任何波动,只有猎手等待猎物入网的冷静。
五分钟到!
“行动!”赵刚一声令下!
“砰!”前门被一名公安干警用破门锤猛地撞开!
“都不许动!公安!”
“抱头蹲下!”
怒喝声、桌椅碰撞声、惊叫声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钟建设如同猎豹般率先冲了进去,目光迅速锁定正想往桌子底下钻的郭大癞子,一个箭步上前,干脆利落地将其反剪双手铐住!同时,他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立刻指向那个想要趁乱从后窗逃跑的“呢子大衣”:“抓住他!那个戴眼镜的!”
几名公安立刻扑了上去,将“呢子大衣”死死按住。那人挣扎着喊道:“你们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区里……”
“闭嘴!”赵刚上前,一把扯下他的眼镜,冷笑道,“我管你是谁!聚众赌博,人赃并获!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行动干净利落,不到十分钟,赌场内包括郭大癞子、“呢子大衣”在内的十五名参赌人员和组织者全部落网,现场查获赌资、赌具若干。
经过连夜突击审讯,成果远超预期!那个“呢子大衣”竟然是区里某个实权部门的一名科长!而郭大癞子也交代,这个赌场能长期流动不被端掉,确实有“保护伞”,牵扯到的还不止“呢子大衣”一个人!
消息传回轧钢厂,引起了巨大轰动!
厂长杨为民在办公室里听到消息,先是震惊,随即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因为他隐约听说,那个落马的“呢子大衣”科长,似乎和他这边的某个关系户有点往来!虽然他自己没直接参与,但也怕被牵连,更让他憋闷的是,这次立功的又是钟建设!还是在他“不太知情”的情况下,由保卫科和公安直接行动的!
副厂长李怀德则是心花怒放!他在办公室里对着心腹哈哈大笑:“好!好个钟建设!真是给我长脸!这下看杨为民还能说什么?安全生产他抓出问题,社会治安保卫科立大功!这可是实打实的成绩!我看这次,谁还敢说保卫科只是摆设?谁还敢拦着钟建设晋升?!”
他立刻指示心腹,将钟建设在此次行动中的“关键作用”和“突出贡献”,以正式报告的形式,呈报厂党委,并抄送上级公安系统。
几天后,表彰和任命下来了。
在轧钢厂保卫科全体会议上,科长王振山满面红光地宣布:
“经厂党委研究决定,并报上级公安部门备案同意,现任命:钟建设同志,为红星轧钢厂保卫科治安股副股长(享受副科级待遇)!”
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只是副股长,但谁都知道,这是破格提拔!钟建设才来多久?而且治安股是保卫科的核心业务部门,权力不小!这意味着钟建设正式迈入了厂里的基层干部行列,有了更大的话语权和行动自由度。
王振山亲自为钟建设佩戴上新的肩章,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建设,好好干!以后治安这一摊,你要多挑担子!”
钟建设立正敬礼,表情依旧沉稳,但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谢谢组织信任!谢谢科长!我一定恪尽职守,不负众望!”
与此同时,95号院。
禽兽们还沉浸在“三位大爷”重新掌权的虚假繁荣中。易中海正背着手在中院“巡视”,刘海中腆着肚子和几个老工友吹嘘自己最近如何“深得杨厂长器重”,阎埠贵则在算计着这个月能从“互助”贾家里间接捞到多少“人情”。
刘光天像一阵风似的从中院穿过,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跑到前院,对着空荡荡的东厢房咧了咧嘴,又赶紧跑回了后院自己家。
易中海皱了皱眉,觉得刘光天有点反常,但也没多想。
然而,随着轧钢厂下班的人流回归,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95号院炸开了!
“听说了吗?钟建设升官了!”
“啥?升什么官?”
“保卫科治安股副股长!副科级!”
“我的老天爷!他才多大?进厂多久?这就副科了?”
“何止啊!听说他前几天带公安端了个大赌场,抓了好多人,连区里的一个科长都给逮进去了!”
“嘶……这么厉害?!”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从前院到中院,再到后院,迅速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易中海正端着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副科级……治安股副股长……端了赌场……抓了科长……这一连串的信息,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他刚刚恢复的那点权威和自信,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刘海中正吹牛到兴头上,听到消息,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和恐惧。他感觉自己刚刚在杨厂长那边建立起的一点“良好印象”,在钟建设这实打实的功劳和晋升面前,简直就是个屁!
阎埠贵更是吓得一缩脖子,手里的记账本都差点掉了。他仿佛已经看到钟建设穿着新制服,用更加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场景。
贾张氏正在门口炫耀今天又从易中海家“互助”来的一点棒子面,听到消息,咒骂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鸡,脸色变幻不定。
秦淮茹则是浑身一颤,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依靠易中海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绝望和茫然。钟建设不仅没倒,反而更加强大了!
后院,聋老太太屋。
娄晓娥正在给老太太剥花生,听到外面传来的议论,动作停了下来,眼神有些复杂。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眯了眯,脸上那副“慈祥”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干瘪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易中海他们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局面,恐怕又要完了。那个钟建设,简直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克星!
许大茂今天难得回来早点,听到消息,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又是嫉妒又是庆幸的复杂表情。他嫉妒钟建设升官那么快,但又庆幸自己之前“迷途知返”,没把钟建设得罪死。
整个95号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前那种由“三位大爷”营造出来的、虚假的“和谐”氛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冲击得七零八落。
禽兽们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一盆冰水彻底浇灭。
而此刻,钟建设正穿着笔挺的新制服,肩章上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在保卫科治安股的办公室里,熟悉着新的工作职责。他知道,消息应该已经传回院里了。
他拿起一份需要股里处理的文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还有后院的那个老东西……”
“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等我把手头的工作理顺,咱们……慢慢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