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血穹峰的晨雾刚漫过洞府门槛,任我行推开石门时,指尖的暗属性灵气已能平稳流转——肩头的伤口在“血髓丹”与《杀戮魔决》的双重滋养下,早已愈合如初,甚至因祸得福,灵气运转比之前更顺畅了几分。
他刚踏出洞府,便见石阶上堆着一叠烫金请帖,有的封皮印着“林氏商行”的纹章,有的写着“内门弟子李明敬邀”,还有几张是旁系长老递来的“有事相商”帖。任我行扫了眼,指尖魔气微动,那叠请帖便被卷成一团,随手丢进了旁边的乱石堆——这些人此前见他是新人,避之不及,如今他成了核心弟子第一,便蜂拥而来,这般趋炎附势,他没兴趣应付。
转身直奔内峰长老殿,玄煞长老早已在殿内等候,见他进来,抬手将一个黑木盒与一块血色令牌推到他面前:“血煞金丹在盒中,能助你稳固金丹根基;血魂渊的令牌,凭此可入禁地修炼七日。”
任我行拿起木盒,入手冰凉,盒内隐约传来血气波动——血煞金丹是血穹峰至宝,需用十颗高阶血魔核辅以百种灵草炼制,寻常核心弟子连见都见不到。他握紧令牌,对玄煞行了一礼:“谢长老。”
“尽快突破金丹,血穹峰还需你这样的弟子。”玄煞摆摆手,眼底藏着期许。
回到洞府,任我行将木盒放在案上,打开的瞬间,一颗鸽蛋大小、泛着暗红光泽的金丹映入眼帘,血气萦绕其上,连周围的魔气都被引动得微微震颤。他指尖摩挲着金丹,却没急着炼化——突破金丹需心境平稳,这几日在宗门内沾染的戾气未散,强行突破恐留隐患。
“不如去宗外走走。”他念头一动,当即收拾行李:将黑云匕首别在腰间,装了几颗疗伤丹与中品灵石,又换了身不起眼的灰布长袍,用魔气收敛了修为,化作一个寻常筑基修士的模样,悄然离开了血穹峰。
他御使着低阶飞行法器,漫无目的地在山林间穿行,避开了血魔宗的势力范围,几天后,远远望见一处炊烟袅袅的修仙集市——集市建在两座山峰之间,入口处立着块刻有“清风集”的石碑,往来修士多是筑基期,偶有金丹修士路过,也都收敛着气息。
任我行混在人群中走进集市,耳边满是叫卖声:“刚采的‘凝气草’,十块下品灵石一把!”“高阶符箓‘烈火符’,能轰开筑基修士的防御!”他走走停停,目光扫过摊位上的灵草、法器,却没什么看得上眼的——血穹峰的资源远比这里富庶,他来此不过是想平缓心境。
路过一家茶馆时,邻桌两个穿青布袍的修士正压低声音交谈,任我行脚步一顿,耳力借魔气加持,清晰听了进去:“你听说没?聚宝阁的年度拍卖会,三日后就在‘落霞城’开!”
“聚宝阁?那可是跨域的大势力,听说这次有‘洗灵液’拍卖,能洗练灵根杂质!”
“不止呢,还有可能出现‘金丹期妖兽内丹’,我攒了半年灵石,就是为了去碰碰运气!”
任我行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聚宝阁的拍卖会,往往会有各地修士汇聚,说不定能淘到对突破金丹有用的东西。他没再多留,转身离开清风集,御使飞行法器,朝着落霞城的方向飞去。
两日后,落霞城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这座城比清风集大了数倍,城墙用青石砌成,上面刻着防御禁制,城门处往来修士络绎不绝,大多是为了聚宝阁的拍卖会而来。任我行跟着人流进城,没急着去拍卖会现场,反而找了家客栈住下,次日才慢悠悠走向城中心的聚宝阁。
聚宝阁是座五层楼阁,朱红大门上挂着块烫金匾额,门口站着两名筑基后期的修士,气息沉稳。任我行走进阁内,一楼大厅人来人往,不少修士正围着柜台,将自己的东西交给鉴定师估价。任我行抬手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哗啦啦倒出一堆东西——最上面是几具缩小的妖兽尸体,有鳞甲泛着青光的“青纹蛇”,还有爪子带着剧毒的“黑风蝎”,都是他之前做“任务”时斩杀的筑基期妖兽,尸身能炼制成低阶法器或丹药;下面压着十几枚不同样式的储物袋,有的袋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里面倒出的东西更杂:锈迹斑斑的铁剑、灵气涣散的护心镜、装着半瓶“凝气丹”的瓷瓶,甚至还有几卷破损的低阶功法玉简,全是他从被斩杀的敌对修士、那里缴获的。
这些东西在他眼里早已是无用之物——妖兽尸身不够高阶,炼不出趁手的法器;缴获的兵器灵气不足,远不如他的黑云匕首;丹药更是低阶,连塞牙缝都不够。可周围凑过来看热闹的修士,眼睛都亮了,有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忍不住伸手想碰青纹蛇的鳞甲,被鉴定师用眼色制止了。
那留着山羊胡的鉴定师走过来,先拿起青纹蛇尸身,指尖泛出淡青色灵光,灵光裹着尸身转了一圈,缓缓开口:“青纹蛇,筑基中期妖兽,鳞甲完整,可炼制成‘青鳞甲’,值一千二百中品灵石;黑风蝎尸身,毒囊完好,能提炼‘黑风毒’,值一千中品灵石。”
说着,他又拿起一枚沾血的储物袋,倒出里面的铁剑与护心镜:“铁剑是筑基初期法器,虽有磨损,但剑身材质是‘玄铁’,值三百中品灵石;护心镜是低阶防御法器,灵气未散,值两百中品灵石。”他又拿起那半瓶凝气丹,闻了闻气味,“凝气丹,低阶丹药,还剩十五颗,值一百五十中品灵石。”
鉴定师一边翻检,一边报出价格,指尖的灵光没断过,偶尔遇到不确定的,还会拿出一个刻着符文的玉盘,将物品放在上面,玉盘亮起的光晕强弱,便对应着物品的价值。最后,他将所有东西的价格加总,从柜台下取出一枚绣着聚宝阁纹章的储物袋,递给任我行:“所有物品折算下来,共一万中品灵石,道友可用神识查验。”
任我行接过储物袋,指尖一缕灵气探入,扫过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灵石,数量分毫不差,便随手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周围的修士见他出手如此阔绰,又是羡慕又是敬畏,纷纷往后退了退,不敢再随意打量。
任我行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扫,确认数量无误,便收了起来。这时,一名穿锦袍的中年修士走了过来,态度恭敬:“这位道友,拍卖会即将开始,需确认您的修为,以便安排座位。”他指了指二楼,“筑基期道友安排在二楼普通包间,金丹期前辈则在三楼豪华包间,视野更佳。”
任我行指尖微动,将修为压到筑基中期——他不想太过张扬,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中年修士感应到他的修为,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友这边请,您的包间在二楼东侧,环境清净,能看清台下全貌。”
跟着中年修士上了二楼,推开一间包间的门,里面陈设简洁:一张梨花木桌,两把椅子,窗边摆着一张软榻。没过多久,一名穿素衣的侍女端着果盘与茶水走进来,将东西放在桌上,轻声道:“道友有任何需求,可拉动窗边的铃铛。”
侍女刚走,又有两名相貌姣好的侍女走进来,她们穿着粉色衣裙,修为只有炼气三四层,站在任我行身后,姿态谦卑。任我行眉头微蹙——他能察觉到,这两名侍女身上隐约有“媚术”的气息,显然是聚宝阁为了讨好客人安排的。但他此刻一心想着拍卖会,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楼下的拍卖台。
随着一阵清脆的钟声响起,整个聚宝阁渐渐安静下来。一名身穿紫袍、手持拍卖槌的老者走上拍卖台,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洪亮:“欢迎各位道友前来聚宝阁年度拍卖会,本次拍卖会共设三十件拍品,皆是稀有之物,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槌落下的瞬间,台下不少修士眼中泛起了光,任我行也坐直了身体,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他倒要看看,这场拍卖会,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清脆的钟声在聚宝阁内回荡三圈,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连二楼包间里的私语都消失无踪。所有目光汇聚向拍卖台,两名身着银纹长裙的侍女端着铺着暗金色绸缎的托盘缓步上前,托盘上盖着层绣满云纹的红布,神秘感十足。
紫袍老者手持拍卖槌站在台中央,眼角皱纹里透着笑意:“欢迎各位道友远道而来,本次聚宝阁年度拍卖会,共备三十七件拍品,既有筑基修士合用之物,也有金丹前辈青睐的机缘。话不多说,先看第一件!”
他抬手掀开红布,露出个巴掌大的青瓷瓶,瓶身刻着细密“凝气纹”,瓶口泛着淡淡白芒:“第一件,‘聚气散’三瓶,每瓶十粒。以青禾草、露水珠炼制,能加速筑基初期修士灵气运转,尤其适合灵气不稳者。”
一楼大厅立刻有人举牌:“三百中品灵石!要一瓶!”
“三百五!我要两瓶!”
“四百!三瓶我全要!”
价格很快涨到五百中品灵石,被个穿青布袍的筑基初期修士拍走。任我行靠在包间软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划过桌面——这种低阶丹药,他练气期就用不上了,此刻只冷眼观察场内竞价氛围。
紫袍老者效率极高,第二件拍品紧接着上台:一柄泛淡蓝光的长剑,剑身窄薄,剑柄缠蓝色丝绦,剑鞘刻“水纹”。“‘碧水剑’,筑基中期法器,水属性修士用最佳,能引水汽增幅剑招,还淬了寒水毒,被刺中者灵气滞涩。”
这次竞价多是二楼包间修士,价格从八百中品灵石涨到一千五百中品灵石,最终被自称“水云宗弟子”的人拍走。任我行注意到,三楼豪华包间全程没动静,显然看不上这种低阶法器。
接下来十几件拍品,多是灵草、符箓和低阶法器,任我行始终没出手。他摸清了场内几股特殊气息:三楼东侧豪华包间,气息沉稳,只对高阶灵草出价,是正道金丹修士;二楼西侧两个包间,藏着淡淡魔气,该是和他一样隐身份的魔修;还有三楼最角落的包间,全程无气息泄露,连老者介绍拍品时都没半点动静,透着诡异。
“第十五件拍品,‘赤焰狐内丹’!”
拳头大小的红色内丹被端上台,表面跳动细小火焰,刚放托盘上,周围空气都热了几分。“筑基后期赤焰狐内丹,火属性灵气精纯,可炼火属性防御法器,也能融丹药增强火属性功法威力。”
一楼个火属性修士刚想举牌,三楼豪华包间突然传声:“一千八百中品灵石!”
威压吓得那修士缩手,场内没人再竞价。老者正落槌,二楼西侧包间突然开口:“两千中品灵石!”
任我行挑挑眉——这是之前那股隐藏魔气的气息,看来对方也冲实用之物来。三楼包间顿了顿,加价到“两千二”,西侧包间没再跟,内丹最终被三楼拍走。
“第十六件,‘黑风蚁后卵’!”老者解开麻绳,倒出三枚指甲盖大的黑色虫卵,虫卵泛金属光泽,“黑风蚁后成年是筑基中期妖兽,能统领上万黑风蚁,擅长挖洞和毒素攻击,适合守洞府或探路。”
竞价多是散修,价格从一千涨到一千八百中品灵石,被个穿灰袍修士拍走。任我行依旧没兴趣——他血穹峰的洞府有宗门禁制,用不上这些。
“接下来这件,魔修道友留意了——‘血纹魔铁’!”
暗红色的血纹魔铁呈拳头大小,表面刻满细密魔纹,一靠近就能感受到浓郁魔气。“采自魔渊中层,经三年魔气淬炼,可打造金丹期魔修近战法器,能让法器自带‘血蚀’效果,伤口难愈合。”
任我行指尖终于停下——他的黑云匕首是暗属性法器,若融血纹魔铁,既能增强魔气,又能加血蚀效果,对付金丹修士都多几分胜算。
二楼西侧包间率先出价:“三千中品灵石!”
“三千五!”任我行声音透过传声符传遍全场。
西侧包间加价到“四千”。
“四千五!”任我行没犹豫,直接跟价。
对方沉默片刻,最终放弃。老者落槌:“四千五中品灵石,恭喜二楼东侧包间道友!”
侍女很快送来血纹魔铁,任我行指尖魔气探入,感受着里面精纯的魔气,满意收进储物袋——这魔铁他有用,可不能像其他废品一样随意处置。
接下来几件拍品,任我行又恢复了旁观状态,直到第二十五件拍品上台,他才坐直身体。
“第二十五件,‘血灵果’!”
托盘上的血灵果通体血红,拳头大小,表面萦绕淡淡血雾,血雾中还掺着丝若有若无的金光,一看就非凡物。紫袍老者声音瞬间郑重:“诸位可知这血灵果多难得?只长在血煞之地核心区,十年开花十年结果,成熟时还引血煞兽守护,十采九不归!”
他顿了顿,继续道:“功效更逆天——魔修吞噬炼化,能直接补满亏空血气,金丹修士重伤,一颗也能恢复七八成;更关键的是,突破金丹时,魔修最怕心魔火,血灵果能中和心魔火,让突破成功率提三成!”
全场瞬间沸腾!
三楼豪华包间再也坐不住,东侧包间率先出价:“一万中品灵石!”
“一万二!”西侧豪华包间紧随其后。
“一万五!”三楼最角落的神秘包间,终于第一次传声,低沉沙哑,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任我行呼吸瞬间急促——血灵果对他比血煞金丹还重要!他突破金丹的最大隐患就是心魔火,血煞金丹能稳固根基,却无法中和心魔火,有了血灵果,突破把握至少提五成!
“一万八!”任我行沉声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角落包间沉默瞬,加价到“两万”。
“两万二!”任我行毫不犹豫跟价,指尖因用力微微发白——他身上共三万中品灵石,得留些应对突发情况,不能一次耗光。
角落包间再次加价:“两万五!”
场内一片哗然,不少修士倒吸凉气——一颗血灵果炒到两万五,已是普通筑基修士十年积蓄!
任我行咬咬牙,刚想继续加价,突然想起储物袋里还有些之前缴获的低阶法器,对着传声符道:“两万五,再加一柄筑基中期的法器和一柄青色长剑!”
那铁剑和护心镜是之前死人手里缴获的,虽不如黑云匕首,却也值五百中品灵石。角落包间彻底没了动静,显然不愿再添价。紫袍老者眼中闪过惊喜,重重落槌:“两万五中品灵石加筑基期法器、青色长剑,恭喜这位道友拍得血灵果!”
任我行松了口气,后背已渗出汗——刚才若不是急中生智添了法器,血灵果恐怕就被神秘包间抢走了。他将血灵果小心翼翼收进贴身储物袋,指尖触到果皮时,能感受到里面温热的血气,安心了不少。
接下来几件拍品,任我行都没再关注,直到第三十五件压轴拍品上台,他才淡淡扫了眼。
“第三十五件,‘上古血玉符’!”
托盘上的血玉符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刻满古老血纹,血纹中流着淡淡红光,仿佛有血液在里面流动。“采自上古魔修遗迹核心墓室,能自动吸血煞之气滋养魔气,还能引血煞之气成‘血盾’挡金丹修士全力一击,内部藏有上古功法残页,需血祭激活。”
场内瞬间安静,三楼豪华包间开始竞价:“五万中品灵石!”
“五万五!”
“六万!”
任我行指尖动了动,却没开口——上古功法残页虽诱人,但他现在最要紧的是突破金丹,血灵果和血纹魔铁已足够,而且七万多中品灵石的价格,也远超他剩余的积蓄。与其争这不确定的残页,不如留着灵石应对突破时的意外。
最终,血玉符被三楼角落包间以七万中品灵石拍走。接下来的两件压轴拍品,“金丹期妖兽内丹”和“上品防御法器”,任我行也始终没出手——内丹对魔修作用不大,防御法器他暂时用不上,没必要浪费灵石。
拍卖会结束后,任我行没在落霞城多留,换上灰布长袍收敛气息,御使飞行法器朝着血穹峰飞去。夜色中,他的身影穿梭在山林间,怀里的血灵果散发淡淡红光,照亮前路。
“有了血灵果,突破金丹更有把握了。”任我行眼中闪过坚定,速度又快了几分——他迫不及待想回洞府,将血灵果妥善存放,再规划突破金丹的细节,至于血纹魔铁,等突破后再找机会融入黑云匕首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