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闲捏着那枚薄薄的传讯玉符，指节发白。
玉符里只有婉清贵妃简短的一句话，却像把刀子捅进他心窝。石坚...那个憨厚得像个老农，总冲在最前面的石坚，竟然是内鬼？
他想起石坚帮他挡过赵干的鞭子，想起他在寒夜里把唯一的毯子让给生病的师弟，想起他咧着嘴笑说“闲哥指哪我打哪”。
全是演的？
山洞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王卷他们还在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没人注意到林闲瞬间煞白的脸色。
“系统，”他在心里默问，“石坚的忠诚度...”
【目标：石坚】
【表面忠诚度：92%】
【真实忠诚度：7%（受控状态）】
【备注：检测到高级精神控制印记，来源：五常仙门‘傀儡符’】
林闲猛地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不是背叛，是被控制了。
可就在这时，石坚从外面回来了，满身泥土，手里还提着两只山鸡。
“闲哥，”他憨厚地笑着，“明天要干大事，今晚给大家补补。”
那笑容和往常一样真诚，看不出半点破绽。
林闲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在那片看似淳朴的瞳孔深处，捕捉到一丝极难察觉的茫然。像蒙了层薄雾。
“好啊。”林闲也笑，接过山鸡时指尖在他腕脉上一触即收。
灵力探查的结果让他心头一沉——识海里确实有异物，而且已经扎根极深，强行剥离可能会直接把他变成白痴。
“怎么了闲哥？”石坚疑惑地问。
“没事。”林闲转身，声音平静，“去帮王卷清点装备吧。”
他看着石坚走向王卷的背影，拳头在袖中攥紧。
怎么办？
现在揭穿，石坚必死无疑。不揭穿，明天的行动很可能全军覆没。
“系统，傀儡符能解吗？”
【需消耗摸鱼点500点，或世界本源x1】
【当前资源不足】
林闲暗骂一声。这特么还不如不说。
夜深了，众人都已睡下。林闲靠在山壁上，毫无睡意。
石坚的鼾声在角落里响起，一如既往的响亮。就是这个鼾声，曾经在无数个夜晚让林闲觉得安心——有这憨货在，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
可现在...
“没睡？”苏芮悄无声息地坐到他身边。
林闲把玉符递给她。
苏芮看完，瞳孔微缩，但很快恢复平静：“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林闲苦笑，“告诉我爹了吗？”
“没有。”苏芮摇头，“他现在自身难保。”
两人沉默地对坐着。火光跳跃，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其实...”苏芮突然轻声说，“我小时候，石坚救过我。”
林闲一愣。
“那年我七岁，偷偷溜去后山玩，掉进了寒潭。”苏芮望着火光，眼神悠远，“是石坚跳下去把我捞上来的。他那时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冻得嘴唇发紫，却还咧着嘴对我笑，说‘师妹别怕’。”
她转过头，看着林闲：“这样的人，我不信他会真心背叛。”
“不是真心，”林闲叹气，“是被控制了。”
“那就更该救他。”苏芮语气坚定，“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兄弟。”
林闲怔怔地看着她。这个总是冷静得近乎冷漠的姑娘，此刻眼中闪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你说得对。”他深吸一口气，“老子带出来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他起身，轻轻走到石坚身边。
睡梦中的石坚眉头紧锁，像是在挣扎。林闲将手轻轻按在他额头，感应到那枚傀儡符正在微微发烫——乾修远已经在催动它了。
“对不住了，兄弟。”林闲轻声说，“明天可能要让你受点苦。”
他回到苏芮身边，压低声音：“计划要改。”
“怎么改？”
“将计就计。”林闲眼中闪过厉色，“既然他们想在博览会上抓我们个现行，那我们就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
他在苏芮耳边低语良久。苏芮的表情从惊讶到凝重，最后重重点头。
“好，我去安排。”
天快亮时，林闲把所有人都叫醒了。
“各位，”他环视着每一张睡眼惺忪的脸，“有件事，必须现在告诉你们。”
他把石坚被控制的事情说了出来。没有隐瞒，没有修饰。
山洞里一片死寂。
李小鱼第一个哭出声：“不可能...石大哥他...”
王卷一拳砸在石壁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乾修远，我操你祖宗！”
孙小丫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而被控制住的石坚，依然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家，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现在，”林闲提高声音，“愿意继续干的，留下。想退出的，我不怪你们。”
没有人动。
“听不懂吗？”林闲吼道，“这一去，九死一生！现在走还来得及！”
王卷第一个站到他身边：“闲哥，你说过，咱们是一个团队。”
李小鱼抹了把眼泪，也站过来：“石大哥救过我的命，我不能丢下他。”
孙小丫虽然还在发抖，却坚定地迈出了脚步。
很快，所有人都站到了林闲身边。就连被控制的石坚，也被王卷牢牢按在身旁。
林闲看着这一张张年轻而坚定的脸，喉咙有些发堵。
“好。”他声音沙哑，“那我们就一起去。活着，一起庆功。死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
众人红着眼睛，重重颔首。
出发前，林闲单独把王卷叫到一边。
“这个你拿着。”他把一枚古朴的玉佩塞进王卷手里，“如果我回不来，带着兄弟们去找星际帝国的凯撒，他会庇护你们。”
王卷眼睛通红：“闲哥...”
“别哭哭啼啼的。”林闲捶了他一拳，“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活下去最重要。”
他又找到苏芮：“你爹那边...”
“我已经安排好了。”苏芮轻声说，“无论成败，他都会保住反卷联盟的火种。”
最后，林闲走到被控制的石坚面前。
石坚茫然地看着他，眼神空洞。
林闲轻轻抱住这个憨厚的汉子，在他耳边低语：“兄弟，等我。我一定把你救回来。”
石坚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空洞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天色微明，众人准备出发。
林闲站在山洞前，看着眼前这群视死如归的同伴，胸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
前世他孤军奋战，至死都是个无人问津的程序员。这一世，他有了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
值了。
“兄弟们，”他拔出腰间的短剑，剑锋直指苍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