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橘瑶正要问陆凛骁他们什么时候走。
一来因为扫盲班,二来因为刘玉芳,她想推迟。
可她还没有张口,陆凛骁便问她,“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江橘瑶不假思索,“好的。”
“少桓前阵子不也来冀北出差了吗,这两月忙,他没时间过来。
现在忙完了,今天他来了电话,说过两天来看我们。”
江橘瑶点头,“好,到时候我给他做好吃的。”
陆凛骁,“不用受累,食堂打饭多打几个菜就行。”
“那坏消息呢?”
“一开始说的三个月离开,可今天军区开了会,我们可能还要过几个月才能回檀城。
具体时间没定,出来了我告诉你。”
江橘瑶淡淡,“嗯。”
陆凛骁,“不难受,你不前阵子还说想回檀城的吗?”
江橘瑶,“此一时彼一时。对了,你们军区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喜事?”
陆凛骁,“前阵子驻训士兵和附近的医院搞了联谊,说是下周三举办集体婚礼。”
“集体婚礼,像你这样的很多大领导都会参加吗?”
陆凛骁,“对。”
陆凛骁牵起江橘瑶的手,“走,到河边走走。”
冀北入了秋,夜风中有了丝丝凉意,风打在脸上,头发跟着裙摆凌乱。
男人眼皮低垂着,看着江橘瑶纤细小腿,比往日多了几分从容持重和慵懒。
他睫毛颤了颤,自身后抱住江橘瑶,喉结明显一滚,说话的气息捻过薄红的耳垂,“这几天,怎么不去找我?”
江橘瑶,“我自己都快忙死了。”
陆凛骁,“让你去扫盲班,只是害怕你独处空虚,你还真当事业干?”
“干一行爱一行,还是你说的。”
陆凛骁,“我当时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江橘瑶抓住他的手,“我们……回去吧!”
陆凛骁,“好。”
两个人回去之后便大动干戈了一场,江橘瑶口渴,让他起来倒水。
他的嗓音越发的磁性低沉,说出来的话,也透着股浑身舒畅的餍足感,“好。”
……
温致远很晚才回来。
但刘玉芳一直等着他。
一开始她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攥紧,到最后,她想通了。
温致远从小到大只将她当做小乞丐,小佣人,从来没有将她当做和他过一辈子的人。
这也不能怪他,相处这么多年,她有什么值得他另眼相待的呢?
她总是穿最破旧的衣服,干最脏最累的活儿,吃他们的剩饭……
他看不上她也是应该的。
门吱扭一声开了。
温致远推门进来。
刘玉芳见了,悄然起身。
温致远没有看到她,唇角带着餍足的笑意,在转身看到她走过来时,骇得一惊,笑意僵在脸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刘玉芳走过去,“吃饭了吗?”
温致远,“这么晚了,谁会没吃。”
“口渴吗?”
倒是口渴极了。
他今晚,将周玉英胖乎乎的胴体压在废弃的桌上,亲、了整整两小时。
周玉英说她从报纸上看到了法国人的法式深吻。
两个人尝试,一尝试,停不下来。
刘玉芳见他没说话,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致远哥,给。”
刘玉芳好长时间不这么称呼他了,听到久违的称呼,温致远手微顿,慢慢接过,看了她一眼,仰起脖子将水咕咚咕咚喝了。
见他喝完。
刘玉芳接过来,“还喝吗?”
温致远,“可以再喝点儿。”
刘玉芳很温顺,又给他倒了一杯。
温致远接过,咕咚咕咚又喝了。
喝完,他觉得气氛不对,转身要走。
刘玉芳拉住他,“致远哥,你能给我扎头发吗?”
温致远一愣。
刘玉芳笑着将手里的红头绳扬起来,“还记得吗,这是你到县里上高中那一年,我去看你,你说你们班有女同学扎这个好看,省吃俭用给我买的。”
温致远看了看红头绳,若有所思的接过。
是啊,那个时候刘玉芳在他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他看着其他女孩儿有的,他的女孩儿也得有。
高中时,是他第一次对刘玉芳萌生占有欲。
那个时候,他介绍刘玉芳只说她是他妹妹,大家还羡慕说,说他有个生的这么好看的妹妹。
是入伍之后,亦或者说遇到周玉英之后,他喜欢她,信任她,在她面前毫不保留,跟她说刘玉芳其实不是他妹妹,是他的童养媳。
他至今都记得周玉英在听到这句话时,那尖锐刺耳的笑声。
有时,他在那间废弃的教室将周玉英抵在黑板上,或者将她按在破旧的课桌上,狠狠的占有她。
就是有着对她当初嘲笑张秀梅迂腐、奚落他贫穷落后和笑话刘玉芳命运不济的惩罚。
他将她狠狠的按在那儿,看着她双眼迷离,求着他,跟他说,她还要的时候。
他心里由衷的嘲笑,“周玉英,你不也就这嘛!”
“好。”温致远接过红头绳,拉着刘玉芳在镜子前坐下。
他拿起梳子,给她梳头。
刘玉芳的头发又长又软,乌黑发亮的,好似绸缎一般。
他为她梳了个低髻,红头绳绑在上面,很好看。
一抬眼,突然看着镜子里的刘玉芳紧闭双眼,默默流泪。
他心咯噔一下,草草说了一句,“好了,”转身离开。
翌日。
刘玉芳早早起床。
下床时,不小心碰到温致远。
温致远警觉,便醒了。
以往,他会不耐烦的闭上眼接着睡,但今天,他慢慢睁开眼。
看到刘玉芳去衣柜拿衣服,将身上的睡衣脱下,站在那儿换。
她换之前,下意识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
温致远察觉,立即闭上眼。
在感觉刘玉芳收回视线的时候,他又慢慢睁开。
他的小女孩儿,真的长大了。
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傲人的丰腴,比周玉英还丰腴。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儿时,他和刘玉芳去地里割猪草。
他什么都不会干。
刘玉芳只是温和的冲着他笑,说他是干大事的人,这点儿活,让她干。
就这样,她在沟渠割猪草,他在树荫下看书。
他时不时回望她一眼。
她永远站在那儿。
他难以想象,他和她离婚之后,她跟着张秀梅回了老家,张秀梅受不住穷,将她卖了。
倏地,他起身走到刘玉芳身边,自身后紧紧搂住她。
“玉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