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澄话还没有说完,江橘瑶捂住他的嘴将他塞回车里,“坐好!”
从车里弯身出来之后,看着震惊看着她的一群人,江橘瑶一头汗,整个人也拘束起来。
给李春叶他们解释,“别听孩子瞎说,我和凛骁……都是本分人。”
郑爱晶听了,实在没忍住笑出来。
陆凛骁喜怒不形于色,但也有点儿绷不住。
他可不是老实人,对当兵的来说,老实人,那是骂人的!
听到笑声,江橘瑶耳尖泛上红晕,她正说什么。
吱嘎,一辆警车停到她跟前。
顾少桓开门,从车上下来。
“酒槽鼻他们已经被押回去了,警员们正在审讯,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看着大家还在愣怔。
顾少桓,“怎么了?”
郑爱晶出来打圆场,“没事。”
说完,她走到江橘瑶身边,安慰她,“别紧张,我们没有多想,看看你这一脑门的汗。”
说完,她抬手给江橘瑶擦。
气的江橘瑶抬手就去掐她腰,低语:“你是不是故意的!我需要你出头?”
郑爱晶唯恐天下不乱的躲得飞快,江橘瑶见了,撑着车门笑出了声,眼底却带着点羞赧的嗔怪:“你是嫌我不够丢人现眼是不是,笑的那么贼,是不是早等着拆我台呢?”
她一笑,整个人明媚起来。
陆根生心里憋着一股气,手也紧紧攥着。
但在看到江橘瑶璨然笑颜的一瞬间,手慢慢松开。
也是,这么明媚动人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想亲近呢!
就算陆凛骁一近芳泽,也是他有勇气。
除了陆根生真的争风吃醋的在意陆凛骁有没有亲江橘瑶,其他人是看热闹的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发生,他们根本不在意。
毕竟陆凛骁喜欢江橘瑶是明着的。
他现在身居高位,今日又帮了大忙。
没有哪个真的揪着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李春叶三角眼东瞅瞅西瞧瞧,一拍大腿,“我滴个娘嘞,这要是坐着回村,太有排面了。”
她本来还没有下班,但是决定和他们一起走了,这样,她就不用攀山越岭蹬三个小时的自行车了。
她转身往公社大院跑,“你们先别走,等我一下。”
两分钟后,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挎着包出来,也没有礼让,一屁股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
陆根生他们见她上了车,也依次上。
江橘瑶不想坐陆凛骁的车,免得车上他对她动手动脚。
还有刚才那一番话,这车,她是真的不能坐。
她喊陆根生,想让他到这边坐,“根……”
话刚出口,就被陆凛骁霸道的拉住手腕,按住头塞了进去。
随后,他朝顾少桓打了个响指,弯身钻进车里,让孟明开车。
江橘瑶喊陆根生,他听到了。
尽管那个呼喊有头没尾。
他猛地转眸,却看到载着江橘瑶的吉普车启动。
郑爱晶坐在这边,那边场景尽收眼底。
“根生哥,别看了,凛骁还能将他们母子吃了不成。”
陆根顺一听不满意了,“啧,你这说的什么话,那是嫂子。”
郑爱晶,“嫂子怎么了?我开玩笑呢!”
陆根顺,“没你这么开玩笑的。”
郑爱晶见陆根顺恼了,“行了,是我错了行了吧,往后不再瞎胡说!”
说着,她转眸看坐进车里,这儿摸摸那儿看看,好似坐进新大陆的李春叶。
“春叶婶子,我记得刚来的时候,你拉着王副社长那亲近劲儿,平日里,你们同事关系是不是很好?”
顾少桓听了,手微顿,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李春叶。
李春叶三角眼扫见了,脸色煞白,赶紧摘干净。
“爱晶,不是婶子说你,你这嘴,就爱瞎胡扯!
他是犯罪分子,我是公社先进分子,我会和他关系好?
今天,要不是我拖着,等着公安同志来,王德志会傻到待在公社让他们抓?”
郑爱晶又要说什么,陆根顺拉住她,“行了,坐你的车。”
郑爱晶白了陆根顺一眼。
陆根顺胆小慎微,害怕惹事。
李春叶在村里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不想得罪她。
郑爱晶才不是故意跟李春叶过不去,她是想替她好朋友江橘瑶要那20块钱。
刚才警察审问治保主任的时候,她看到李春叶揣在兜里的手不停地咕哝。
如果那个时候开口,会轻而易举的拿过来。
可现在,三个犯人谁也没提她。
那20块钱,算是白瞎了。
郑爱晶转眸看这边,看到绿色军用吉普车停在冰糖葫芦摊边。
陆凛骁大长腿下来,将所有冰糖葫芦都买了。
这下村里所有小孩儿有口福了。
她淡淡一笑,透过车窗朝江橘瑶摆手,江橘瑶见了,也跟她摆手。
顾少桓开着警车,一路驰骋,所向披靡,翻山越岭到了王家村。
但孟明的吉普车,就没那么顺利了。
陆凛骁好不容易和江橘瑶他们见一面,他只想走的慢些,这样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画面,就会一帧帧,更加生动鲜活。
买过冰糖葫芦,没走几步,前面便是社戏。
一群孩子围在临时搭建的戏台前,跟着台上的演员咿咿呀呀的唱,陆凛骁垂眸看怀中的陆锦澄感兴趣,当下就让孟明停车,抱着他下车,又将他举过头顶越过人群来到前面。
大家看到当兵的过来,更说台上的人唱的好。
“唱的确实不赖,当兵的都过来听了。”
“三天不吃盐,也忘不了崔兰田。今天起的大早,一点儿不亏。”
……
江橘瑶也没有扫兴,跟着下车。
可是看了一会儿,她提议回家。
“走得急,门没锁,家里的鸡和猪也没喂。”
陆锦澄摇头,“不走不走,再看一会儿。”
江橘瑶再说,陆凛骁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塞到江橘瑶嘴里。
她不吃要吐。
陆凛骁端着她的下巴警告,“你敢吐出来,我就凑过去含住,再用舌尖慢慢推到你嘴里!”
江橘瑶诧异,“这么多人,你敢亲我?”
色胆包天了这是,完全不顾及这张松枝绿皮。
陆凛骁散漫,耳畔低吟,“亲我媳妇儿,有什么不敢!”
恰此时,台上喝彩。
他抱起陆锦澄放在肩头,爷俩一起对着台上喊,“好,好!”
江橘瑶看着她,举起拳头朝他抡去,“我让你油嘴滑舌,往后再说,我还揍你!”
声音太吵,陆凛骁听不见,只当是她推着离开。
喝彩声停下,她扭头,“你吃完糖,我们就走。”
说完,他又没事人似的,看着舞台上笑。
江橘瑶看着他,却从那笑中品出了悲。
白馥盈是陆凛骁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原书中,说他愚孝。
白馥盈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她面前,他好像没自我一样。
这次,他做了一次自我,白馥盈却死了。
可能他心里也矛盾重重,某些瞬间,后悔自己恢复记忆回去和白清辞夺权了。
听完社戏出来,三个人坐上车。
陆锦澄被拐子拉着在山里走了一夜,也很累,没一会儿便睡了。
陆凛骁抱着她,问江橘瑶,“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会儿?”
说着,他拍了拍肩头。
江橘瑶摇头。
待陆锦澄睡了,江橘瑶安慰陆凛骁。
“凛骁,别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白阿姨走的时候,心里肯定不是怪你,是过不了她自己那关。
生前,她最疼爱的不是你,但她最后念着的,肯定是你过得好。
我相信,她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你把自己逼成这样,她会心疼的!”
陆凛骁看着她,喉结蠕动。
他只说了一句,他母亲走了。
但江橘瑶却什么都知道。
她太懂他了。
上次过来匆匆,他以为她只顾着想方设法从他身边离开。
没想到,她不少打听,百事筹备,只为他。
他拉起江橘瑶的手,放到脸上,“嫂子,还是你最好。”
他叫她嫂子,江橘瑶真不忍心将手拿开。
抬起另只手,又揉了揉他的头。
“那当然,你是嫂子的小叔子,嫂子肯定真心待你。”
陆凛骁转头,本想亲吻她手。
但听了这句之后,没再动,只享受这份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