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的视线模糊,耳边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灵尊的掌力压下来,空气像铁块一样砸在身上。他动不了,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古剑躺在地上,剑身裂纹密布,光芒几乎熄灭。
就在那一掌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青色身影从通道口冲进来。
风无垢一脚踏进密室,手中长剑只剩半截。她没有停顿,直接跃起,将断剑横挡在林战头顶。
“砰!”
掌力轰在断剑上,震得整座石室都在抖。火星四溅,金属断裂的声音刺进耳膜。风无垢双臂猛颤,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刃流下,滴在地面。
她的脚踩进石板,裂纹从足底蔓延开去。整个人像钉在地上,一寸不退。
灵尊低头看着她,眼神冷了下来:“你也要找死?”
风无垢咬着牙,声音很轻但很清楚:“要杀他,先杀我。”
灵尊掌心再次发力,威压成倍增加。风无垢膝盖微微弯曲,嘴角溢出血丝,可她还是站着。
断剑嗡鸣,剑身上泛起一层微弱的银光。那不是灵器自带的光,而是从她体内透出来的。一点一点,像是十年练剑留下的痕迹,凝成了此刻唯一的屏障。
林战躺在地上,眼睛睁着。他看见风无垢的背影,单薄却挺直。他记得她在城外替自己挡住追兵,记得她在山洞里用最后一点药粉为他包扎伤口,记得她在遗迹前拉住他说“别一个人往前冲”。
那时候他以为这只是任务伙伴的职责。
现在他知道不是。
他的眉心突然一热。鸿蒙道印开始转动,缓慢地吸收周围散逸的灵压。那些原本无法触及的力量,此刻随着风无垢引来的波动,一点点渗入经脉。
疼痛还在,但他能感觉到血在流动,筋骨在恢复。
风无垢的手已经开始发抖。断剑上的银光忽明忽暗,眼看就要撑不住。灵尊的眼神越来越冷,掌力再度凝聚。
“你救不了他。”
话音落下,掌风再压。
风无垢猛地吸一口气,把全身残余的灵力全部灌进断剑。银光暴涨一瞬,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
可她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一口血喷出来,人向前晃了一下,差点跪倒。
就在这时,一只手撑住了地面。
林战动了。
他一只手掌按在地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另一只手慢慢伸向旁边的古剑。剑柄沾了血,滑了一下,他又抓了一次,终于握紧。
他抬起头,脸上全是汗和血。嘴咧开,露出一个笑。
“老子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他靠着墙,一点一点站起来。腿在抖,每动一下都像被刀割。但他站直了,走到风无垢身边。
两人并肩站着,一个拿着断剑,一个握着裂剑。
林战把古剑横在身前,嘶哑地说:“我们一起。”
灵尊看着他们,眼神变了。刚才还是一边倒的屠杀,现在变成了对峙。虽然这两个人都快到极限,但他们站在一起,气势没垮。
他抬起手,九重灵环重新旋转。天地元气再次汇聚,比之前更猛烈。
风无垢低声说:“你还能动吗?”
林战点头:“能。”
“那就别倒下。”
“你不也没倒?”
她没说话,只是把断剑举得更高了些。
灵尊出手了。
掌风撕裂空气,直扑两人面门。风无垢立刻横剑格挡,林战同时侧步挥剑,用尽全力劈出一刀。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轰然炸响。
风无垢被震退三步,撞在墙上。林战脚下打滑,单膝跪地,但手里的剑没松。
断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风无垢伸手去抓,指尖刚碰到剑身,灵尊的第二掌已经到了。
林战抬头,看见掌影落下,本能地扑过去挡。
风无垢也同时跃起。
两人撞在一起,又勉强分开,各自举剑迎上。
第三掌来得更快。
这一次,林战感觉胸口像是被锤子砸中。他飞出去,后背撞上石柱,喉咙一甜,血涌了出来。
他趴在地上,想爬起来,手臂却撑不住。古剑脱手,滚到角落。
风无垢冲了过来,捡起断剑,挡在他前面。
她的衣服破了,脸上有血,呼吸急促得像要断掉。但她站着,剑尖指向灵尊。
林战趴在地上,看着她的背影。他伸手,想去抓剑。
指尖碰到剑柄的时候,眉心突然剧烈跳动。
鸿蒙道印加速旋转,一股暖流冲进四肢。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手一用力,把古剑拽了回来。
他靠在石柱上,慢慢站起来。
风无垢回头看了他一眼。
林战点点头。
她转回去,举起断剑。
两人又一次面对灵尊。
灵尊站在原地,掌势未收。他盯着他们,目光如刀。
密室里安静下来。
风无垢的断剑尖端垂下,一滴血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红。
林战的古剑斜指地面,裂纹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歪斜却不倒。
灵尊缓缓抬手。
掌心朝下。
空气开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