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漫周刊》最新一期，带着浓郁的油墨香气。
铺满了香江，大大小小的报摊和书店。
封面一角，赫然印着“本期重点推荐：《都市侠影：念孽篇》强势归来！”的字样。
旁边配着，陈浩东绘制的那张“影”与“念孽”在霓虹都市中，对峙的炫酷剪影。
星时代工作室的四人，一大清早就蹲守在九龙塘附近，最大的一个报摊旁。
像极了等待，考试成绩公布的考生。
“老板，来四本《星漫周刊》！”
阿杰声音洪亮，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报摊老板，慢悠悠地抽出四本杂志递过来。
随口道：“后生仔，咁兴奋？呢期有乜好睇？（年轻人，这么兴奋？这期有什么好看的？）”
“紧系有啦！（当然有！）”
阿杰几乎是抢过杂志，指着封面，“睇下！我哋画嘎！（看！我们画的！）”
老板瞥了一眼，点点头：“哦，呢个啊，刚才有几个学生妹都买咗，话个设定几新奇。（哦，这个啊，刚才有几个女学生都买了，说设定挺新奇。）”
这话如同天籁，让四人精神一振。
他们迫不及待地翻开杂志，找到《念孽篇》的页面。
看着自己的心血化作铅字，印在光滑的铜版纸上，那种成就感难以言喻。
“哇！印刷效果唔错喔！（印刷效果不错啊！）”
陈浩东仔细检查着，线条和网点效果，满意地点点头。
“读者评论栏……暂时仲未有。（读者评论栏……暂时还没有。）”
何芷晴已经翻到了杂志末尾，冷静地分析。
“急乜嘢啊！（急什么！）”
张振虽然这么说，但握着杂志的手也微微出汗。
“让子弹飞一阵。”
接下来的几天，工作室里的电话，开始时不时响起。
有来自朋友同学的祝贺，有好奇读者的询问。
甚至还有一两个，其他漫画工作室的同行。
拐弯抹角地打听他们，这新设定是怎么想出来的。
阿杰负责接电话，嗓门越来越大：
“系啊系啊！就系我哋画嘎！（是啊是啊！就是我们画的！）”
“乜话？个‘念孽’好得人惊？（什么？那个‘念孽’很吓人？）要就系呢个效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吞噬黑暗？梗系型啦！（当然酷啦！）后续仲有更劲嘎！（后续还有更厉害的！）”
何芷晴则开始收集，第一波零散的反馈数据。
“根据有限的样本，‘吞噬进化’和‘单元怪谈’模式获得正面评价较多。部分读者对‘念孽’源自负面情绪的设定，表示有共鸣。预计随着口碑发酵，影响力会进一步扩大。”
张振脑海中的系统界面，经验值也开始，以稍快一点的速度增长。
跳到了【LV1 (48\/100)】。
看来，作品的传播和认可，同样是系统的“养分”。
就在众人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中时。
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在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敲响了工作室的门。
来人是顾老。
他依旧是一身朴素的唐装，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明亮。
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急切。
“顾老先生？您怎么来了？”
张振有些惊讶，连忙将老人请进屋。
顾老摆摆手，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星漫周刊》和画稿。
直接开门见山：“老夫今日来，并非为了探讨古籍，而是为了你们这《念孽篇》。”
四人心中一动，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顾老先生请讲。”
张振不动声色。
顾老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种，发现宝藏般的兴奋。
“你们在杂志上提及的，关于负面情绪汇聚、古老引子的说法……甚合我意！不，是远超我的预期！老夫近日翻阅一些孤本杂记，越发觉得，你们这‘念孽’之说，并非空穴来风！或许……真的触及到了某种……亘古存在的‘规律’。”
他顿了顿，眼神灼灼地看着张振。
“尤其是‘影’吞噬‘念孽’以强化自身的设定，妙极！这与古籍中记载的某些‘夺灵补己’的秘法，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形式不同，一者借助外力仪轨，一者源于自身异能，但其‘转化’之核心，何其相似！”
张振心中暗惊，这顾老的联想能力也太强了。
居然能把系统推演的科幻设定，往玄学秘法上扯。
不过，他面上依旧保持镇定。
“顾老过誉了，我们只是基于观察和想象，做了些艺术加工。”
“不不不！”
顾老连连摆手，“艺术源于生活，有时甚至能窥见生活的本质！你们可知，这香江之地，龙蛇混杂，气机纷乱，最是容易滋生各类……‘不干净’的东西。你们这漫画，或许在无意间，描摹出了某种真实的‘生态’！”
此刻，顾老的表现，完美印证了星时代小团队，对于他的猜测。
张振的漫画，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神秘世界的新窗户。
虽然这窗户是画在纸上的，却让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风景”。
“老夫今日来，是想与你们做更深入的交流。”
顾老热切地说，“你们这‘念孽’的形态、其滋生的环境、乃至被吞噬转化的过程，其中细节，或许能对老夫的……‘研究’，有所启发。当然，老夫也不会让你们白忙活。”
说着，他从随身带着的布包里。
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看起来比《伏妖杂录》更破旧、以某种不知名皮革，包裹的小册子。
“此乃《异气考略》，是老夫早年偶然所得，其中记载了一些，关于天地间各种异常气机的描述与推测，虽残缺不全，但或许对你们构建这‘念孽’世界，能提供些许参考。”
顾老将册子推到张振面前，眼神中带着期待，“不知，我们可否……合作？”
张振看着那本，散发着陈旧气息的皮册。
又看看顾老那近乎痴迷的眼神，心中念头飞转。
这顾老显然是把他们的漫画，当成了某种“神秘学参考书”。
虽然误会大了，但他提供的古籍。
或许真能成为，系统推演的绝佳素材！
而且，与顾老保持联系，也许能侧面了解到，更多关于那个“千年教”的信息。
“顾老先生厚爱，我们感激不尽。”
张振斟酌着语句，“合作不敢当，但相互交流，共同探讨这都市之中的‘奇异现象’，我们是非常乐意的。”
“好！好！好！”
顾老闻言，脸上皱纹都舒展开来。
连说三个好字，“那便说定了！以后你们若有新稿，可否先让老夫一观？老夫若有新的发现，也定与你们分享！”
送走心满意足的顾老，工作室里，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默。
阿杰率先憋不住了，噗嗤一笑。
“丢！振哥，顾老系咪真系以为我哋识得捉鬼啊？（振哥，顾老是不是真以为我们会抓鬼啊？）”
陈浩东摩挲着下巴，看着那本《异气考略》。
“不过……这些古籍里的想象，有时候确实能带来不一样的灵感。”
何芷晴则一针见血：“从策略上讲，与顾老维持良好关系，有利于我们获取稀缺的‘设定素材’，并可能间接获得关于潜在对手‘千年教’的非正式情报。”
张振拿起那本皮册，触手一种奇特的冰凉感。
与引魂石，有几分相似。
他脑海中，系统界面微微闪烁了一下。
【检测到蕴含特殊信息载体的古老文书《异气考略》，是否进行扫描录入？录入后可丰富数据库，提升推演精度与广度。】
【是\/否】
张振心中默念：“是。”
【开始扫描……录入中……预计需要时间：12小时。数据库扩容中……】
果然！张振心中大喜，这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顾老这位“神秘学发烧友”，无意间成了他系统升级的“经验包”。
“兄弟们，”
张振扬了扬手中的皮册，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看来我们的‘玄学加持’，又要升级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得把第二话‘码头苦力贪婪念孽’画出来！昌叔还等着呢，可不能让读者等急了！”
“收到！”
“无问题！”
“数据模型已就位。”
工作室再次忙碌起来，只是这一次。
空气中除了创作的激情，还弥漫着一丝源于误会、却又可能带来意外收获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奇幻色彩。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顾老的这次深夜到访。
以及他对《念孽篇》，表现出来的异常兴趣。
也早已落在了，某些隐藏在暗处之人的眼中。
风雨欲来的感觉，似乎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