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窝，cos练习区。
午后的阳光经过特制的、印着各种动漫q版头像的纱帘过滤，洒在光洁的木质地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汗味、皮革味，以及阮清月特制的、用来清洁和维护cos道具的、带着松木和薄荷清香的药剂气味。
练习区一侧，萧锋麾下那二十名精挑细选、身材健硕的侍卫，正身着“调查兵团”风格的黑色制服，脸上戴着狰狞与酷炫并存的各式鬼面（宇智波鼬、卡卡西、晓组织等），在副队长李四的口令下，进行着每日例行的基础训练。不过，今天训练的内容有些特别，并非军阵搏杀，而是……舞蹈。
“一、二、三、四！抬手！转身！跳跃！落地要轻！表情！不对，是眼神！眼神要到位！” 李四自己脸上也戴着一副“旗木卡卡西”的懒散死鱼眼面具，但喊口令的声音却中气十足，甚至带着点……生无可恋。他手里拿着一张画满了火柴棍小人和箭头符号的纸——那是阿蛮在陛下的“指导”下，用了一晚上时间“精心”绘制的“忍者之舞分解动作示意图”。
侍卫们努力按照图示和口令，做出各种或矫健、或笨拙、或干脆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忍者”动作。有的模仿“影分身之术”的结印（胡乱比划），有的模仿“月步”的空中蹬踏（原地高抬腿），有的则尝试做出“写轮眼”的犀利眼神（可惜被面具挡住了）。动作谈不上整齐，力道倒是十足，地板被他们踩得咚咚作响。
萧宝荣陷在练习区旁边特意为他准备的、略小一号但同样柔软舒适的路飞懒人沙发里，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巨大的、草帽都有些歪了的路飞抱枕，看得全神贯注。他嘴里咬着一根阮清月新做的、做成“千鸟”闪电形状的蓝莓味能量棒，时不时因为某个侍卫动作特别“标准”（或者特别滑稽）而发出“噗嗤”的笑声，或者着急地指点：“错了错了！萧锋！你那个‘橡胶火箭炮’的动作不是往后仰，是往前冲！腰要扭起来！对！像路飞那样！”
萧锋此刻并未参与集体训练，他正单独站在场地一角，面对着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反复练习着一个结合了拔刀、突刺、回旋的复合动作——这是陛下点名要求加入表演的、模仿“索隆三刀流·鬼斩”的片段。他脸上戴着一副特制的、獠牙更加尖锐、眼眶部位镶嵌了微弱荧光石的“鬼面”，眼神专注，每一次挥刀（未出鞘的训练用重力刀）都带着破风之声，动作刚猛凌厉，与旁边那群跳“忍者舞”的画风截然不同，但同样吸引着陛下的目光。
慕容嫣安静地坐在萧宝荣沙发另一侧稍远些的绣墩上，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盘她“亲手”制作的、形状有些歪扭的“漩涡鸣人”拉面造型奶糕（其实是让侍女照着图样勉强捏的），和一壶温热的奶茶。她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柔又带着几分新奇欣赏的微笑，目光似乎追随着场中侍卫们的动作，但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悄然扫过整个空间。
她的视线掠过那些堆积在墙边、用防尘布半盖着的备用cos道具箱，掠过连接着巨大光屏和音响设备的复杂线路，掠过站在各个出入口、看似放松实则眼神锐利的暗卫，最后，若有似无地，在萧宝荣紧紧搂在怀里的、那个巨大的路飞抱枕上停留了片刻。抱枕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颜色也略显暗淡，显然被主人经常搂抱、倚靠，珍爱非常。
她想起了昨日小桃“无意”中说的话：“那个抱枕啊，是陛下最早收到的动漫礼物呢！是清月姐姐刚开始学做这些东西时做的，虽然现在看有点旧了，但陛下可宝贝了，谁都不让碰，连小桃我想帮忙洗洗，陛下都不让呢！说要留着原来的‘伙伴气息’。”
不让碰……珍爱……伙伴气息……
慕容嫣的心底，闪过一丝冰冷的计较。一件足够珍视、一旦“受损”必定能引起强烈情绪波动（无论是伤心、愤怒还是追查）的物品，往往能成为撬动局面的绝佳支点。这个破旧的抱枕，或许比那些闪闪发光的放映机、整齐排列的道具箱，更有价值。
就在这时，她听到萧宝荣一边看着萧锋练习，一边带着点遗憾，对小桃嘟囔道：“小桃，你说，要是有人能真的跟朕一样，喜欢看这些动漫，懂这些角色，还能一起聊聊剧情，一起画画，一起玩cos，那该多好啊！萧锋他们虽然演得卖力，但都是朕让他们练的，他们自己估计连路飞和鸣人都分不清。你们呢，倒是肯陪朕看，但也只是陪朕……”
小桃正在旁边用小本子记录“陛下今日笑点统计”，闻言抬起头，笑着安慰道：“陛下别急呀！说不定哪天，就有真的‘同好’出现了呢？像陛下这样喜欢动漫的人，肯定不止一个嘛！”
说者或许无心，听者却有意。
慕容嫣的耳朵微微一动，心底的算计瞬间清晰起来。同好？痴迷？二次元？这不正是现成的、绝佳的切入点吗？
疯帝痴迷此道，视若珍宝，甚至引为“知己”的渴求。若她能伪装成同样“痴迷”此道的“同好”，岂不是能轻而易举地突破他最后的心理防线，让他彻底卸下防备，甚至主动向她敞开心扉，分享那些她千方百计也打探不到的、关于快乐窝、关于核心团队、关于他本人最真实的情报？
至于那些幼稚的涂鸦、古怪的装扮、莫名其妙的剧情……慕容嫣在心底冷笑。再幼稚，再古怪，也不过是工具。为了达成目的，她连毒药都敢藏，连杀人都敢谋划，伪装成一个“二次元爱好者”，又算得了什么？
当晚，清妍宫。
烛火摇曳，映照着慕容嫣沉静而冰冷的脸。她面前摊开着几张粗糙的宣纸，上面是她命令贴身侍女（非惊蛰、白露）凭着白日里偷偷观察和记忆，勉强临摹的几个动漫角色轮廓——一个戴着草帽咧嘴笑的男孩（路飞），一个头发金黄炸起、脸上有胡须的男孩（鸣人），还有一个飞在空中、戴着王冠的小东西（派蒙）。画得歪歪扭扭，比例失调，线条僵硬，别说神韵，连形似都勉强。
慕容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杰作”，又让侍女将她打听来的、关于这几个角色的“基本特征”和“经典语录”（“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我一向有话直说，这就是我的忍道！”“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复述了一遍。她闭目记诵，心中毫无波澜，只有冰冷的算计。
接着，她起身，走到内室。这里没有旁人，只有她自己。她对着墙角那面巨大的铜镜，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模仿白日里看到的、那些侍卫练习的“忍者舞”动作。
抬手，她模仿那个“结印”的姿势，手指僵硬地弯曲，手腕别扭地扭转，完全不得要领。踢腿，她试图做出一个“高抬腿侧踢”，结果裙摆绊脚，差点把自己摔出去，幸好扶住了梳妆台。转身，她尝试“月步”的空中蹬踏感，却只是笨拙地原地转了个圈，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镜中的美人，穿着华贵的宫装，却做着这些古怪滑稽、与她气质格格不入的动作，场面诡异又可笑。慕容嫣看着镜中自己生硬的模样，眼中没有任何羞赧或笑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评估得失的漠然。
“动作不必标准，甚至越笨拙越好。” 她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内室回荡，“显得‘努力’、‘认真’、‘但因为刚刚接触所以不熟练’，反而更能取信于那个单纯的疯子。关键是要表现出‘热情’和‘崇拜’。”
她又对着镜子，练习了几种不同的笑容。温柔的，好奇的，带着羞涩崇拜的，发现“同好”时惊喜的……每一种都切换自如，毫无破绽。只有那双眼睛深处，始终是一片化不开的冰寒。
“好了。” 她最后整理了一下鬓发，对着镜中的自己，缓缓勾起一个完美的、温柔中带着一丝“发现新大陆”般兴奋的浅笑，“明日，便让那位‘疯帝’陛下，好好认识一下他新来的‘同好’吧。”
次日清晨， 快乐窝的空气中还飘散着早餐点心的甜香。萧宝荣刚用完阮清月特制的“派蒙云朵煎蛋”和“可莉炸弹薯饼”，正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拿着彩笔，在一本巨大的、画满了各种动漫草稿的笔记本上，涂涂画画。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某部动漫的主题曲。
小桃在一旁整理着零食盘，将新送来的、做成“鬼灭之刃”角色头像的饼干小心地摆好。阿蛮则蹲在墙边，用粉笔在一块小黑板上画着今晚cos表演的站位示意图，画得乱七八糟，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慕容嫣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没有穿往日那些华丽精致的宫装，而是换了一身较为简洁的淡绿色裙衫，头发也只是松松挽起，插了根素银簪子，脸上薄施脂粉，显得清新又自然。她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卷画纸，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期待、羞涩和隐隐兴奋的神情，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陛下早安。” 她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然后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萧宝荣手中那本画满了动漫角色的笔记本，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连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陛下！您……您也在画这个吗？” 她上前两步，却又像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赶紧停下，但目光依旧牢牢黏在那本笔记本上，脸上泛起恰到好处的红晕，“我在北魏的时候，就……就见过类似的画！虽然画得没有陛下好，但我特别喜欢！尤其是那个戴着草帽、总是笑着的男孩，他叫……叫路飞对吗？还有那个金头发、脸上有须须的，是鸣人！我……我还试着画过，就是画得不好……”
她语无伦次，眼神亮晶晶的，完全是一副“终于找到组织”的狂热粉丝模样。说着，她将手中那卷画纸，用双手捧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却又充满期待地递到萧宝荣面前。
“陛下，您看……这是我学着画的，画得不好，您……您别笑话我。” 她低下头，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脖颈，耳根都红了。
萧宝荣愣住了，手里的彩笔都停在了半空。他眨了眨眼，看看慕容嫣那“激动”的样子，又看看她递过来的画纸，然后，脸上慢慢绽开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喜笑容。
“你也喜欢动漫？！你也画？！天啊！真的假的！” 他一把接过画纸，迫不及待地展开。
画纸上，是慕容嫣昨夜“精心准备”的涂鸦。路飞的草帽画得像一口倒扣的锅，身体比例严重失调，胳膊细腿粗，咧嘴笑的表情倒是模仿了，但怎么看都透着股傻气。鸣人的头发像一丛炸开的黄色海草，脸上的胡须位置歪斜。派蒙更是画得像个长了翅膀的土豆。
拙劣，幼稚，甚至有些可笑。
但萧宝荣看着，眼睛却越来越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完全没在意画得好不好，他只在意——有人也喜欢！有人也画！这是“同好”啊！是懂得他那些“快乐”的“自己人”啊！
“画得真好！” 萧宝荣真心实意地赞叹，虽然这赞叹让旁边的小桃和阿蛮都忍不住嘴角抽搐，“有感觉！你看这个路飞，笑得就很有精神！鸣人这头发，多不羁！派蒙……呃，派蒙也很圆润！有天赋！绝对有天赋！”
他抬起头，兴奋地看着慕容嫣，仿佛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嫣儿！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你都看过哪些？喜欢哪个角色？快跟朕说说！”
慕容嫣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受宠若惊”、“找到知音”的激动模样，她微微抬起头，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当然是装的）：“陛下……您不嫌弃我画得丑，还夸我……我，我其实在北魏偷偷看过一些流传过去的画册，但都是零碎的，没人懂，也没人教。我最喜欢路飞了，他为了伙伴，什么都敢做，好勇敢！鸣人也是，从小被人排斥，却一直不放弃，好坚强！我……我一直想学，想画得更好，可没人教我……”
她说着，目光“渴望”地看向萧宝荣手中的笔记本，又“羡慕”地看了一眼墙上贴着的那些精致涂鸦（有些是柳彦画的），“陛下，您画得真好，我能……能跟您学吗？我保证认真学！”
“当然可以！朕教你！” 萧宝荣豪爽地一拍大腿（拍到了怀里的路飞抱枕），立刻挪了挪位置，拍拍自己沙发旁边，“来，坐这儿！朕告诉你，画路飞啊，关键是这个笑容，要画得没心没肺，但又让人看了就高兴！还有草帽的弧度……”
他兴致勃勃地开始讲解，完全把慕容嫣当成了可以倾囊相授的“弟子”和“同好”。
慕容嫣顺从地坐在他指定的位置，挨得很近。她脸上挂着专注而“崇拜”的表情，认真地听着，不时“恍然大悟”地点头，提出几个“天真”的问题。她的目光，却借着侧身倾听的姿势，快速而隐蔽地扫过沙发周围——陛下常坐的位置，零食盘的摆放，那本摊开的笔记本上除了涂鸦是否还有别的笔记，以及……那个被陛下随意放在沙发另一头、触手可及的路飞抱枕。
她的指尖，在袖中微微动了动，仿佛在测量距离。
练习区另一侧， 苏婉清如同往常一样，在固定的时间前来巡查。她一踏入练习区，目光就精准地锁定了沙发方向。
当她看到慕容嫣几乎紧挨着陛下坐着，陛下正眉飞色舞地对着她讲解动漫绘画，而慕容嫣则一脸“纯然”的崇拜和专注时，苏婉清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慕容嫣与陛下之间那过近的距离上，然后，是慕容嫣那完美无瑕的、带着“求知”光芒的侧脸，接着，是她“自然”垂放在膝上、却离陛下那本珍贵笔记本极近的手，最后，是她看似专注聆听、实则眼波流转间悄然打量四周环境的眼神。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强烈警惕和某种更深沉、更陌生情绪的感觉，瞬间攫住了苏婉清的心脏。警惕，是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女人的虚伪和潜在的危险。而那更深沉的情绪……是看到陛下对另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她判定为敌人的人）露出如此毫无防备、甚至堪称欣喜的笑容时，心底骤然泛起的那丝尖锐的刺痛和……酸涩？
不，不能分心。苏婉清迅速压下心头那陌生的波动，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危险”本身上。
她看到，在陛下讲解间隙，慕容嫣“无意”中抬起手，似乎想指着笔记本上的某个细节，指尖却“恰好”划过了笔记本的边缘，离陛下珍视的那些涂鸦只有毫厘之遥。她也看到，当陛下说到兴奋处，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抱枕上时，慕容嫣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飞快地瞥了一眼那个被陛下倚靠的路飞抱枕。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的流转，在苏婉清眼中，都被放慢、放大，充满了可疑的意味。这不是同好之间的交流，这是刻意的、有目的的接近和试探！她在利用陛下对“同好”的渴望，利用陛下单纯的心性，一步步消除戒备，拉近距离，伺机窥探！
苏婉清的手，在身侧缓缓握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但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迈着平稳的步伐，走了过去。
“陛下。” 她微微躬身，声音平静无波，打断了陛下兴致勃勃的讲解，“臣来巡查今日岗哨。一切如常。”
“哦，婉清啊。” 萧宝荣被打断，有点不高兴，但看到是苏婉清，又想起她平日里的辛苦，脸色缓和了些，“辛苦了。对了，嫣儿也喜欢动漫，正跟朕学画画呢！以后咱们可以一起看了！”
苏婉清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慕容嫣，如同扫过一件没有生命的摆设。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语气依旧平淡：“公主殿下有心了。不过，学习绘画耗时耗神，殿下初来南齐，还是应以休养适应为主，不必过于劳累。”
慕容嫣立刻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被“关心”的感激和乖巧：“苏大人提醒的是。是嫣儿见到陛下画作，一时欢喜，忘了分寸。不过能跟陛下学习，嫣儿不觉得累，反而很开心。”
她说着，又转向萧宝荣，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陛下，我……我能不能也去看看cos表演的排练？我听说他们晚上有新的舞蹈，我好想看看……我保证乖乖的，不打扰他们练习。”
萧宝荣正要答应，苏婉清却先一步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殿下，cos排练涉及表演流程与队形变换，乃夜市狂欢之机密，非相关人员，不宜旁观，以免外泄，影响表演效果。殿下若对表演感兴趣，不若等到夜市狂欢之夜，与陛下同赏，岂不更好？”
她的话合情合理，直接将慕容嫣的请求挡了回去。同时，也隐晦地提醒陛下，表演流程是需要保密的。
慕容嫣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阴霾，但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更加柔顺：“苏大人考虑周全，是嫣儿思虑不周了。那……嫣儿就等着狂欢之夜，再好好欣赏陛下和各位大人的精彩表演。”
萧宝荣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苏婉清有点小题大做，但又觉得她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他挠挠头，对慕容嫣道：“那行，你就等着看正式表演吧，肯定更精彩！朕先教你画画！”
“嗯！” 慕容嫣用力点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笔记本上，仿佛刚才的小小插曲从未发生。
苏婉清又静静站了片刻，目光在慕容嫣看似专注的侧脸和陛下毫无防备的笑容之间停留了一瞬，然后无声地转身离开。走出练习区，她并未走远，而是来到一处僻静的廊柱后。
惊蛰如同影子般悄然出现。
“盯紧她。” 苏婉清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冰冷的寒意，“尤其是她靠近陛下私人物品的时候，她试图打探排练和道具的时候，她和陛下单独相处的时候。她说的每一句关于‘动漫’、‘cos’的话，都记下来。还有，查她带来的那个锦盒，还有她身上，有没有多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是，大人。” 惊蛰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苏婉清独自站在廊柱的阴影里，午后的阳光在她脚边投下短短的影子。她望着练习区方向，那里隐约传来陛下愉快的讲解声和慕容嫣轻柔的附和。
那个女人的伪装，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危险。她正在利用陛下最单纯、最珍视的爱好，编织一张温柔的网。
而陛下，正毫无所觉地，向网的中心靠近。
苏婉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绝。
无论如何，她绝不会让那张网，真的落在陛下身上。
快乐窝的宁静，陛下的笑容，由她来守。任何试图破坏的毒蛇，她都会亲手，将其七寸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