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窝的观影软榻区内,空气中弥漫着炸豆腐的焦香和奶酥的甜腻。萧宝荣整个人陷在软榻最深处那个专属的懒羊羊窝里,身上盖着印满《夏目友人帐》里猫咪老师各种睡姿的绒毛毯,正对着墙壁上超大投影幕布里路飞开启四档暴打多弗朗明哥的画面嘿嘿直乐,手边矮几上的炸豆腐碟子已经见了底,只剩一点油渍。
影子如同从墙壁阴影中剥离出来的一缕墨痕,悄无声息地单膝跪在软榻前不远的光洁地板上,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陛下,臣有要事禀奏。镇国大将军萧坦之,近日动作频频。其私下密会北境校尉李嵩、殿中将军赵毅、羽林郎将吴坤,许以重利,结为党羽。更以协防之名,将其麾下三千精锐悄然调至都城外围驻扎。军中多有传言,称其不满禁军统领年迈,欲取而代之。此外,臣还查到,其与一北魏商人过往甚密,数次于城外私宅会面,所议内容不详,但恐与兵权有关。”
萧宝荣正看到路飞一记“橡胶橡胶·大猿王枪”把明哥揍进地底,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听到影子的汇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没好气地抓起旁边一个乔巴抱枕砸向影子(软绵绵地落在影子脚边):“啧!又来了!没完没了!刚收拾完柳彦那个老古板,清净了没几天,又蹦出个抢兵权的!这个萧坦之,仗着平叛有功,就无法无天了?他就不能学学柳彦,安分点画他的q版路飞吗?非要来打扰朕看动漫!”
他气鼓鼓地坐直身体,把怀里抱着的等身路飞抱枕勒得变了形,盯着屏幕上路飞嚣张的笑容,突然灵光一闪,拍了拍大腿:“对啊!路飞抢宝藏,看上了就直接动手,哪那么多弯弯绕绕!朕跟他玩什么权谋算计?太费脑子了!不如学路飞,简单点!他不是想要兵权吗?朕给他!让他先得意两天,然后再随便找个由头抢回来!看他还能不能嚣张起来!”
小桃正好端着一盘新出锅、做成皮卡丘尾巴形状的闪电泡芙走过来,听到陛下的话,眼睛一亮,笑嘻嘻地接话:“陛下这主意好!就像上次罚柳彦大人画涂鸦一样!这次萧将军不听话,就罚他去夜市当杂役!让他也尝尝端盘子、炸豆腐的滋味!看他还敢不敢惦记兵权!”
“哈哈!好!小桃懂朕!”萧宝荣乐了,拿起一个泡芙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就这么办!明天早朝,朕就封他个临时禁军统领过过瘾!后天就把他撸下来,打发去夜市给李阿福打下手!让他炸豆腐炸到手软!”
一直抱刀立于软榻后方阴影中的萧锋闻言,眉头紧锁,忍不住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三思!兵权非同儿戏,岂能轻易授予这等野心之辈?若萧坦之拿到虎符,趁机作乱,恐生大变!”
苏婉清一袭素白宫装,静立一旁,闻言却微微颔首,声音清冷:“陛下此法,虽看似率性,实则直击要害。萧坦之所恃,无非战功与陛下‘怠政’之假象。陛下先予后夺,如同儿戏,正可粉碎其野心,震慑宵小。且臣已布下暗卫,其若有异动,顷刻可灭。” 阮清月也轻声补充:“禁军虎符已按臣之法重新铸过,内有机关,非萧锋将军手持‘密钥’无法调动近卫团。萧坦之即便拿到,亦是废铁一块。”
萧宝荣听得连连点头,又瘫回软榻:“看吧看吧,还是婉清和清月懂朕!就这么定了!朕懒得跟他废话!”
而此时,萧坦之的府邸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烛火通明,萧坦之志得意满地摩挲着一枚私下仿造的禁军令牌,对垂手立于下首的李嵩、赵毅、吴坤三人笑道:“看到了吗?陛下沉迷享乐,朝政废弛,王俭老儿形同虚设!禁军兵权,已是囊中之物!待我执掌禁军,掌控京城防务,这南齐朝堂,便是你我兄弟的天下!” 三人连忙躬身奉承,仿佛锦绣前程已在眼前。
次日的早朝,气氛微妙。
萧坦之身着崭新的二品武官朝服,意气风发。果然,在例行禀报了些无关紧要的边情后,他再次出列,声音洪亮:“陛下!北魏暗探活动日益猖獗,都城防务关乎社稷安危,禁军统领年迈,难当大任!臣恳请陛下,为保万全,任命臣兼任都城禁军统领,整饬武备,以固京畿!”
不少大臣目光闪烁,偷瞄御座。王俭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出声。
萧宝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似乎刚被吵醒,他歪在御座(那个铺着厚毯的软榻)上,抱着路飞抱枕,懒洋洋地开口:“嗯……萧将军说得有道理啊……都城安全是挺重要的。行吧,看你这么积极,朕就封你做个‘临时禁军统领’,虎符给你,好好干,别让朕失望。” 他说得随意,仿佛在决定晚上吃火锅还是烧烤。
萧坦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强压住狂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臣!谢陛下隆恩!陛下圣明!臣必当竭尽全力,整肃禁军,护卫京畭,绝不负陛下信任!” 他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太监递来的那枚沉甸甸的虎符,感觉人生的巅峰触手可及。下方群臣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阵阵恭维之声。萧锋脸色铁青,手握紧了刀柄。苏婉清和影子则面无表情,冷眼旁观。
然而,萧坦之的喜悦仅仅持续了一天。
第三日早朝,萧宝荣似乎比往常更不耐烦,怀里抱着个新的炭治郎玩偶,没等任何人奏事,就直接指着刚刚站定的萧坦之,语气带着明显的不爽:“萧坦之!你给朕滚出来!你可知罪?!”
萧坦之懵了,连忙出列跪倒:“陛下?臣……臣不知何罪之有?臣昨日接手禁军,正在加紧整训……”
“整训?”萧宝荣嗤笑一声,把玩偶往旁边一扔,“朕昨晚去夜市吃火锅,看见三个禁军兵痞,穿着铠甲,蹲在小吃摊旁边啃炸豆腐!吃得满嘴流油!这就是你整训的结果?兵不成兵,将不成将!连自己手下的兵都管不好,朕看你根本就不是当统领的料!”
萧坦之脑子嗡的一声,急忙辩解:“陛下!那定是个别士卒懈怠!臣已严令……”
“严令个屁!”萧宝荣根本不听,直接打断,伸出手,“虎符呢?拿来!你这临时统领别当了!萧锋!”他扭头喊道。
“臣在!”萧锋一步踏出,声如洪钟。
“虎符收回来!禁军还是你管!朕看你就比他靠谱!”萧宝荣吩咐道。
“遵旨!”萧锋毫不犹豫,大步走到还跪在地上、一脸错愕的萧坦之面前,伸手直接从他腰间拽下了那枚还没捂热乎的虎符,动作干净利落。
萧坦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冰凉,想说什么,却见萧宝荣又指了指他,笑嘻嘻地对小桃说:“小桃,你看怎么罚他?总不能轻饶了吧?”
小桃脆生生地回答:“陛下,就罚他去夜市当杂役!帮李爷爷炸豆腐,端盘子!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说!”
“好主意!”萧宝荣一拍手,对萧坦之道,“听见没?萧杂役?今晚开始,每天夜市,你就去小吃区报道!炸豆腐、端火锅、擦桌子!干不好没饭吃!退朝!” 他说完,抱起玩偶,打着哈欠就走了,留下满朝文武和面如死灰的萧坦之。
当晚戌时,宫廷夜市灯火通明。
在小吃区最热闹的角落,李阿福的炸豆腐摊前,多了一个穿着极不合身、沾满油污的粗布杂役服,头发散乱,面色灰败的身影。萧坦之咬着牙,蹲在灶台前,机械地往灶膛里添着柴火,滚烫的油星溅到他手上,起了一个个水泡,他也浑然不觉。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cos宫女们的欢声笑语,火锅沸腾的咕嘟声,以及……其他杂役和食客投来的或好奇或讥讽的目光。
“萧杂役!火小了!豆腐要外焦里嫩!炸老了陛下不爱吃!”李阿福毫不客气地指挥着。
一名cos成祢豆子的宫女路过,掩嘴轻笑:“哎呀,这不是萧大将军吗?怎么在这儿炸豆腐呀?”
陈忠背着手走过来,面无表情地检查:“桌子擦干净点,别留油渍,惊了圣驾你担待不起!”
萧坦之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应和着,心中却是在疯狂咆哮、诅咒!这份屈辱,他刻骨铭心!
而软榻区,萧宝荣正窝在他的“王座”上,夹起一片李阿福刚送来的、炸得金黄酥脆的豆腐,蘸了蘸料,满足地塞进嘴里,对着旁边正在汇报禁军整编情况的萧锋含糊道:“嗯,这下清静了!萧锋,兵权交给你,朕放心!好好管,别再让朕看见有兵痞逛夜市偷懒!”
“臣,定不辱命!”萧锋躬身,声音坚定。
苏婉清静立一旁,目光扫过远处小吃区那个狼狈的身影,眼神冰寒。影子如同鬼魅,已悄然消失在阴影中,去监控那即将在城外驿站发生的,萧坦之与北魏暗探的密会。快乐结界的夜晚,依旧喧嚣而温暖,只是在这温暖的表象之下,一丝带着血腥味的阴谋,已悄然蔓延开来。萧坦之的仇恨之火,已被彻底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