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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结界,阮清月的“药剂工坊”。

这里与之前制作忍者面具和符咒旌旗的、充满了各色颜料与手工材料的工作间不同,位于快乐窝深处一间相对僻静的石室。石室经过特殊改造,通风良好,墙壁上嵌着数排整齐的檀木药柜,数百个小抽屉上贴着娟秀的标签,写着各种药材、矿石乃至稀奇古怪材料的名称。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清苦、微辛而又带着奇异幽香的混合气息,与结界其他区域甜腻的零食味、动漫光效的热闹截然不同。

此刻,阮清月一身素白无纹的细棉布工装,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她正站在一张宽大的、由整块坚硬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工作台前。台上,琉璃研钵、银质小秤、玉质药匙、陶制坩埚、以及各种型号的瓷瓶、木盒、皮囊分门别类,摆放得如同尺子量过般整齐。

她的目光,正落在工作台中央几样摊开的材料上:干燥的、卷曲的、色泽墨绿、散发着清凉醒神气息的薄荷叶;质地酥脆、呈灰白色、有特殊辛香、常用于驱邪避秽的艾草绒;几朵已经烘干、颜色暗沉、形如喇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甜腻气息的曼陀罗花;以及一小块色泽金黄、半透明的上好松香。

在她手边,摊开着几张从北魏军营传回的最新密报草图,上面用炭笔简略勾勒着营帐的分布,尤其是标注为“先锋营”的区域,帐篷密密麻麻,间距狭窄。

“范围太小,浓度不足,持续时间也短。” 阮清月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石室中响起,仿佛在自言自语。她拿起一根之前制作的小型迷魂香,只有小指粗细,三寸来长,其貌不扬。“此物仅能作用于狭小密闭空间,令一两人昏睡片刻。欲覆盖先锋营近八百人,数十顶营帐,远远不够。”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那几朵曼陀罗干花。此物药性猛烈,过量可致幻甚至致命,绝非她所愿。她要的,并非杀伤,而是……“群体性、暂时性的深度昏睡。范围要广,效果要强,但必须可控,时辰一到,自行苏醒,不留后患。且……” 她顿了顿,目光瞥向墙上贴着一张陛下“御笔亲绘”的、画着咧嘴大笑的卡通太阳旁边写着“晴天”二字的符纸,“须得……贴合氛围。”

一个清晰的改良方案在她冷静的脑海中迅速成形。

她先是取来薄荷与艾草,以三比一的比例混合,放入琉璃研钵,用玉杵细细研磨,直至成为均匀的、带着清凉与辛香的淡绿色粉末。这是基底,有安神、舒缓、轻微麻痹感官之效。

接着,她极其谨慎地取来曼陀罗干花,只用指甲尖拈起大约十分之一朵的花瓣部分,放入另一个小银碟中单独研磨。曼陀罗的致幻与强力镇静成分需被精确控制,既要达到让吸入者在睡梦中难以惊醒的效果,又绝不能造成永久性损伤。研磨成几乎看不见的细微粉末后,她将其与之前的薄荷艾草粉混合,再次研磨均匀。

然后,是松香。她取来一小块,置于特制的、带盖的小铜炉上,以文火缓缓烘烤。松香逐渐融化,冒出略带焦香的白烟。她迅速将混合好的药粉倒入融化的松香液中,用一根细银棒快速而均匀地搅拌。松香不仅是粘合剂,更能延缓燃烧速度,让烟雾释放得更持久、扩散范围更广。同时,她加入了一小撮早已研磨成极细粉末的板蓝根——这并非为了药用,而是取其天然的靛蓝色素。在松香高温作用下,板蓝根粉与药粉、松香充分融合,冷却后,会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近乎于无、但在特定光线下又能隐约泛出的……幽蓝色。

待混合物温度稍降,变得粘稠可塑时,阮清月取出了特制的模具。这模具并非寻常所见的圆柱形或盘香形,而是她前几日亲手用软木雕刻的——正是依照陛下那幅“晴天符咒”上,那个线条歪扭却充满诡异张力的卡通太阳笑脸。模具内凹,笑脸的轮廓、咧开的嘴巴、甚至那几道代表阳光的锯齿线,都清晰可见。

她将尚带温热的、墨绿色中隐隐透出暗蓝的药膏,小心填入模具,用玉板压实、刮平。等待完全冷却凝固后,轻轻一磕,一块巴掌大小、厚约半指、呈现出诡异笑脸图案的“符咒香饼”便脱模而出。质地坚硬,触手微温,散发着一种混合了薄荷清凉、艾草辛香、松木焦香以及一丝极淡甜腻的、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

阮清月拿起一块成品,走到石室一角特制的通风橱前。这里连接着一条直通地下的通风管道,能将烟雾迅速抽走。她将“符咒香饼”放在一个银质小碟中,用火折子点燃一角。

“嗤……”

一声极轻微的燃烧声。香饼被点燃的一角,先是冒出淡淡的、几乎无色的烟,随即,那烟雾的颜色开始变化,在通风橱内微弱的光线下,逐渐呈现出一种……朦胧的、仿佛月下薄雾般的、极其淡雅的幽蓝色。烟雾扩散的速度不快,但非常均匀,带着那股奇异的混合香气,却不刺鼻,反而有种引人昏昏欲睡的安抚感。

阮清月屏住呼吸,退后几步,默默计算着时间。约莫三十息后,她放置在通风橱另一侧、笼子里的两只用于试药的白兔,原本还在活泼地啃食菜叶,动作逐渐迟缓,脑袋一点一点,最终蜷缩在一起,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她静静等待。三个时辰后,两只白兔几乎同时动了动耳朵,慢悠悠地抬起头,眼神迷茫了一瞬,随即恢复清明,又开始蹦跳着寻找食物,似乎并无任何不适。

阮清月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满意的微光。她熄灭香饼,仔细记录下燃烧时间、烟雾浓度、生效时间、持续时间以及白兔苏醒后的状态。

“药力温和,范围可控,时效精确,色泽……也符合要求。” 她低声自语,拿起那块燃烧了不足五分之一的“符咒香饼”,指尖拂过上面那狰狞又滑稽的笑脸图案,“便叫它……‘安眠笑面符’吧。”

是夜,子时三刻,月隐星稀,北风呼啸。

北魏军营,先锋营驻地。

与中军大帐区域尚有的零星灯火和巡逻队不同,这片营区死寂一片。连绵的帐篷在寒风中沉默地矗立,如同一个个巨大的坟包。仅有的几处篝火也奄奄一息,映得巡逻士兵拖长的影子鬼魅般晃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寂静,以及隐约飘散的、因长期紧张和腹泻导致的颓败气息。即便是那些奉命值夜的哨兵,也大多抱着兵器,倚着栅栏或帐篷柱子,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脸上写满了疲惫、恐惧和麻木。白日的“鬼面”惊魂、同袍的诡异暴毙、无休止的腹泻、以及高层将领之间越来越激烈的争吵,早已抽干了这支曾经悍勇的先锋营最后一丝精气神。

十道如同融入夜色本身的模糊影子,悄无声息地滑过营地外围简陋的栅栏缺口(这是阿蛮白日“卖饼”时精心观察并标注的防御薄弱点)。他们身着阮清月特制的、能在暗夜中极大程度吸收光线的“夜行衣”,外面罩着那件具有微弱视觉扭曲效果的“幻影披风”,动作轻盈得如同狸猫,落地无声。

为首之人,正是影子麾下最精锐的暗卫小队长,代号“幽鴳”。他打了个隐蔽的手势,十人迅速分散成五组,每组两人,按照早已熟记于心的营帐分布图,如同滴入沙地的水银,无声无息地渗入一片片帐篷的阴影中。

幽鴳亲自带领一组,摸向营区最西侧、也是帐篷最密集的区域。他如同壁虎般贴着一顶帐篷的阴影移动,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一名北魏哨兵抱着长矛,靠在不远处的粮车旁,脑袋耷拉着,发出轻微的鼾声。幽鴳甚至能听到帐篷里传出的、此起彼伏的、带着病弱和惊惶意味的沉重呼吸与呻吟,偶尔夹杂着几句模糊的、带着颤音的梦呓:“鬼……鬼脸……别过来……”“拉……不行了……”“回家……我要回家……”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如同最冷静的猎手。确认目标帐篷内呼吸声均匀(意味着士兵大多沉睡)后,他对同伴点了点头。

同伴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物体,小心揭开。油纸内,正是阮清月特制的“安眠笑面符”。幽鴳接过,入手微沉,带着药膏特有的质感,以及那诡异的、咧着嘴的卡通笑脸。他指尖在“笑脸”的额头部位轻轻一按,那里有一个极细微的凹陷,里面预埋了一小段特制的、燃烧缓慢且无烟的引线。

幽鴳取出火折,吹亮,凑到引线一端。幽蓝色的、几乎看不见的火苗轻轻舔舐着引线,迅速将其点燃,随即熄灭,只留下一小截暗红色的、缓慢向前爬行的火星。他弯腰,将燃烧着的“符咒”轻轻塞进面前帐篷帘幕最下方的缝隙中。那里通风良好,又不易被内部的人直接踢到或注意到。

做完这一切,两人迅速退开,隐入更深沉的黑暗,静静观察了数息。只见那帐篷底部的缝隙中,开始有极其淡薄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淡蓝色烟雾,丝丝缕缕地渗入。烟雾很轻,上升缓慢,带着那股奇异而难以察觉的香气,悄然弥漫开来。

帐篷内,一名士兵在睡梦中不安地翻了个身,鼻翼翕动了几下,眉头似乎舒展了些,呼吸逐渐变得深沉。另一名士兵原本紧握刀柄的手,也无意识地松开了。

“有效。下一顶。” 幽鴳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说道,身形再次没入黑暗。

同样的场景,在先锋营不同的角落,几乎同时上演。五组暗卫,如同最高明的幽灵,将一块块“安眠笑面符”送入一顶顶帐篷。有的塞在帘下,有的置于背风的帐篷转角通风处,有的甚至利用帐篷的破洞。放置的位置、角度、以及点燃的时机,都经过精心计算,以确保烟雾能均匀、缓慢地充满整个帐篷空间,又不会因聚集过快而引起警觉。

放置完“符咒”,暗卫们并未立刻离开。他们从随身皮囊中,取出另外两样东西。一是缩小版的、印制在韧性极佳的半透明油纸上的“路飞咧嘴大笑”符咒,用特制的、几乎无味的树胶,轻轻贴在帐篷入口最显眼的位置。另一件,则是一个小巧的、底部刻有特殊花纹(模仿忍者足具的绳结纹)的木制印章,蘸上一种遇水即显、但干后几乎无色,只在特定角度光线下才能看到的荧光粉末,在帐篷门口松软的土地上,印下一个模糊的、仿佛某种奇异生物留下的足迹。

整个过程流畅、迅捷、寂静。只有夜风穿过营区旗杆的呜咽,以及远处中军大帐方向隐约传来的、将领压抑的争吵声,为这场无声的“馈赠”伴奏。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二十块“安眠笑面符”已全部安置妥当。淡蓝色的、带着幽香的烟雾,如同最温柔的梦魇,开始在数十顶先锋营的帐篷内无声蔓延、沉淀。而帐篷外,那些狰狞大笑的卡通符咒和模糊的“足迹”,则在夜色中沉默地宣示着某种非人力量的“降临”。

暗卫们再次汇合于潜入点,彼此点头示意,一切顺利。幽鴳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片死寂中更添几分诡谲的营区,打出撤退的手势。十道身影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寅时末,天色将明未明,是一夜中最黑暗、也最寒冷的时刻。

先锋营依旧死寂。但这种死寂,与往日带着疲惫鼾声和梦呓的死寂不同。这是一种彻底的、毫无生气的、仿佛连时间都凝滞了的沉寂。没有咳嗽,没有呻吟,没有辗转反侧的窸窣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微弱得难以察觉。

一名住在紧邻先锋营的辅兵帐篷里的火头军,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披着件破袄,钻出帐篷,准备去远处解手。他睡眼惺忪地走过先锋营的帐篷区,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他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借着天际泛起的一丝鱼肚白,看向最近的一顶帐篷。然后,他的目光凝固了。

帐篷的帘幕上,贴着一张黄色的、在朦胧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的纸。纸上画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线条粗陋却仿佛在肆意狂笑的……鬼脸?那咧到耳根的大嘴,那弯弯的、却毫无笑意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正死死盯着他。

火头军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猛地想起这几天营地里关于“鬼面”、“符咒”的可怕传闻。他哆哆嗦嗦地后退一步,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不平的东西。他低头,借着微光,看到泥地上,有一个……模糊的、绝非人类或寻常牲畜的奇怪印记。

“呃……”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掐住脖子般的怪响,尿意全无,只剩下无边的恐惧攫住了心脏。他猛地转身,连滚爬爬地奔向最近的一顶帐篷,颤抖着手,一把掀开了帘子!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液冰凉,头皮炸开!

帐篷里,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先锋营的士兵。他们脸色惨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如同……如同死去多时的尸体!而帐篷的角落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缕极淡的、正在消散的……幽蓝色雾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带着薄荷和某种甜腻的奇异香气。

“死……死人了!都死了!鬼!鬼符索命来了——!!!”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撕裂了黎明前最后的宁静。

“怎么回事?!”

“谁在喊?!”

“敌袭?!敌袭?!”

邻近帐篷的士兵、巡逻队、甚至中军大帐方向的卫兵都被惊动,纷纷提着兵器冲了过来。然后,他们看到了那贴在帐篷上的、狞笑的黄色鬼脸符咒,看到了地上奇怪的脚印,看到了帐篷里那一具具(在他们看来)毫无生气的“尸体”,闻到了那诡异的幽香……

恐慌,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开!

“符咒!是南齐疯皇帝的索命符咒!”

“还有脚印!是那些鬼面人留下的!”

“他们都死了!被咒死了!一个都没醒!”

“快跑啊!鬼来了!符咒显灵了!”

“救命——!”

哭喊声、尖叫声、兵器坠地声、推搡践踏声……瞬间响成一片。更多的人冲向其他帐篷,掀开帘幕,看到的是同样可怕的景象:昏睡不醒的同袍,狞笑的符咒,奇怪的足迹,以及那淡淡的、仿佛来自幽冥的蓝色雾气与异香。

整个先锋营,不,是整个北魏大营,彻底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狂乱与崩溃之中。士兵们丢盔弃甲,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只想逃离这个被“诅咒”的地方。军官的呵斥、鞭打,甚至刀剑的劈砍,都无济于事。恐惧已经摧毁了所有的纪律和理智。

中军大帐被惊动,元英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宿醉的疲惫和被吵醒的暴怒。 但当他看到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混乱景象,听到那“鬼符索命”、“全军覆没”的哭喊,尤其是亲眼看到一顶被掀开的帐篷里,那些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士兵时,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将军!将军!不好了!先锋营……先锋营的弟兄们,全……全完了!” 一名偏将连滚爬爬地扑过来,脸上涕泪横流,指着那些帐篷,语无伦次,“是符咒!是那些鬼画符!还有蓝烟!香……有香味!是妖法!是南齐的妖法啊!”

元英踉跄着走到一顶帐篷前,目光死死盯着帘子上那张黄色的、线条幼稚却无比刺眼的“笑脸符咒”,又看向帐篷内“尸横遍地”的景象,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个模糊的、绝非人类的脚印上。

“噗——” 一口逆血猛地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下,喉咙里泛起浓重的腥甜。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所有的嘈杂哭喊都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水幕,变得模糊而遥远。

妖法……真的是妖法……

不是谣言,不是诡计,是真的!那南齐的疯皇帝,真的会妖法!能用一张鬼画符,悄无声息地咒杀他数百精锐!能在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留下索命的印记!

这仗,还怎么打?!

“撤……” 元英张开嘴,发出嘶哑的、仿佛破风箱般的声音。

“将军?您说什么?” 旁边的亲兵没听清。

“撤军!!!” 元英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野兽垂死般的咆哮,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屈辱和绝望,“传令!撤军!立刻!马上!丢弃所有辎重!轻装简从!撤回北境!快——!!!”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在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正在对他嘲笑的黄色符咒,猛地转身,甚至来不及穿戴整齐甲胄,就在亲兵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冲向自己的战马。他怕了,他真的怕了。怕那诡异的符咒,怕那蓝色的烟雾,怕那非人的脚印,更怕那个坐在千里之外、吃着零食看着戏、却能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将他五万大军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南齐疯帝!

半个时辰后,天色大亮。

青州城头,萧锋按刀而立,遥望着北魏大营方向冲天而起的烟尘(那是溃兵逃跑时点燃或推倒营帐、辎重所至),以及那如同溃堤蚁穴般漫山遍野、丢盔弃甲、亡命奔逃的北魏败兵。他刚硬如岩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按在刀柄上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一名暗卫如轻烟般落在他身后,单膝跪地,低声道:“将军,影子大人传讯。‘安眠笑面符’已尽数起效,北魏先锋营八百余人尽数昏睡,预计三个时辰后陆续苏醒,无性命之虞。元英已下令全军溃退,丢弃辎重无数。”

萧锋缓缓吐出一口胸中的浊气,点了点头。他望着那仓皇北顾的烟尘,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身后每一个严阵以待的士兵耳中:

“诸位,此战,我们赢了。”

城头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士兵们挥舞着兵器,跳跃着,拥抱在一起,许多人甚至热泪盈眶。连日来的紧张、恐惧、疲惫,在这一刻,化为了巨大的喜悦和如释重负。

萧锋没有笑,他只是转过身,目光投向南方,那座被晨曦镀上一层金边的、巍峨的都城轮廓。在那里,有一座被高墙和结界保护的、充满欢声笑语的“快乐窝”。

“赢了……” 他低声重复了一句,冰冷的嘴角,终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抿紧,恢复了惯常的肃杀。但他眼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的柔和。

这场仗,终于,以这种荒诞不经却又酣畅淋漓的方式,打赢了。为了陛下,也为了……陛下所守护的,那份荒谬却真实的“快乐”。

快乐结界,温暖的晨光透过五彩的琉璃窗,洒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萧宝荣抱着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做成《咒术回战》中“熊猫”造型的抱枕,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他旁边散落着好几包拆开的零食袋子和空了的奶茶杯。

小桃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做成“五条悟”白发蓝眼造型的豆花,轻轻放在床头小几上。然后,她凑到萧宝荣耳边,用气声,却又足够清晰地、欢快地说道:

“陛下~陛下~该醒啦~天大亮啦~影子大人传消息来,说咱们的‘安眠笑面符’超级~超级~厉害!北魏的那个坏蛋元帅元英,被吓得屁滚尿流,带着他的虾兵蟹将跑掉啦!青州城守住啦!仗打完啦!萧将军他们赢啦!”

萧宝荣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勉强睁开一条缝,嘟囔道:“赢啦?哦……赢了好……朕的熊猫抱枕……别跑……” 说着,又把脸往“熊猫”柔软的肚皮上埋了埋,蹭了蹭,眼看就要再次睡去。

小桃忍着笑,继续用那种欢快得像唱歌一样的语调说:“是呀是呀~赢啦~清月姐姐的符咒可管用啦,北魏的坏蛋们睡得可香了,做梦都在喊妈妈呢~陛下,您说,咱们今晚夜市庆祝,是吃‘漩涡鸣人’拉面呢,还是吃‘宇智波鼬’三色团子呀?对了对了,李阿福伯伯说,他新研究出了‘黄金治愈流星炸鸡块’,吃了能回血哦!”

听到“夜市”、“炸鸡块”、“拉面”、“团子”,萧宝荣的鼻子动了动,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了一条缝,虽然还满是睡意,但已经亮起了熟悉的光芒。

“……都要。” 他含糊而坚定地说,松开熊猫抱枕,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向小桃,脸上慢慢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满足又带着点懵懂的笑容,“打赢了就好~辛苦婉清和萧锋他们啦!还有影子,还有阿蛮!朕要好好赏他们!嗯……今晚夜市,所有好吃的,朕请客!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他完全没问战争的过程,没问伤亡,没问后续。仿佛那场让北魏五万大军崩溃、让元英呕血败退的战役,只是他看过的又一场精彩动画,结局圆满,皆大欢喜。

小桃笑眯眯地用力点头:“是!陛下!奴婢这就去告诉陈公公和李伯伯,让他们准备最~最~丰盛的夜市庆功宴!对了,陛下,您要不要先尝尝清月姐姐新做的‘五条悟豆花’?吃了能变聪明哦!”

“要!” 萧宝荣立刻伸手去端豆花,舀起一勺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好吃!和悟一样甜!”

阳光透过琉璃窗,在他身上洒下斑斓的光斑。结界之外,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荒诞大战、急需休整的城池和军队。结界之内,是捧着豆花、笑得没心没肺的年轻皇帝,和他即将到来的、丰盛无忧的庆功宴。

战争的阴云,似乎从未真正侵入过这片被精心守护的、二次元风格的乐土。而守护它的方式,或许正如这场战争本身一样,充满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独属于这位疯帝的诡异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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