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荣像只慵懒的树袋熊,整个人陷在寝宫中央那张巨大的L型主软榻最深的角落里。这张软榻曾经是他快乐的全部,铺着厚厚的、印满《龙猫》毛茸茸肚皮的绒毯,四周堆着大大小小各种动漫角色的抱枕,几乎将他淹没。矮几上散落着空了的零食袋和半杯凉掉的奶茶。阮清月改良的那台利用烛光反射和彩色琉璃片实现简易动画效果的“皮影放映机”,正在对面的涂鸦墙上投映着《火影忍者》中鸣人修炼螺旋丸的片段,光影摇曳,声音是通过隐藏在墙角的铜管和薄铜片振动模拟的,有些失真,却别有一番韵味。
然而,萧宝荣却扭着脖子,姿势别扭地歪着脑袋,试图找到一个能舒舒服服看清整个画面的角度。“啧……”他不满地咂咂嘴,刚想伸手去拿矮几上那碟新做的、做成精灵球形状的抹茶奶酥,结果动作大了点,手肘撞到了堆在身边的乔巴抱枕,抱枕一歪,带倒了奶酥碟子。“啪嗒”一声,半块精致的奶酥掉在了软榻的绒毛毯上,沾上了几根细小的纤维。
“啊!朕的奶酥!”萧宝荣哀嚎一声,心疼地捡起那半块奶酥,吹了吹,还是悻悻地扔进了旁边的渣斗里。他气鼓鼓地环顾四周:主软榻虽然大,但被他各种零碎东西占满了,想伸个懒腰都怕踢到东西;两个小软榻更是可怜,一个堆满了还没拆封的新漫画手稿(阮清月按他描述临摹的),另一个上面放着针线篮和几块布料(小桃在给他缝新的抱枕套),根本没法坐人。
这时,小桃端着一盘刚炸好的、金黄酥脆还滋滋冒油的天妇罗拼盘(造型是各种宝可梦)走了进来,见他歪着脖子一脸不爽的样子,关切地问:“陛下,您脖子不舒服吗?是不是看放映机看的?奴婢帮您揉揉?”
“不是脖子不舒服,是这破软榻不舒服!”萧宝荣没好气地抱怨,指着放映机,“看个动画片还得歪着头!吃个零食都没地方放!你看,又掉了一块!” 他又指了指那俩小软榻,“你们来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挤在一起热死了!这哪是快乐窝,这是受罪窝!”
他越说越气,猛地从软榻上爬起来,光着脚丫踩在铺着长毛地毯的地面上,指着寝宫里东侧和南侧那两片还算宽敞的空地,眼睛开始放光:“不行!朕要扩建!清月!清月呢?”
阮清月正巧拿着几卷新绘制的、关于改良夜市灯光系统的图纸走进来,听到呼唤,快步上前:“陛下,臣在。”
“清月!你来看看!”萧宝荣拉着她,兴奋地比划着那两片空地,“朕要在这里,这里,还有中间这里,都放上软榻!要超级大的那种!能躺着看放映机不用歪脖子的!能放好多好多零食不用怕掉的!还要能让我们一群人围在一起吃火锅、玩桌游的!必须舒服!必须好看!还要有动漫元素!就像……就像把动漫里的秘密基地搬进来一样!”
他掰着手指头数落现有软榻的罪状:“主榻只能躺,看动画费劲;小榻太小,啥也干不了;吃火锅还得另外摆桌子,麻烦死了!朕要的是‘躺平就能搞定一切’的终极快乐!”
小桃在一旁连连点头:“是啊清月姐姐,陛下总这么歪着脖子看,时间长了该难受了。吃零食也不方便。”
阮清月神色平静,立刻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拿出了炭笔和她的超级草图本。她先是快速丈量了寝宫东、南两侧以及中央区域的尺寸,然后在纸上勾勒出寝宫的平面图。“陛下之意,是欲增设专用于观影、储纳零食及多人聚会的不同功能的软榻区域,并使之与现有主榻相连,形成一体集群。需兼顾舒适度、功能性与视觉统一。”
她一边说,一边在草图上的东侧墙面(正对涂鸦墙放映区域)画了一个长方框:“此处设‘观影软榻’,需可调节靠背,适配观影角度。” 在南侧(靠近零食库方向)画了一个方框:“此处设‘零食软榻’,需集成储物功能,便于取用。” 在中央区域画了一个大圆:“此处设‘多人聚会的圆形软榻’,中间预留空间放置火锅或桌游板。”
萧宝荣凑过去看,指着草图兴奋地补充:“对对对!就要这样!面料!要用最好的动漫印花锦缎!路飞、鸣人、初音未来都要有!边缘要加那种毛茸茸的流苏,就像千阳号的船帆边儿那样!要看起来就很快乐!”
“臣明白了。”阮清月颔首,随即转向侍立一旁的陈忠:“陈总管,需即刻调拨一批透气蓬松的芦花絮为填充,上等实木为框架。锦缎方面,需带有陛下指定动漫图案的,颜色需鲜亮。另需各色毛绒流苏及静音小铃铛若干。”
陈忠躬身应下,立刻去安排。小桃也赶紧招呼小太监们,把寝宫那两片空地上的盆景、香炉等零碎物件小心地挪走,腾出空间。
接下来的几天,阮清月的工坊和寝宫都进入了紧张的“软榻集群”建设期。阮清月几乎不眠不休,绘制了极其详细的三款软榻制作图。
观影软榻被设计成长二点五米、宽一点二米的舒适躺榻,靠背设有三个档位,可躺、可半靠、可坐直,完美对准涂鸦墙上的放映区域。填充物是上层芦花下层支撑棉,确保柔软又不塌陷。面料选用了藏蓝色底、印着路飞草帽骷髅旗的厚实锦缎,边缘缀着一尺来长的洁白毛绒流苏,流苏末端还系着几个不会发出响声的透明小铃铛,微微晃动时流光溢彩。软榻头部固定了两个路飞和乔巴的大抱枕,腰侧还缝了暗袋放遥控器。榻前配了同款脚踏和可收放的小桌板。
零食软榻则更像一个功能家具,长一点八米,宽零点八米,高度略高,方便存取。榻体侧面设计了三个抽屉,上层带格子放小零食,中层防潮放袋装物,下层带软垫放手办胶片。抽屉拉手被做成路飞拳头的卡通造型。表面铺着浅蓝色印有初音未来音符图案的锦缎,粉色流苏垂坠。榻顶还能折叠,可坐可卧。
最费心思的是圆形多人软榻,直径达两米,中间镂空,方便放火锅盆。榻面是温暖的浅橙色,印着木叶村的标志和忍术符号图案,黑白相间的流苏增添了几分酷炫。榻内侧有一圈防洒汤的凹槽,外侧有小挂钩挂物品,底部还装了可锁定的滑轮,方便移动。四周配了四个可拆卸的同款迷你桌板。
萧宝荣对阮清月拿来的面料小样挑剔无比:“路飞的草帽红色不够正!要再鲜艳一点!初音的音符加点银粉,亮晶晶的才好看!木叶的标志,绿色要像新叶那样嫩!” 对流苏的长度和铃铛的透明度也一一过目。他还要求在每个软榻不显眼的地方绣上对应的功能小图标:放映机、零食、火锅。小桃则忙着赶制一批新的、填充了薰衣草的助眠抱枕。
当鲁工头带着工匠们终于将三款新软榻在寝宫就位时,整个空间焕然一新。东侧观影榻正对涂鸦墙,南侧零食榻紧靠零食库,中央的圆形聚会榻与原有的L型主榻巧妙衔接,形成了一个环绕式的、充满二次元色彩的超级软榻集群!各色动漫锦缎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毛绒流苏轻轻摇曳,新抱枕堆叠如山,小桃还贴心地在榻间铺上了防滑的动漫图案地毯。
萧宝荣欢呼一声,第一个扑向了观影软榻。他调整靠背到一个最慵懒的角度,抱起路飞抱枕躺下,打开放映机。《海贼王》路飞开启二档的画面投射在墙上,视角完美,脖子再也不酸了!“嗷!太爽了!”他满足地打了个滚。
接着他溜到零食软榻旁,拉开“路飞拳头”抽屉,把各种零食分门别类放好,乐得合不拢嘴:“哈哈!再也不会掉地上了!”
最后他坐到圆形聚会榻上,兴奋地招呼刚进来的萧锋、苏婉清和阮清月:“快来快来!试试新家伙!” 萧锋有些拘谨地坐下,身体绷直,在主角塞给他一个鸣人抱枕后,才慢慢放松,小声承认:“……确实比军榻舒适。” 苏婉清优雅地坐在零食榻边缘,方便取用奶酥,眉眼柔和。小桃和阮清月则在主榻上玩起了桌游,空间绰绰有余。连影子似乎都在阴影里坐得舒展了些。
萧宝荣发现圆形榻的杯槽有点浅,阮清月立刻让人加了防滑挡边;他觉得观影榻头部支撑不足,小桃就给他加了个可调节的卡通靠枕。细节不断完善。
从那天起,萧宝荣的活动范围彻底缩小到了这个软榻集群。早晨,小桃将早餐端到主榻旁的小桌板上;上午,他窝在观影榻上看动画打盹;下午,在圆形榻上和伙伴们玩桌游、吃零食;晚上,围坐着吃火锅;睡前,再看一集动画助眠。这个环绕式的舒适巢穴,满足了他所有的宅男幻想和社恐需求,他几乎真想“此生不复出焉”。
陈忠汇报事务时,会自觉站在软榻集群的光晕之外,低声细语。阮清月已经开始规划2.0版,比如给观影榻加装遮光帘。而萧宝荣,则完全沉浸在了这片由阮清月亲手打造的、独属于他的终极快乐窝里,至于朝堂上那些老臣们的窃窃私语?呵,哪有他此刻的软榻和动画来得重要。他的“疯帝结界”,至此终于完成了最核心的、也是最舒适的内部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