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引沉默片刻，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同样传音回应。
“师弟所虑，不无道理。三清尤其是太清，心思深沉，算计深远。”
“但……此事关乎我等未来能否挣脱枷锁，再攀高峰，不能不试。”
“而且，从因果上来说，他们得了我们的鸿蒙紫气，尤其是接引本尊的那一整根。”
“虽然是被迫交易，但终究是承了我们的‘因’，理论上欠下了一份不小的因果。”
“以此因果询问，或许他们未必会断然拒绝，至少不会像之前那般直接逼迫。”
“这或许是我们唯一能借力的‘理由’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决然：“再者，我们如今已近乎一无所有。”
“最大的‘价值’可能就是那点残存的圣位或半圣位格，以及未来可能产生的微薄功德。”
“三清若还想从我们身上榨取什么，恐怕也得掂量掂量是否值得。”
“去问一问，探探口风，总比在此绝望要好。”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被拒绝，被嘲讽几句罢了。”
“我们……还怕这个吗？”
菩提想了想，也是。
面子早就丢光了，里子也快没了，确实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苦笑一声：“师兄所言甚是。那……我们回归本体后，便寻机再去昆仑山一趟。”
“只是，该如何开口，还需仔细斟酌。”
两人三尸神念交流飞快。
心中虽然忐忑，但为了那一线可能，还是决定必须再去找三清，尤其是老子。
一旁的陆珺，将接引准提三尸的沉默与细微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心中若有所思。
这洪荒世界，因他的到来和一系列变故，早已面目全非，未来的走向愈发混沌难测。
如果连接引和准提，这两个原本“发宏愿、借功德、立旁门”道路的圣人，也转而谋求“三尸合一”的混元大道。
那这洪荒的水，可就真是越来越浑，也越来越有趣了。
这或许对他们二人来说，是另一条摆脱天道功德债务桎梏、追求真正大自在的道路。
虽然希望渺茫，但总归是个念想。
不过，对于这些圣人层级的博弈与道路选择，陆珺深知自己目前实力尚浅，不宜过多置喙，更不想轻易卷入其中。
然而，就在陆珺准备结束这次会面时，接引的三尸却将目光再次投向他。
“六太子，您之前似乎对菩提师弟的三尸名号‘菩提’颇为关注，想必……对此有些特别的感应或了解。”
“贫道斗胆再问一句，以您所见所感，您觉得……我们师兄弟二人，可还有机会，可还能走得通这‘三尸合一’之路么？”
他将最后的希望，部分寄托在了陆珺这个“特殊存在”身上。
既然陆珺能收束时间线，又对“菩提”有反应，或许能窥见一丝他们自己都无法看清的未来可能？
只不过他现在也不好直接提手术时间线的话。
陆珺被这直接而充满希冀的询问弄得微微一愣。
他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回答。
透露未来信息需要谨慎，但看到接引准提此刻近乎穷途末路却又挣扎求存的姿态。
联想到“菩提”与“孙悟空”的名字，他心中也泛起一丝波澜。
最终，陆珺斟酌着开口：“接引前辈，你们二人未来道途究竟如何，能否走通三尸合一之路，此事涉及圣人乃至混元之道。”
“其中因果太大，变数太多，我实不敢妄下断言，更不好开口多说。”
“不过，就常理而言，多知晓一种可能，多预备一条道路，总归是为未来多添一份变数与希望，这确是千真万确的。”
“大道之路，从来不止一条，也未必非要完全模仿他人。”
说到此处，陆珺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另一件往事。
当初自己给父皇帝俊讲述的陆压未来大日如来之事，帝俊领悟神道。
其根源灵感，不正是来源于未来西方大兴的“佛教”某些理念吗？
虽然父皇最终结合自身情况，走出了迥异的“妖族神道”与“盘古信仰”之路。
但最初的“引子”，确实与西方有缘。
一切都是自己当初选择性的透露那些关于“众生平等”、“来世今生”的概念……
父皇抢了接引准提的灵宝，这份因果是实实在在的。
或许……可以借此透露一点别的？
陆珺眼神微动，似乎下定了决心：“说起来，父皇此次取走二位前辈的灵宝，虽是事出有因，但也算结下了一份因果。”
“有些……我偶然得知的、或许与二位前辈有缘的‘秘密’，倒是可以告知一二，或许能给你们一些不同的启发。”
此言一出，旁边的太一眉头猛地一皱。
他猜到陆珺可能要说什么了。
接引和准提的三尸则是精神一振，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六太子，还请细说！无论是什么，我等感激不尽！”
陆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然后问道。
“我听闻了二位前辈之前在紫霄宫中的抉择。”
“接引前辈，您将自身所有功德，连同那庞大的‘债务’，都一并转移给了准提前辈。”
“自身已是功德近乎枯竭，只靠半缕紫气维系半圣位格，是吗？”
接引苦涩点头：“正是如此。贫道如今，可谓身无长物，唯余一点残缺紫气与这半圣虚名了。”
陆珺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若是这样的话……前辈您想走大师伯太清那条‘灵宝转移、同源斩尸’的道路，恐怕是行不通了，或者说，难度会大到几乎不可能。”
“什么？”
接引的三尸身躯剧震，脸上血色尽褪，连身体都晃动起来。
准提的三尸菩提也大吃一惊。
收束时间线的存在，亲口说他们走不通太清的路？
难道，他们刚刚燃起的希望，这么快就要被掐灭？
他们舍弃功德成全准提保住圣位，难道竟是彻底走错了棋，断送了自己未来最重要的另一种可能？
接引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六……六太子，此言何意？”
“可否告知贫道，为何不行？是因为功德缺失吗？”
陆珺点了点头，肯定道：“正是功德。”
“大师伯的转移之法，玄妙凶险，需要一方有极其雄厚、稳定的‘本源’之力作为锚点。”
“在置换过程中稳住双方的元神与道基，抵消反噬。”
“这份‘本源’便是海量且纯粹的功德之力。”
“您如今功德枯竭，修为因跌落圣位而受损，手中更无强力至宝镇压，如何能提供那置换过程中必需的‘稳定锚点’？”
“强行尝试，只怕未得其利，先受其害，三尸崩溃都是轻的。”
接引：“……”
功德？
功德！！！
我特么得功德，都转移给准提了呀！
ps：看看，是不是又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