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看他笑得蹊跷，好奇地问：“吃啥好的了？这么高兴。”
“没啥，就碰到个朋友，聊得投缘。”刘大壮含糊地应着，心里头却像揣了个小太阳，暖烘烘的。
今儿个这趟书店没白去，不光买了书，还认识了个能聊到一块儿去的朋友，这日子，还真有点意思。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稀稀拉拉的，却挺亮，就像冉秋叶笑起来的眼睛。
平静日子像窗台上的阳光，不声不响地淌了几天，转眼又是星期天。刘大壮在家待得发慌，看秦京茹正跟于莉凑一块儿做针线活，就揣了点钱，推出自行车：“我去四九城转一圈，顺便去图书馆买两本书。”
秦京茹抬头叮嘱：“早点回来，晌午给你炖排骨。”
“哎，知道了，做好了你不要等我，我不一定啥时间才能回来。”刘大壮应着，骑着自行车出了四合院。
街上人来人往，卖糖葫芦的吆喝声、自行车的铃铛声混在一块儿，透着股子热闹劲儿。他慢悠悠地骑着车，看路边的小贩摆弄着针头线脑，心里头挺舒坦。
骑到王府井附近，眼看快到图书馆了，刘大壮忽然瞅见前面有个穿浅灰连衣裙的姑娘，背着个帆布包，低着头慢慢走着，背影看着有点眼熟。他放慢车速，跟了两步，越看越觉得像何雨水。
“雨水？”他喊了一声。
那姑娘猛地回过头，果然是何雨水。她脸上本来带着点愁云，嘴角耷拉着，一看是刘大壮，眼睛“唰”地亮了，愁云一下子散了大半，脸上挤出个笑：“刘大哥？这么巧！”
“你这是往哪去啊？一个人逛？”刘大壮下了自行车，推着车跟她并排走。
“嗯，没事干，出来转转会。”何雨水捏着帆布包的带子，手指绞来绞去，“刘大哥呢？看你这方向，是去图书馆？”
“是啊，想买两本书看看。”刘大壮点头，看她眼里好像还有点没散去的忧愁，就多问了一句，“咋了？有心事？”
何雨水摇摇头，又点点头，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忽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点怯生生的乞求：“刘大哥，你……你能陪我去公园逛会儿不？我一个人有点闷得慌。”
刘大壮愣了一下，看她那模样，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实在没法拒绝。他笑了笑：“行啊，反正买书也不急，陪你转会儿。”
“真的？”何雨水眼睛更亮了，脸上的愁云彻底没了，露出个真切的笑，比刚才好看多了。
俩人推着自行车往附近的公园走，路上说了几句厂里的事，何雨水话不多，大多时候是刘大壮说，她竖着耳朵听，嘴角一直带着笑。
走到一段人少的胡同，何雨水忽然停下脚步，小声说：“刘大哥，这儿路平，你骑车带我一段呗？我有点累了。”
刘大壮看了看前后没人，就点点头：“上来吧，坐稳了。”
何雨水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坐到后座上，双手刚要抓住车座，车子忽然晃了一下，她“呀”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刘大壮的腰。
刘大壮的身子僵了一下，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感觉到她手臂的温度，还有点微微的颤抖。他没说话，脚下使劲蹬了两下，自行车稳稳地往前驶去。
何雨水抱得更紧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心里头又慌又暖，刚才那点忧愁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到了公园门口，刘大壮停下车，何雨水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红着脸跳下来，不敢看他。俩人把自行车存到存车处，并肩往公园里走。
公园里绿树成荫，有老人在打太极，有小孩在追跑，俩人沿着湖边的小路慢慢走，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刘大哥，你跟我哥不一样，你懂得可多了。”何雨水忽然开口，声音软软的，“上次我跟你说想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你第二天就给我找来了，我哥都记不住我喜欢啥书。”
“你哥那人，心粗。”刘大壮笑了笑，“不过他人不坏，对家里人实在。”
何雨水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脚步慢慢往他身边凑了凑，胳膊时不时碰到一块儿，俩人都红着脸往旁边躲，又忍不住往一块儿靠。
逛到公园深处，有一片小树林，里面没啥人，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何雨水忽然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转身面对着刘大壮。
刘大壮正想问她咋了，就感觉手被一只温热的小手抓住了。他低头一看，何雨水正红着脸，紧紧攥着他的手，指节都有点发白。
“雨水？”刘大壮愣住了。
何雨水头埋得低低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只能看见她通红的耳朵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她没说话，可手抓得更紧了，透着股子倔强——就算害羞得快哭了，也不肯松开。
刘大壮心里咯噔一下，啥都明白了。他叹了口气，没抽回手，反而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声音放得柔：“走吧，那边有长椅，坐会儿。”
何雨水“嗯”了一声，任由他牵着往长椅走，脚步有点踉跄，像踩在棉花上。
俩人在长椅上坐下，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何雨水还是低着头，手却没松开，依旧紧紧攥着他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刘大哥，我……我知道这样不对……”
刘大壮没接话，等着她往下说。
“从你上次救我那次起……”何雨水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就是我被那几个小混混堵着，你把我救回来，还给我买了糖葫芦……从那时候起，我就……”
她话没说完，眼泪“啪嗒”掉在俩人交握的手上，烫得刘大壮心里一紧。
“我知道你有媳妇，京茹姐还怀着孕……”何雨水抽了抽鼻子，声音抖得厉害，“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控制不住……我跟那个片警分手，后来相亲看了好几个，都觉得不对……我总拿他们跟你比，比来比去，觉得谁都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