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捏了捏布包，里面硬硬的，还有纸张摩擦的声音。她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沓钱，数了数正好五十块，还有几张粮票、油票，甚至还有一张布票。这年头，五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够普通人家过俩月了。
“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于莉赶紧往回塞。
“拿着。”刘大壮按住她的手，声音放低了些，“跟我还客气啥？你身子好了，孩子才能长得壮实。再说，昨天分家，你们手里肯定紧巴，这点钱不算啥。”
他顿了顿，又说：“晚上下班别急着走，我在厂门口等你，给你捎只老母鸡，回去炖汤喝，补气血。”
于莉看着他，眼眶有点热。当初跟刘大壮走近，确实有想找个靠山、保住工作的心思，可现在，看着他这么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着想，心里头暖烘烘的。
她知道，刘大壮不是那种只图一时新鲜的人，这份关怀，比啥都实在。
“那……谢谢你了，刘科长。”于莉把布包紧紧攥在手里，声音有点哑。
“谢啥，都是自家人。”刘大壮笑了笑，“快回去吧，别让人看出来了。有事就找我，别硬扛着。”
于莉点点头，转身往后厨走，脚步比来时轻快多了。手里的布包不算沉，可她却觉得沉甸甸的，那是一份踏实，一份盼头。
她想起昨天闫解成的样子——平时在他爸面前跟个闷葫芦似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可听说自己怀了孕，居然敢梗着脖子跟三大爷说“这家必须分”。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懦弱的男人，好像也有了点担当。
日子虽然还苦，可好像一下子有了奔头。有了刘大壮的帮衬，有了闫解成的转变，自己再努努力，总能把这日子过起来。等孩子生下来，或许就能彻底摆脱三大爷的算计，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于莉深吸一口气，推开后厨的门，脸上已经带上了点笑意。马华看她进来，好奇地问：“于莉姐，你咋去了那么久？”
“刚才去倒垃圾了。”于莉笑了笑，把布包悄悄塞进围裙兜里，拿起勺子继续打饭，心里却像揣了个小太阳，暖融融的。
刘大壮看着于莉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也转身往采购科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晃得人眼晕。
他摸了摸兜里的烟，心里琢磨着：晚上得去空间里挑只最肥的老母鸡，再拿点红糖、鸡蛋，让于莉好好补补。不管咋说，得让娘俩平平安安的。
轧钢厂的下班铃声刚响，刘大壮就推着自行车出了厂门，找了个不显眼的墙角等着。
车后座绑着个竹筐，里面装着只褪了毛的老母鸡，还有一小袋红糖和十几个白胖的鸡蛋——都是给于莉准备的。
他靠在墙上，掏出烟点了一根，心里头有点烦躁。这阵子事儿太多，家里的秦京茹怀着孕，于莉也有了动静，连娄晓娥的肚子都显怀了，三个女人都得照顾，他每天跟陀螺似的转，火气也跟着往上冒。
也就秦淮茹那边稍微省心点，可她日子也不轻松——要照顾贾张氏，要带棒梗小当和槐花，还得上班挣钱，忙得脚不沾地，俩人想见一面都说不上几句话。刘大壮叹了口气，这日子咋就不能消停点呢？
正琢磨着，就见于莉低着头从厂门里走出来，手里攥着个布包，估计是中午给她的钱和票。刘大壮赶紧掐灭烟，推着车迎上去：“这儿呢。”
于莉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他，脸上才松快了点：“刘科长。”
“给，拿着。”刘大壮把竹筐卸下来，塞到她手里，“老母鸡，回去炖汤喝，红糖和鸡蛋也记得吃，对身子好。”
于莉掂了掂竹筐，沉甸甸的，心里又是暖又是慌：“这……这太贵重了，我真不能要。”
“让你拿着就拿着。”刘大壮板起脸，“跟我客气啥？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得为孩子着想。”
于莉咬了咬嘴唇，没再推辞，只是小声说：“那……谢谢刘科长了。”
“谢啥。”刘大壮笑了笑，指了指自行车后座，“我捎你一段？这筐东西不轻，提着累。”
于莉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她看了看周围来往的工人，脸有点红，“这大庭广众的，我一个有夫之妇坐你车后座，被人看见了不好，该说闲话了。”
刘大壮一想也是，这年头对作风问题看得重，真被人撞见，传出去对谁都不好。“那行，你慢点走，路上小心点。”
“嗯。”于莉点点头，拎着竹筐，低着头往胡同口走，脚步却比平时稳当多了。
刘大壮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才跨上自行车，慢悠悠地往家骑。刚过了两个路口，就看见前面有个骑自行车的小姑娘，扎着两个麻花辫，背影看着有点眼熟。
他心里一动，快蹬了两下追上去，并排一看，还真是何雨水。只是这姑娘脸色不太好，白兮兮的，没什么血色，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雨水？”刘大壮喊了一声。
何雨水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他，愣了一下才笑了笑：“刘大哥，是你啊。”
“下班了？”刘大壮放慢车速，打量着她，“咋回事？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何雨水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没啥，就是有点累。我这是往我哥家去，看看我哥和嫂子。”
“真没事？”刘大壮皱了皱眉，“你这丫头，跟我还藏着掖着？有啥心事就跟哥说，能帮的我肯定帮你，难不成我还能害你？”
何雨水被他问得眼圈有点红，停下自行车，吸了吸鼻子：“其实……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就是找对象的事。”
刘大壮心里咯噔一下，这事儿他还真听说了。前段时间何雨水处了个对象，是个片警，俩人本来处得挺好，结果因为傻柱以前的名声太差，那片警家里觉得何雨水有个“浑不吝”的哥哥，将来肯定麻烦多，就把这事儿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