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啥,咱俩还需要客气啥了。”刘大壮掐灭烟头,“快回去吧,别耽误了上班。晚上开会,沉住气。”
于莉点点头,转身往食堂走,脚步比来时轻快多了。
刘大壮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琢磨着——晚上的全院大会,指定得热闹了。
三大爷要是敢胡搅蛮缠,他不介意帮着说两句公道话,毕竟于莉这事儿,确实太冤了。
傍晚下班,轧钢厂门口又聚了一堆人。四合院的邻居们走着走着就凑到了一块儿,嘴里都在念叨晚上开大会的事。
“听说了吗?三大爷家要闹分家。”
“于莉也是可怜,摊上那么个公公,挣点钱全被算计走了。”
“晚上有好戏看了,三大爷指定得跟于莉掰扯那本账。”
傻柱推着他的新自行车,乐呵呵地说:“我看于莉这事儿做得对!凭啥自己挣的钱,全给别人花?换我我也不干!”
刘大壮走在旁边,没接话,心里有数就行。
回到四合院,各家各户都早早吃完了饭,搬着小板凳往中院的空地上凑——这院里平时没啥娱乐,开全院大会就跟看戏似的,谁都不想错过。
三大爷家的灯亮着,估计也在合计晚上该咋说。于莉和闫解成在自己屋里没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在商量对策。
刘大壮回到家,秦京茹已经把碗筷收拾好了:“听说晚上要开大会?”
“嗯,于莉想分家。”刘大壮坐下喝了口水。
“能成吗?三大爷那人……”秦京茹有点担心。
“不好说,看晚上咋谈吧。”刘大壮笑了笑,“走,看看去,别错过了热闹。”
俩人也搬了个小板凳,往中院走去。这时候,院里已经聚了不少人,三大爷站在台阶上,背着手来回踱步子,一大爷和二大爷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就等时间到了开会。
各家各户的板凳、小马扎摆得整整齐齐,连平时不怎么出门的聋老太太,都让秦淮茹扶着坐了个藤椅,显然是等着看今晚的热闹。
一大爷易中海看院里的人来得差不多了,跟旁边的二大爷刘海中递了个眼色。
二大爷立马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挺着他那标志性的将军肚,手里还煞有介事地拿着轧钢厂奖励的大茶杯当“惊堂木”。
“都静一静!静一静!”二大爷的大嗓门在院里回荡,“大家伙儿互相瞅瞅,看看谁家还没到?这开全院大会,得人齐了才像样!”
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人喊了一嗓子:“二大爷,都到齐了!就等您发话呢!”
二大爷又故意拖了两句,连喊了三遍“还有没来的吗”,见没人应声,才慢悠悠地说:“行,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就开这个会。今儿这事吧,大家伙儿早上也瞧见了——于莉要跟三大爷家分家。具体咋回事,咱先不评理,一会儿让当事人说说。”
他说着,往旁边挪了挪,摆出个“请”的姿势:“下面,有请咱院德高望重的一大爷给大伙说两句!”
一大爷易中海站起身,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摆摆手说:“我也不说啥大道理,咱四合院讲究个‘和为贵’。分家不是小事,得把话说开,把理讲透。这样,先让三大爷说说,到底是咋回事,为啥于莉要分家。”
三大爷阎埠贵早就憋着一肚子话,正准备站起来,底下突然传来傻柱的大嗓门:“哎,我说三大爷,您这站在台阶上说话,不合适吧?您是当事人,又想当裁判又想当运动员,这哪行啊?下来下来,跟咱一块儿坐着说!”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可不是嘛,三大爷刚才一直站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背着手跟个判官似的,确实有点“既当选手又当裁判”的意思。
刘大壮也差点笑喷了——下午他找傻柱抽烟时,顺嘴提了句“三大爷指定要占着理儿说话”,没想到傻柱这小子记这么牢,还真在这时候给三大爷来了一下。旁边的秦小娟拉了傻柱一把,让他别起哄,傻柱却梗着脖子说:“我说的不对吗?咱开会就得公平!”
三大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瞪着傻柱想说啥,可底下邻居们都在笑,他这火愣是没发出来。
一大爷看场面有点僵,赶紧打圆场:“柱子说得有道理,老闫,你就下来坐着说吧,都是街坊,没啥高低之分。”
三大爷没辙,悻悻地从台阶上下来,找了个离人群远点的小马扎坐下,心里把傻柱骂了千百遍。
“行了,老闫,你说说吧。”一大爷示意他开口。
三大爷清了清嗓子,先是长叹一声,摆出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哎,这事说起来寒心啊!于莉嫁到我们家三年,我老两口待她不薄吧?好吃好喝的,从没亏待过她。现在她上了班,挣着工资了,翅膀硬了,就想分家单过,这不是忘本吗?”
他说着,眼睛瞟向于莉,语气越来越激动:“咱院里谁不知道,我阎埠贵一辈子不容易,拉扯大三个孩子,解成是老大,我为了他,掏心掏肺啊!现在于莉挣了钱,不想着帮衬家里,反倒要分家,这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再说了,家里还有解成的弟弟妹妹,都还小,正是花钱的时候,她这时候分家,不是逼着我们老两口去死吗?”
他这话半真半假,把自己说成了受气的老父亲,愣是没提涨生活费、算旧账的事。
底下有人听不下去了,小声嘀咕:“三大爷这话说的,咋听着不对味呢?”
一大爷看他说得差不多了,点点头说:“行,三大爷的意思大伙知道了。于莉,你也说说吧,为啥非要分家?”
于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她今天特意换了件干净的蓝布褂子,虽然眼圈还有点红,但腰杆挺得笔直。早上刘大壮的话给了她底气,她知道,今儿要是不把话说清楚,这辈子都别想抬头。
“爸刚才说的,不全是实话。”于莉的声音有点抖,但很清晰,“我不是忘本,也不是不想帮衬家里,是实在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