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嘞!”刘海中笑得更欢了,“那我先回去准备,等着你啊。”
送走二大爷,刘大壮摸了摸下巴,心里嘀咕:这老小子葫芦里卖的啥药?
下班回到家,秦京茹正在灶台忙活。刘大壮把给秦淮茹准备物资的事跟她说了,又提了二大爷请吃饭的事。
“行,那我这就把白面和腊肉称出来。”秦京茹爽快地答应,“等会儿我去叫秦姐,让她带着孩子过来吃晚饭,吃完正好把东西带走。”
“想得周到。”刘大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先去二大爷家了。”
来到二大爷家,刘海中正在院里摆桌子,看见他来,连忙迎上来:“刘科长来了!快进屋坐!”
桌上已经摆好了菜:一盘金黄的炒鸡蛋,一大碗猪肉炖粉条,还有一碟拍黄瓜,旁边放着两瓶牛栏山,看着还真挺丰盛。
“二大爷,您这是大出血啊。”刘大壮笑着坐下,“整这么多硬菜。”
“嗨,平时请不动你这尊大佛,好不容易请一次,不得像样点?”刘海中给刘大壮倒上酒,“来,先喝一个。”
两人碰了杯,刘大壮抿了一口,辣乎乎的酒液下肚,浑身都舒坦了。
“二大爷,您这突然请我吃饭,肯定有事吧?”刘大壮开门见山,他知道二大爷这性子,没事不会这么下本钱。
刘海中嘿嘿笑了笑,端起酒杯又跟他碰了一下,喝了口酒才说:“刘科长,不瞒你说,还真有点事想求你帮忙……”
刘海中喝了口酒,脸颊泛着红,眼神却亮得很,带着点豁出去的架势:“刘科长,不瞒你说,二大爷这辈子就一个念想——当官。哪怕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手里能管点事,那也比现在强。”
他放下酒杯,搓着手,语气里带着点恳切:“你也知道,我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论资历、论手艺,哪样差了?可就是没机会往上走。
那些领导眼皮子都朝上看,咱没人搭线,再熬十年也还是个老工人。”
刘大壮没接话,端着酒杯慢慢抿着,心里琢磨着二大爷这话。刘海中这人,好面子,爱摆谱,院里开大会总爱抢着发言,动不动就喊“我是领导”,想当官的心思全院都知道,只是没想到他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你现在是采购科副科长,跟领导走得近。”刘海中凑近了点,声音压得低了些,“你帮二大爷指点指点,看看有没有啥机会。只要能办成,该花多少钱、该托啥关系,你尽管说,我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这钱我早就攒着了,就为了等这么个机会。”
刘大壮看着他眼里的急切,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二大爷虽然爱摆官威,后期也确实办过些糊涂事,但论带徒弟,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厂里不少技术好的工人,都是他早年带出来的,其中还有两个现在是五级工,在车间里能独当一面。
“二大爷,你别说,还真有个机会适合你。”刘大壮放下酒杯,语气认真起来。
“哦?啥机会?”刘海中眼睛一下子亮了,身子往前探得更厉害了,差点把桌上的酒瓶碰倒。
“你也知道,厂里这两年招了不少年轻工人,好多都是刚从农村来的,啥手艺都不会,得从头教。”刘大壮说,“我前两天跟李副厂长聊天,他还念叨这事呢,说老工人精力有限,带不过来,年轻工人技术上不去,影响生产效率。”
刘海中眨了眨眼,没太明白:“这跟我当官有啥关系?”
“你想啊,要是厂里专门成立个培训机构,把老工人组织起来,专门带徒弟,统一安排教学,这不就省事了?”刘大壮笑了笑,“你带徒弟是把好手,带出的五级工都有好几个,要是让你牵头干这事,当个培训组的组长,这不就是官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当了组长,管着一群老工人和新徒弟,手里握着培训计划、考核标准,这不就是实权?而且厂里肯定得给补贴,带出来的徒弟技术达标了,说不定还有奖金,这不比你现在光拿死工资强?”
刘海中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嘴里不停念叨着:“培训机构……培训组长……管徒弟……”他越想越觉得靠谱,这职位不大不小,正好符合他“当官管事儿”的念想,而且还能发挥自己带徒弟的长处,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刘科长,你这主意太好了!”刘海中激动得一拍大腿,差点把桌子拍翻,“这职位确实适合我!那你看,运作这事得花多少钱?”
刘大壮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心里盘算着。二大爷这人,后期在十年风暴里确实跟风做过不少欺负人的事,虽说现在还没到那时候,但先收他点“押金”,权当是提前给院里街坊攒点补偿,也不算过分。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没说话。
刘海中愣了一下,盯着他的手指头琢磨:“50块?”不像,这数太少,办不成事。他咬了咬牙,声音有点发颤:“5……500块?”
刘大壮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刘海中心里咯噔一下,500块可不是小数目,差不多是他小半年的工资了。但一想到能当官,能手里握点实权,他又咬了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当官,值!
“刘科长,你等会儿。”他站起身,快步走进里屋。屋里传来他跟二大妈压低了声音的嘀咕,听着像是在商量钱的事,隐约还有二大妈的惊呼声。
过了约莫十分钟,刘海中才出来,手里攥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脸上带着点肉痛,但眼神却很坚定。
他把信封往刘大壮面前一递:“刘科长,这里面是500块钱,你拿着。这事就拜托你了,只要能成,二大爷这辈子都记你的情!”
刘大壮拿起信封掂了掂,厚厚的一沓,摸起来是崭新的票子。“二大爷,这钱我先拿着。”他认真地说,“我会去找李副厂长运作,要是办不成,这钱一分不少退给你。你放心,这钱不是我要的,得给领导打点,跑关系也需要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