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被噎了一下，没再说啥，心里却更憋屈了，闷头往前走，连跟众人搭话的心思都没了。
刘大壮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暗笑。一大爷这算盘打得真响，一张票就把傻柱笼络得服服帖帖，二大爷又好面子，这下指定得琢磨着咋找回场子了。
眼看就要到四合院门口了，傻柱还在跟易中海念叨：“一大爷，您那票啥时候给我啊？我明儿就想去买！”
“急啥，回家我给你找出来。”易中海笑得合不拢嘴。
刘大壮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里踏实了不少。
刘大壮跟着众人说说笑笑进了四合院，刚到中院，就见傻柱跟个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大爷易中海，都快贴到人家后背上了。
一大爷家门口就那么点地方，傻柱愣是站在台阶下，抻着脖子往院里瞅，脚底下跟钉了钉子似的，连自家院门都没瞅一眼——明摆着是等自行车票呢。
“你这小子，急啥？”一大爷回头看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票还能长腿跑了？”
傻柱嘿嘿笑，搓着手说：“不是急嘛，一大爷，这自行车可是大件，我做梦都想有一辆。”
一大爷心里透亮——这年头，男人谁不盼着辆自行车？那玩意儿不光是代步工具，更是脸面，跟现在人盼着买汽车似的，谁家有辆“永久”“飞鸽”，出门都能挺直腰杆。他当年刚拿到票时，不也激动得好几宿没睡好？
“进来吧，别杵在门口让人看笑话。”一大爷推开院门，侧身让傻柱进来。
傻柱这才跟得了令似的，颠颠地跟着进了院。院子不大，收拾得干干净净，易大妈正坐在屋檐下择菜，看见傻柱进来，笑着问：“柱子来了？吃饭没？”
“还没呢大妈，等会儿回去吃。”傻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里，心思全在自行车票上。
一大爷没磨蹭，径直走进里屋，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个锈迹斑斑的小铁盒。
这铁盒是他年轻时当学徒挣的第一笔工钱买的，专门用来放贵重东西——存折、粮票、还有这张压箱底的自行车票。
他打开铁盒，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印着“自行车购买券”的纸片抽出来，又从里面拿出一沓用橡皮筋捆着的钱。
这钱是他攒了三个月的积蓄，原本想留着给老伴抓药，这会儿却没半点犹豫，一张一张数起来：“一、二、三……”
数到一百七十六块时，他皱了皱眉，把几张零碎的毛票放回去，又从铁盒角落摸出一张崭新的大黑十，凑成一百八十块，连同车票一起递给傻柱：“拿着。”
傻柱看着递过来的钱和票，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知道自行车贵，少说也得一百六七十块，再加上这一票难求的票，这哪是送辆自行车，分明是送了份天大的情分。
“一大爷，这……这太多了……”傻柱哽咽着，手都有点抖，“票我拿着就感激不尽了，钱我不能要，我自己有钱。”
“你那点钱留着给小娟买点营养品，”一大爷把钱和票硬塞到他手里，语气带着长辈的不容分说，“你跟小娟结婚的时候，我也没给你们置办啥像样的东西。你爹又不在跟前，身边没个能帮衬的长辈，我这当大爷的，理应替你爹多照看你点。这自行车，就当我跟你大妈送你们的结婚礼物了。”
这话戳到了傻柱心窝子上。在他十五岁时他爹就跟着寡妇跑了，从小在院里被一大爷看着长大，虽说嘴上喊着“一大爷”，心里早就把他当半个爹了。
这会儿听着暖心的话，手里攥着沉甸甸的钱和票，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一大爷……”傻柱吸了吸鼻子，梗着脖子说，“我傻柱虽说脑子直，但啥好啥坏分得清。您跟大妈这份情，我记一辈子！等您二老老了，只要我傻柱有一口吃的，就绝不能饿着你们！我跟小娟，还有孩子，指定给你们养老送终！”
一大爷听着这话，眼眶也热了。他这辈子没儿没女，原指望贾东旭给自己养老，可那小子是个宝妈男，没担当，后来又出了意外。傻柱虽说脾气暴，但心善、实在，尤其是娶了秦小娟之后，两口子对院里老人格外上心——秦小娟做了好吃的，总不忘给聋老太太和易大妈端一碗。
他心里那点最后顾虑，这下彻底没了。易大妈在门口听着，刚开始还纳闷老头子咋突然这么大方，这会儿听着傻柱的保证，也红了眼眶，抹着眼泪说：“柱子啊，有你这话，我跟你大爷就放心了。”
傻柱又跟一大爷、易大妈聊了几句家常，说定明天就去买车，才揣着钱和票，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刚进自家院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秦小娟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忙活，听见动静回头笑了：“回来了？快洗手吃饭，今儿给你炖了点肉汤。”
傻柱把饭盒往桌上一放，献宝似的从兜里掏出自行车票和钱，在秦小娟眼前一晃：“你看这是啥！”
“这是……自行车票？”秦小娟眼睛瞪圆了，“你哪来的？”
“一大爷给的！”傻柱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脸上笑开了花，“明天咱就去买自行车！以后我骑车带你上班，刮风下雨都不怕！”
秦小娟摸着那张薄薄的票，又看了看那沓钱，心里暖烘烘的。她知道一大爷这是真心疼傻柱，也盼着他们两口子能好好过日子。可她性子俭省，还是忍不住嘀咕：“买自行车得花不少钱吧？要不……咱再等等？”
“等啥等！”傻柱大手一挥，“这是一大爷的心意，咱得接着！再说了，有了自行车，我上班能省点劲，往后你生了孩子，带孩子去医院也方便不是？”
秦小娟一想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那……明天买辆轻便点的，我也能骑。”
“哎！听你的！”傻柱笑得更欢了，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还是我媳妇想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