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在吧。
王老五重新叼上烟斗，那蛇通人性，只要不碰雪莲，它一般不伤人，不过去年有伙人想去偷雪莲，结果全没回来，估计是被它吃了。
船靠岸时，夕阳正落在河面上，把河水染成了橘红色。
王老五的木屋藏在密林里，屋顶盖着厚厚的松针，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兽皮和猎枪，墙角堆着柴火。
晚上就在这儿住下，王老五往炉子里添柴，明天一早我带你们进山，走那条老猎道，能避开慕容家的人。
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们有烟叶吗？赵虎说孙猎户爱吃烟叶，我这儿也快没了。
苏锦晨连忙从包里掏出两包烟叶递过去：正好准备了，您尝尝。
王老五眼睛一亮，立刻拆开一包闻了闻：好东西！这是关东烟，劲儿足！
他卷了支烟点燃，晚上给你们做红烧鱼，河里刚钓的，鲜得很。
紫薇和白芷帮着摘鱼内脏，夏紫嫣在一旁烧火，苏锦晨则跟王老五打听进山的路线。
林老头靠在门框上，看着忙碌的年轻人，嘴角露出欣慰的笑。
令狐岚岚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站在河边望着对岸的夕阳，金色的眸子在余晖里像两颗琥珀。
晚饭时，红烧鱼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木屋。
王老五喝着自酿的米酒，给大家讲长白山的故事，从人参娃娃讲到雪怪，听得紫薇和白芷眼睛都直了。
王大爷，您见过雪怪吗？紫薇啃着鱼骨头问，是不是像锦晨哥讲的那个笑话里，三个月没洗澡的兔子？
王老五被逗笑了：差不多！浑身是毛，脏得很！不过它怕人，见了就跑，不像那蛇，敢跟人对峙。
他喝了口酒，说起来，那蛇也怪可怜的，守着雪莲几百年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苏锦晨心里一动，看向窗外的夜色。
也许那条金色眼睛的黑蛇，真的和令狐岚岚有着什么联系。
他夹了块鱼肉给白芷，又给夏紫嫣盛了碗鱼汤，看着她们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这木屋的温暖，比任何装备都能抵御山里的寒冷。
夜里躺在铺着兽皮的木床上，苏锦晨还在回味王老五讲的故事。
月光透过木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像谁遗落的银线。
隔壁传来紫薇和白芷低低的说话声，夹杂着夏紫嫣偶尔的回应，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清晰。
他悄悄起身，走到窗边。河面反射着月光，像铺了层碎玻璃，偶尔有鱼跃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令狐岚岚就站在河边的老槐树下，银色的月光洒在她身上，黑色皮衣泛着淡淡的光泽，金色的眸子望着远处的山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锦晨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睡不着？”他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怕打扰到她。
令狐岚岚转过身，月光照亮她眼底的复杂情绪：“你不也没睡？在想那条蛇？”
“嗯。”苏锦晨点点头，“王大爷说它守着雪莲几百年了，挺孤单的。”他看着令狐岚岚，“你认识它？”
令狐岚岚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算是吧。三百年前我还小的时候，在天池边见过它一次，那时候它就已经那么大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它是在等一个人，等了很久很久。”
“等谁？”苏锦晨好奇地问。
“等一个能解开它封印的人。”令狐岚岚抬头望着月亮。
“传说它本是天界的蛇仙，因为私闯禁地被打下凡间，封印在天池边守护雪莲，只有遇到身怀纯阳之气的人，才能解开它的封印。”
她转过头，金色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着光，“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你？”
苏锦晨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纯阳之气还有这种用处。“我……我不知道。”他挠了挠头，“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愿意帮它。”
“你倒是好心。”令狐岚岚轻笑一声，伸手拂过耳边的碎发。
“不过别掉以轻心，慕容家的人肯定也知道这个传说，他们抓白芷，说不定就是想利用她来牵制你，让你帮他们对付那条蛇。”
苏锦晨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们真会这么做？”
“慕容老鬼为了修炼邪术，什么事做不出来？”令狐岚岚的语气冷了下来。
“当年他为了抢青蛟的精元，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杀，更别说一个白芷了。”
她拍了拍苏锦晨的肩膀，“明天进山小心点，遇到危险别逞强，我会保护你。”
苏锦晨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能释放出纯阳之气，能帮令狐岚岚重塑内丹。
或许还能解开蛇仙的封印，可他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会在危急时刻需要别人保护的普通人。
回到木屋时，林老头正坐在炉边抽烟，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跟岚丫头聊什么呢？”他吐出一口烟圈，“那丫头看着冷，心其实热得很，就是嘴硬。”
“没什么，聊那条守雪莲的蛇。”苏锦晨在他身边坐下，“林伯，您说我真能解开它的封印吗？”
林老头笑了笑，磕了磕烟斗：“能不能解开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这份心。
当年我跟你师父认识的时候，他也总说，心善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他拍了拍苏锦晨的后背，“早点睡吧，明天山路不好走，得养足精神。”
躺在床上，苏锦晨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起令狐岚岚的话，想起慕容家的阴险，想起白芷期待的眼神，还有夏紫嫣认真的侧脸。
月光透过窗缝照在他脸上，暖洋洋的，像谁的手轻轻拂过。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又听到了紫薇的笑声，还有王老五沙哑的讲故事声。
他嘴角带着笑意闭上眼，梦里好像又回到了那条飘在河面上的小木船，大家说说笑笑，河水哗啦啦地流着，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王老五的木屋就热闹起来。
紫薇打着哈欠帮王老五收拾渔具，白芷则在厨房帮夏紫嫣烧火，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苏锦晨背着登山包走出屋，看到令狐岚岚已经站在河边等了，黑色的冲锋衣在晨光里格外显眼。
“早。”他走过去打招呼。
“早。”令狐岚岚递给她一个热馒头，“王大爷蒸的，趁热吃。”
苏锦晨接过馒头，咬了一口，甜甜的麦香在嘴里散开：“谢谢。”
他看着远处的山峦，“今天能到天池吗？”
“不好说。”令狐岚岚望着远处的云雾，“前面有段路叫‘一线天’，只能容一个人过，要是遇到暴风雪，就得停下来等。”
她顿了顿，“不过有王大爷带路，应该能顺利点。”
王老五背着个巨大的登山包走出来，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都准备好了？”他把一把开山刀递给苏锦晨，“拿着，路上遇到野兽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