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图穷匕见！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赵虎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只见瑞王萧澈正从火光与烟尘中缓缓走出。
“瑞王殿下？！”赵虎脸上的“震惊”无懈可击，他立刻单膝跪地，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后怕”与“庆幸”，“您……您怎么会在此？！末将正在举行反渗透演习，听闻帅帐遇袭，特来救驾！这些怪物……末将惶恐，不知是何物，还以为是北满奸细渗透！国公爷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望向帐内，当看到镇国公沈凛持剑而立、毫发无伤时，他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国公爷无恙！太好了！末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好一个“救驾来迟”！
萧澈和沈凛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冰冷的寒意。
赵虎的“演习”时间、他“赶到”的时机，都太过完美，完美得就像是精心编排好的一场大戏！
“赵将军，”镇国公沈凛上前一步，声音威严，听不出喜怒，“你这‘反渗透演习’倒是办得及时。若非你封锁了外围，这些刺客恐怕就要逃了。”
这话看似夸奖，实则暗藏机锋。
赵虎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但他久经官场，立刻将这当成了镇国公的敲打。他头埋得更低，声音“惶恐”：“末将不敢居功！末将只是防患于未然，未曾想真有奸细敢在帅帐行凶！末将治军不严，致使国公爷受惊，请国公爷恕罪！”
这番说辞滴水不漏，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他只是在“演习”，听到动静才赶来“救驾”，一切都合理合法，毫无破绽。
萧澈见状，冷笑一声。
他知道，他们没有证据。
对付这种老狐狸，直接指控是没用的，必须先夺走他“善后”的权力！
“赵将军，”萧澈上前一步，他没有拔剑，而是抬手亮出了一块令牌，“本王奉父皇密旨，前来北境，协理镇国公，抓捕大金余孽。你来得正好。”
那块象征着皇权的令牌，让赵虎的瞳孔猛地一缩。
“赵将军，”萧澈的声音缓缓提高，传遍了在场所有士兵的耳朵，“你这‘反渗透演习’，确实帮了本王一个大忙，将这些大金余孽围堵得严严实实。”
“能为殿下效劳，是末将的荣幸……”赵虎只能硬着头皮附和。
“既然如此，”萧澈不再看他，而是转向那些被金甲卫和亲兵按住的刺客，“这些刺客胆敢当场行刺国公，图谋不轨，干系重大！本王要亲自押送，即刻审问。”
他顿了顿，这才回头看向赵虎，微微一笑：“赵将军的演习也辛苦了。外围的警戒，就劳烦赵将军继续了。没有本王和镇国公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帅帐半步！”
这番话，看似客气，实则等同于缴了赵虎的械！
赵虎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本想接管现场，将这些刺客“就地正法”以绝后患，却没想到瑞王竟有皇上密旨，还反过来利用他的“演习”来封锁现场！
“末将……遵命！”
赵虎心中再不甘，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瑞王的人和镇国公的亲兵接管了所有俘虏，而他自己，则被“客气”地排挤在了核心圈之外。
他带着自己的兵马退到了外围，心中惊疑不定。瑞王为何会在此？皇上为何会下密旨？难道……京城那边出什么意外？得赶紧联系杨家了，把这里的一切汇报给他！！
过了会看到四周无人，立刻找到心腹亲兵，塞了一封封在蜡丸里的密信，压低声音：‘连夜送往京城杨家，并带句话，就说北境有变，瑞王至！”
……
镇国公的帅帐之内，早已被清空。
李文博将军也因为“遇袭”受惊，被“请”回营帐休息，实则已被沈凛派人暗中看管了起来。
李文博回到营帐，坐立难安，他看着帐外巡逻的镇国公亲兵，心中五味杂陈--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结束！！
内帐中，陆文卓和苏婉正抱着小朝安。小家伙在经历了刚才的惊吓和颠簸后，此刻又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哇哦！刚才好刺激！三个大坏蛋都被抓住了！爹爹和外公好厉害！】
【我记的北境好像还有一个坏人来着，怎么不记得了，是……是谁来着？】
【蒜鸟，不想了，不过现在那个控鸟的怪恶人已经抓住了应该能从他口中知道！】
听到这句心声，陆文卓和苏婉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更深的后怕和凝重。
果然！除了完颜赫，杨家在北境还安插了棋子！
……
外帐的厮杀声渐渐平息。
而帅帐的内帐，审问才刚刚开始。
那两只食香鹫被彻底迷晕，由金甲卫用特制的铁笼分开关押，暂时没有威胁。
而那个“鸟王”完颜赫，则被重重铁链锁在营帐的柱子上。他身上的机械装置早已被卸下，露出了那双残废断裂的腿。
镇国公沈凛走上前，他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形容枯槁，却依旧用一双淬毒的眼睛死死瞪着他的“怪物”，许久，才缓缓开口。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染血的狼牙吊坠，那是从完颜赫身上搜出来的。
“这个狼牙，”沈凛的声音沙哑，“是大金国王室的信物。你是……完颜赫。”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完颜赫抬起头，眼中满是麻木的仇恨，他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沈凛……十五年了……你射断我双腿的那一支箭，我可是一刻也不敢忘啊！”
“果然是你。”沈凛闭上了眼。
“说吧，”萧澈在一旁冷冷开口，“是谁帮你藏匿十五年？是谁帮你打造的这身‘鸟人’装备？是谁帮你训练的‘食香鹫’？”
“杨威。”
完颜赫的回答，干脆得令人意外。
“什么？！”萧澈一愣。
“桀桀……”完颜赫发出了刺耳的笑声，“你们以为……我是杨威的狗吗？”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光芒：“杨威那个蠢货！他以为他‘救’了我，把我当成复仇的刀！他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我大金国之所以会败得那么惨，就是因为他杨威在背后捅了北满国一刀，当年我大金国之所以兵败如山倒，就是他杨威！他一边假意和北满国结盟，一边偷偷给你们大盛送情报，截了我们的粮道，害我数十万将士饿死沙场！”
“他是我的仇人！你沈凛，也是我的仇人！你们……都是我的仇人！”
“我帮他杀你，”完颜赫指着沈凛，又指向京城的方向，“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等我杀了你，下一个……就是他杨威！”
“我完颜赫，要让你们大盛朝，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