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萧澈那一声压抑着怒火的“站住”,让正准备离开的镇国公夫妇脚步猛地一顿。
镇国公沈凛缓缓转过身,他戎马一生,威严赫赫,此刻一张老脸绷得铁青,怒视着萧澈:“瑞王殿下,你这是何意?!”
他本就因在御书房内听到那句“糊涂老头”的心声而憋着一肚子火,又被太子的愚蠢牵连,此刻耐心已然耗尽。
太子妃沈云微见状,更是紧紧抓着苏婉的手臂,“虚弱”地往她怀里靠了靠,一双美目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萧澈,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要如何逼迫我们?”
“阿澈……”陆文卓也没想到丈夫会突然爆发,她刚想上前一步……
“国公爷!”萧澈却抢先开口,他迎着沈凛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在御书房,那碗认亲水被人动了手脚,血脉之事未得昭彰。但此事,关乎的不仅是皇室颜面,更是镇国公府的血脉传承!”
萧澈的话音刚落,镇国公沈凛便怒极反笑,他指着萧澈,厉声斥道:“怎么?难不成,瑞王,想将你的王妃,硬塞进我镇国公府不成?!”
“就是!”太子妃沈云微也立刻抓住了机会,她从苏婉怀里抬起头,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写满了愤慨与鄙夷,“瑞王,你冒充皇后之子不成,现在又想让瑞王妃攀附我家,你们一家到底想干啥?!”
这番话,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萧澈心上。
他看着这对被蒙蔽了二十年、如今却反过来指责受害者的夫妇,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
但他还是强忍着怒火,深吸一口气,目光越过沈凛,转向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皱着眉、眼中藏着一丝挣扎的国公夫人苏婉。
“本王知道国公爷心中有疑虑,更疼爱太子妃二十年。”萧澈沉声道,“但,国公夫人。您真的……就不好奇吗?”
苏婉的心猛地一颤,她抬起头,对上了萧澈的眼睛。
这激烈的对峙和纷乱的吵闹声,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陆文卓怀里的小朝安。 她依旧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小脸苍白。 这副模样,正是从御书房内耗尽仙力、挡下飞镖后陷入的沉睡! 陆文卓和萧澈的心都揪紧了。
这次“后遗症”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小朝安已经这样沉睡了快一个时辰,无论怎么呼唤,甚至连喂奶都只是本能地吮吸几口,这让他们夫妇二人惊恐万分,几乎以为她要一睡不醒!
镇国公夫妇虽然心中因为御书房的“心声”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但此刻看着小朝安这副沉睡不醒、气若游丝的模样,也不禁心中担忧。
“好奇什么?”镇国公夫人疑问道
太子妃沈云微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看到父母的脸色在御书房出来后就一直煞白。应该她绝对不能让他们再和瑞王夫妇纠缠下去!
“爹,娘……”她抓着父母的手臂,哭得更凶了,“我们快走吧,我……我头好晕……这里好冷……” 她试图将父母拉走。
就在这时,瑞王萧澈看准了时机,他站在抱着孩子的妻子面前,并上前一步,平静地开口了。
“国公爷还有国公夫人。”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本王知道您二位一时难以接受,更不愿相信二十年的亲情一朝错付。”
萧澈的目光,越过沈凛,直直地落在了国公夫人苏婉的身上。 他知道,苏夫人这些年一直在苦苦寻觅她父亲的遗物,这把剑,是唯一能瞬间击穿她情感防线的钥匙!
“本王也不求您二位立刻相信我们。”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无比郑重。
“本王只想问国公夫人一句……”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无比郑重。
“你家中,是否遗失过一柄刻有‘苏’字的……‘惊鸿’古剑?”
这四个字一出,国公夫人苏婉如遭雷击!
她猛地推开怀里的太子妃,踉跄着上前一步,死死抓住瑞王萧澈的肩膀,因极致的激动,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怎么会知道‘惊鸿’?!!”
一旁的镇国公沈凛更是浑身一震,他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佩剑——这是老苏将军当年亲手赠与他的——指尖微颤,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与追忆!
而这个“惊鸿”剑!是他妻子的父亲,老苏将军的遗物!
太子妃沈云微彻底愣住了,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娘……不就是一把剑吗?您……您怎么了?”
“你闭嘴!” 这一次,苏婉竟是厉声尖叫,甩手给了沈云微一个耳光!
这清脆的巴掌声,镇住了所有人。
沈云微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向最疼爱她的母亲。
苏婉却根本没看她,她只是死死地盯着瑞王萧澈,浑身颤抖:“那是我父亲的遗物!它……它不是二十年前在战场上,随着我父亲战死沙场,一同……遗失了吗?!”
瑞王萧澈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那把剑,本王……找到了。”
“它现在,就在瑞王府。”
“您二位,可愿随本王去……‘认’剑?”
他在心底沉声道:今日宫门口认亲不成,便将人请去王府。文卓的身份,他无论如何都要为她挣回来,让她堂堂正正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