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着，推送一条接一条跳出来。
“顾临渊深夜密会神秘女子”
“嫩模社交账号曝光亲密合照”
“顶流丈夫出轨实锤？契约婚姻即将破裂”
他没点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像在数节拍。
左耳的蓝宝石耳钉微微发烫，他知道这是情绪开始波动的信号。但他没管它。右手打开加密文件夹，点进名为“证据02”的文档。
视频加载出来。画面是实验室外走廊的监控，时间显示为昨晚21:47。一个穿黑色长裙的女人翻过安全门，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她贴着墙根走，目标明确——顾临渊的独立实验区。
他把这段视频拖到剪辑软件里，截取从她翻墙到靠近门禁的三分钟。然后调出后台访问日志，Ip地址显示登录设备来自校外代理服务器，但数据包路径经过三次跳转后，终点指向一个长期被标记的账号。
那个账号，唐小满三个月前就给他打过标签：林语柔马甲之一。
他冷笑了一下。不是因为生气，是因为太准了。周慕白这一招，明着是炒绯闻，实际是在测试他的反应速度。看他是忙着解释，还是能反手打出一套组合拳。
他把剪辑好的视频导出，上传到个人账号。配文只有一句：
红色是谎言，蓝色是证据，黑色是某个大人物的最后通牒。
发布时间定在八点零七分。
他知道叶晚星的直播是八点十四分开始。七分钟，足够热搜换榜。
视频刚上传，评论区就开始炸。
“这女的是谁？怎么长得有点眼熟？”
“等等，这不是上次篮球赛偷拍顾临渊的那个角度吗？”
“Ip追踪能做吗？我室友是网安专业的！”
“笑死，说好的深夜密会被拍成翻墙闯入，剧本是不是拿反了？”
他没看弹幕。只是静静等。
五分钟后，#顾临渊监控打脸#冲上热搜第一。原话题被压到第三位，阅读量断崖式下跌。
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周总。”他说，“您投资的这场戏，成本有点高。”
那边沉默了几秒。
“顾少现在玩舆论战了？”声音很稳，带着点笑意，“我以为你只喜欢做实验。”
“实验和舆论其实差不多。”他靠在椅背上，“都是控制变量，观察结果。只不过这次，我把对照组放在了台前。”
“那你觉得观众买账吗？”
“你看现在热搜第几？”
又是一段沉默。电话那头传来翻纸的声音，像是在看数据报表。
“有意思。”周慕白说，“但我还没出招。”
“你已经出了。”他站起身，走到窗边，“雇人拍照是第一招，媒体通稿是第二招，让‘嫩模’主动爆料是第三招。你现在缺的，不是招数，是演员。”
“演员？”周慕白笑了，“我觉得你老婆就很适合。”
他没回应这句话。直接挂断，拉黑。
手机安静下来。
他坐回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用黑笔写下两个字：备战。
窗外城市灯火通明，远处一栋大楼的LEd屏正在滚动播放叶晚星的新歌预告。画面里她穿着银色短裙，眼神冷冽，背景音乐还没响起来。
他盯着看了几秒，关掉窗户。
电脑右下角弹出一条新消息。
【用户“奶茶侦探”发送文件：林语柔资金流水_片段.pdf】
他点开。里面是一笔两小时前的转账记录，收款方是一个刚注册的娱乐号，附言写着“新闻素材采购费”。
他把这笔交易截图，放进新的加密文件夹，命名为“证据03”。
手机震动。微信弹窗。
叶晚星发来一个表情包：一只猫竖起尾巴，眼睛瞪得很大。
他回了个“嗯”。
过了十秒，她打来语音通话。
他接了。
“你发那段视频前，有没有想过后果？”她声音很冷。
“想过。”他说，“你会看到新闻，会不高兴，可能会摔东西。”
“我不是问这个。”
“我知道。”
“我是问，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下次会用更狠的方式？比如直接造一段假视频？比如把你和谁的AI换脸？”
“想过。”他说，“所以我留了后手。”
“什么后手？”
“你不用知道。”他说，“只要记住，所有说我出轨的人，最后都会变成笑话。”
她停顿了几秒。
“顾临渊。”她说，“别把我当成你的挡箭牌。”
“你不是。”他说，“你是我的底牌。”
电话那头再没声音。
他也没挂。就这样听着她的呼吸。
直到外面传来楼下便利店关铁门的声音，才轻轻说了句：“睡吧。”
挂了。
电脑屏幕还亮着。监控视频停留在最后一帧：那个女人的手几乎要碰到门禁面板，却被摄像头完全捕捉。
他放大画面，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个反光点。
像是贴了什么东西。
他记下来，准备明天让唐小满查一下市面上流行的微型信号发射器尺寸。
手机又响了。
是沈南乔发来的警用通道消息：【已锁定狗仔使用的远程自毁程序来源，Ip经三层代理，最终指向星耀娱乐备案机房。】
他回了个“收到”。
然后打开邮箱，给吴伯发了一封只有标题的邮件：
“钟表该上弦了。”
做完这些，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
今天没做数独。但脑子一直在转。
他走到门口，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口袋里有三支笔。
红笔还在。蓝笔用了大半。黑笔笔帽上有牙印。
他摸了摸耳钉，确认它还在。
刚要出门，手机弹出一条热搜实时播报：
【突发！网友发现“嫩模”社交账号注册信息与某高校学生档案高度重合】
他看了一眼，没点进去。
把手机塞进口袋，开门。
楼道灯坏了。他凭着记忆走下楼梯。
一楼大门虚掩着。他推门出去，迎面吹来一阵风。
前方十字路口，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过，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
他站在原地，没动。
车开到路口停下，等红灯。
他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车牌。
快门还没按下，车突然启动，加速转弯，消失在街角。
他放下手机。
抬头看向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
倒影里，他自己站着，身后没有别人。
但他知道刚才那辆车，是从打印店方向开过来的。
而打印店，是他昨晚发路线图的地方。
他转身回楼，脚步比来时重了一些。
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手机震动。
一条陌生短信：
“你以为你掌握了证据？”
他盯着这行字看了两秒。
删掉。
然后回复了一个字：
“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