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Kevin准时开车来到苏璨家楼下。等了近二十分钟还不见人影,他思索片刻,决定上楼看看。
敲门后,开门的是室友圆圆。她眨着眼睛打量门外的陌生男人:你好,找哪位?
请问苏璨在家吗?我是她男朋友韩凯文。
啊!你就是她男朋友呀!圆圆立刻热情地侧身让开,快请进,我这就去叫她。
Kevin礼貌地走进玄关,在餐厅的椅子坐下。圆圆快步走到苏璨卧室门前轻敲:苏苏,你男朋友来找你啦!
卧室门被拉开,苏璨顶着一头乱发揉着眼睛:怎么了?
你男朋友来了,圆圆压低声音,就在餐厅坐着呢。
苏璨探头望去,瞬间清醒。她趿拉着拖鞋快步走到Kevin面前,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没关系,Kevin自然地伸手帮她理顺翘起的发丝,慢慢来,不着急。
圆圆从冰箱取出一瓶冰镇果汁递给Kevin:帅哥,喝点饮料。
谢谢。他接过饮料,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还在揉眼睛的苏璨身上。
这时,乔可的房门打开,他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走出来,看到坐在餐厅的Kevin时,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Kevin总。”他点头打了个招呼,语气平常。
“早上好,打扰了。”Kevin也客气地回应,姿态从容。
“我先去收拾一下,很快。”苏璨对Kevin说完,又转向乔可,“对了,乔可,你的图我都修好了,存在我电脑桌面上。等我出门后,你自己去我房间拷贝就行。”
“行,知道了。”乔可应下,很自然地接着问,“那你明天早上喝豆浆吗?喝的话,我今天就把豆子泡上。”
“这么好?当然喝!”苏璨眼睛一亮,“记得我的要加红豆。”
“好,黄豆红豆都给你泡上。”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璨心情颇佳地转身回自己房间洗漱打扮了。
餐厅里暂时只剩下两个男人。空气似乎因少了苏璨的存在而变得有些稀薄,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张力。
乔可走到厨房,接了一杯水,倚在料理台边,并没有立刻离开。Kevin则保持着得体的坐姿,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公寓——这里苏璨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她经常睡过头吗?”Kevin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像是随口一问,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而非探究。
“看情况,”乔可喝了口水,回答得有些模糊,“忙起来熬夜画图的时候,第二天就容易起晚。”他陈述的是事实,却也无意中强调了他们之间因共同生活而产生的、Kevin所不了解的日常。
Kevin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看得出乔可话里的那点微妙的界限感,但他并不打算在对方的主场进行任何无形的较量,那没有意义。
没过多久,苏璨就收拾利索出来了,换好了出门的衣服,头发也梳理整齐。
“我好了,走吧!”
Kevin站起身,很自然地接过她随身的包,对乔可礼貌地颔首:“那我们先走了。”
“嗯。”乔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起出门的背影,直到门关上,才收回视线,目光落向厨房里那袋还未浸泡的豆子上。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周末清晨的街道上。
“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早餐,然后再去剧组,时间很充裕。”Kevin规划着。
“嗯,好。”苏璨点头同意。
Kevin握着方向盘,犹豫了片刻,终于将思虑已久的话题小心翼翼地提起:“苏苏……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居住环境?”
“没有啊,”她回答得很快,理由也很实际,“我刚刚续签了两年的租房合同,提前解约要付违约金的。而且,能遇到合得来的室友并不容易。”
“但合租……总觉得不是那么方便,毕竟要和不算特别熟悉的人共用空间。”他尝试着表达自己的顾虑。
“我觉得还好呀,”她的看法截然不同,“大家平时都待在自己房间,偶尔在客厅碰到就打个招呼。大部分合租的人不都是这样的状态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整租一套小一点的公寓?”他换了个方向试探。
“没有,”这次她回答得更干脆,甚至带着点下意识的抗拒,“我不太敢一个人住。有室友在,我会觉得更有安全感一些。”
Kevin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最核心的提议说出口:“那……要不然,你搬来我那里呢?我家空间足够,而且,也不是你一个人住。”
苏璨的视线终于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她看了他一眼,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可付不起你那儿的房租。”
“哪有让女朋友付房租的道理?”他失笑。
“那我就更不能搬了。”她重新低下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不是一个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而且……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闹了矛盾,你让我搬出去,我该怎么办?”
“苏苏,我不会那样做,我……”他急于解释,想给她承诺。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打断了他,侧过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轻轻的,“我只是……不喜欢麻烦任何人,也想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
车厢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Kevin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话语里的那份坚持和自我保护。他意识到,这个提议触及了她内心非常敏感的领域——关于独立、安全感和对关系不确定性的深层担忧。
他没有再继续说服她,而是缓缓将车停在了一家她之前称赞过的早餐店门口。
“我们先吃饭。”他松开安全带,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仿佛刚才那段略带沉重的对话从未发生。他伸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刚才的话,你就当是我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别往心里去。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住在哪里,我都尊重你。”
他的退让和理解,反而让苏璨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她看向他,眼神复杂,里面有一丝歉意,也有感激。
“嗯。”她点了点头。
这顿早餐吃得还算轻松,Kevin刻意将话题引向了剧组和即将见到程司晗的趣事。但那个关于“家”的议题,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虽然涟漪渐渐平息,却已然沉入了水底,留在了两人的心里。Kevin知道,他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时间,去构建她足够的安全感,等待她心甘情愿地,向他完全敞开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