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大哥,我可担不起。”
邪主宰神径直落座。
张大佛爷见状,慌忙亲自斟茶。
若被外人目睹此景,定会惊掉下巴——堂堂门联盟老总竟沦为端茶递水的小厮。
大、大哥,您何时出山的?张大佛爷浑身颤抖,茶水洒了大半。
怎么?我出来让你很害怕?邪主宰神冷声质问。
张大佛爷牙齿打颤:不…不怕!话未说完便自相矛盾。
他双手发抖,唇齿相击,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作为同时代的人,他深知邪主宰神的可怕。
你该庆幸当年被派去镇守常沙,未曾参与那件事。”邪主宰神语气淡漠。
张大佛爷垂手而立,不敢入座——在邪主宰神面前,他根本没资格坐下。
大哥,当年之事不能全怪穷奇舵主……
邪主宰神突然狞笑:哦?那该怪我自己?
话音未落,排山倒海般的威压轰然爆发,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那双眼睛迸发出刀剑般的寒光。
身为门联盟顶尖高手的张大佛爷,立刻感受到这股凌厉杀气。
48此刻他早没了先前的镇定,慌忙解释:是陈家!当年是陈家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您才是叛徒!
邪主宰神发出癫狂大笑,笑声震得张大佛爷肝胆俱颤。
若非你们利欲熏心,妄想踩着我上位,岂会轻信这等拙劣谎言?可笑至极!
张大佛爷顿时语塞。
往事历历在目——门创立之初,邪主宰神已是威震江湖的传奇。
可以说没有他,根本不会有门联盟。
即便门成立后,邪主宰神的威望仍如日中天,连创始人张穷奇舵主都黯然失色。
当年尹新月未婚夫病危,是邪主宰神带着张穷奇和二月红求医尹家;张穷奇年少轻狂点天灯惹祸,也是邪主宰神出面调停;常沙保卫战中,他更身先士卒率众抗敌;首次探索矿山时,又是他带领众人全身而退……
他像父亲般呕心沥血,将门联盟推上神坛。
然而饿鬼墓事件后,联盟土崩瓦解:狗五爷远走杭城,黑背老六避居西域,解九爷隐退金陵,霍仙姑委身权贵……这一切皆源于那场针对邪主宰神的阴谋。
当阴谋者以为胜利时,才发现满盘皆输。
张穷奇舵主回来后,简单安排完身后事,便与夫人一同离去。
月红心怀愧疚,收下洗家徒弟后也选择了放手。
吴省暗中谋划,霍老太处境艰难。
邪主宰神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张大佛爷,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恐惧。
我不是来寻仇的。”他淡淡道,当年的是非已不重要,今日来只为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门当年崛起,不过是靠盗掘无数古墓获取宝物。”邪主宰神缓缓道来。
张大佛爷立即会意:大哥那份一直留着,只是被穷奇舵主藏在某处。”
何处?
古漳京!
邪主宰神冷笑:戏弄我?
千真万确!发现那地方时,才知门 ** 了叛徒。
古漳京已被封死,除您之外无人能开。”张大佛爷慌忙解释。
算他识相。”邪主宰神冷声道。
虽语气依旧冰冷,但张大佛爷明白自己这条老命保住了。
起来吧,当年的故人已所剩无几。”
谢大哥。”
不必如此称呼。
自那事后,我只是吴家邪主宰神,与门再无瓜葛。”
张大佛爷暗叹,知道当年之事已彻底斩断双方联系。
听说你们最近借张牧之事 ** ?
是!我们想借他引出陈家余孽。”
怎么?当年利用我,现在又要算计我吴家后人?邪主宰神突然质问。
张大佛爷大惊:绝无此意!此事全由吴省策划,霍老太亲自操办。
若不铲除陈家,门永无宁日,我们也难讨回公道。”
邪主宰神这才明白,引张牧入局竟是吴省之计。
细想便知,整个门中唯有张牧背景清白,他的出现最能逼陈家现形。
况且吴省安排张牧与张神龙相识,有他保护,张牧安全无虞。”张大佛爷将计划和盘托出。
从张牧发现笔记秘密起,吴省就开始布局。
如今张牧已成揭开陈家面纱的关键。
最重要的是有您在,张牧定能平安。
只要找到绵小艺,陈家必会现身。”
邪主宰神默然。
他知道无论是大奎还是监视吴家的人,都不过是小角色,根本接触不到陈家核心。
要让陈家真正浮出水面,绝非易事。
把古漳京路线图给我。”
张大佛爷不敢耽搁,带他来到密室,从保险柜取出一份图纸。
大哥,这图我看不懂,但穷奇舵主说您能解。”
邪主宰神收下图卷,暂存于金手指空间。
眼下诸事繁杂,取宝之事容后再议。
你可知道蛇眉铜鱼的秘密?
这...我不清楚,但霍老君必定知晓。
今日恰逢她寿宴,要带您去吗?
不必。”邪主宰神冷淡道,若非取物,谁愿来见你这糟老头子。”
这让张大佛爷颇为尴尬,但转念一想,邪主宰神之所以没有立即出手,显然是顾念旧情。
就在邪主宰神准备离开时,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阵阵哀鸣。
只见一位年轻女子领着几位老者匆匆走进来。
尹南风拜见前辈!女子恭敬行礼道。
她扎着马尾辫,为显干练将发尾盘起。
稚嫩的脸庞已显绝色,假以时日必定倾国倾城。
尹南风?尹此方天下客栈与你什么关系?邪主宰神问道。
是家父的姑母。”尹南风连忙回答。
哦?那你该唤我一声姑爷爷?邪主宰神调侃道。
这时她身后的老者们也纷纷上前行礼:拜见吴前辈!
邪主宰神轻叹一声:物是人非,难得诸位还记得我。”
怎能忘记?祖母常说,当年若非吴前辈出手,此方天下客栈早被宵小夺去了。”尹南风笑道。
这确是陈年旧事。
当年时局动荡,无论军阀还是侵略者,都觊觎着此方天下客栈。
正是邪主宰神相助,尹家才渡过重重劫难。
有心了。
我还要去见霍老君这位故人,诸位不必相陪。”邪主宰神说罢便匆匆离去。
其实他与尹家另有恩怨。
当年因张穷奇舵主点天灯一事,邪主宰神差点拆了整座客栈,听说重修耗费巨资。
如今他身无分文,自然要避而远之。
这也解释了为何先前那位白发老者如此畏惧邪主宰神——毕竟连坟墓都敢拆的人,拆间客栈岂非易如反掌?
待邪主宰神走远,尹南风看着碎裂的木门问道:你们交手了?
我哪敢?若有那本事,也不必躲在此处了。”张大佛爷没好气道。
尹南风闻言掩嘴轻笑。
听闻邪主宰神到来,尹家老一辈都赶来问安,生怕这位爷不高兴又拆了客栈。
他真年轻啊!比你可俊多了。”正值妙龄的尹南风望着邪主宰神背影感叹。
在场众人闻言暗叫不好,这等煞星岂是能倾心的?
邪主宰神离开时,客栈高层纷纷行礼,显然已有人通风报信。
但他素来不喜被人伺候。
来到楼下已是夜幕低垂,大堂里人声鼎沸,拍卖会正如火如荼。
话说邪主宰神去找张大佛爷时,张牧正与张**抱怨这里菜价昂贵——一壶普通茶水上千,一盘青菜也要数千。
张**解释道,来此用餐的非富即贵,有人为谈生意,有人为显阔绰。
越是昂贵的菜肴,越能彰显财力与品味。
就连张牧点的豆芽,都是抽去芽筋填入肉糜的精致料理;所饮之茶更是专人精选的顶级茶叶。
这顿你请!张牧看着几万元的天价账单心疼不已。
你可是吴家少爷,不你请谁请?张**理所当然地推辞道。
两个讨厌鬼刚扒拉两口饭菜,领路的白发老者便过来通知张牧。
霍老君愿意见各位。”老者慢悠悠地说道。
张牧闻言心头狂喜,拽着张**就往楼上跑。
阁楼雅间环绕戏台而建,每间都能将台上光景尽收眼底。
尤以荷花间位置最佳,正对戏台 ** 。
这层雅间皆以花命名,门楣上还雕着对应的花卉纹样。
今日恰逢霍老君寿辰,这间上房自然被霍家包场。
门口杵着个虎背熊腰的保镖——霍家自带的护卫。
到底是霍老君,排场必须到位。”就是这儿,老君在里头候着。”白发老者引到此处便退下了。
推门先见一扇镂空荷花屏风,绕过去才瞧见张红木大圆桌。
满桌山珍海味看得两个土包子直瞪眼:乖乖,这一桌不得好几万?围坐着七八个正在用餐的宾客,见张牧他们闯入,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臊得两人耳根发烫。
穹顶悬着繁复的琉璃宫灯,墙角摆着青瓷花盆,西式空调嵌在仿古砖墙里——这般中西混搭竟不显突兀。
是张牧吧?
里间忽然传来温润嗓音。
掀开珠帘进去,只见炕桌旁立着对璧人:女子冰肌玉骨气质出尘,男生女相俊美异常,偏还穿了身粉西装。
炕首端坐着穿旗袍的白发老妪,转身时惊得两人倒吸凉气——这哪是老太太?雪肤乌眸不见皱纹,若非满头银丝,活脱是个美艳贵妇。
您真是霍老君?张牧声音发颤。
老君轻抚云鬓:怎么?不信?
莫说张牧,任谁都难将这绝色与传闻中 ** 风云的霍当家联系起来。
这般风华,他只在祖父笔记里读过记载。
犹记幼时祖父提起霍老太太,总要先偷瞄祖母是否在场——可见这位的美貌连已婚男子都忍不住心动。
晚辈张牧,给霍老君贺寿!
老君凝视他半晌:像,真像。”
见张牧 ** ,她忽用指尖挑起蛋糕盒彩带:吴家穷到只能买地摊货贺寿了?
霍老君凤眸微眯:说吧,谁支使你来的?莫不是**那寡妇耐不住寂寞,要寻老姐妹叙旧?
不是祖母...张牧慌忙摆手。
那就是你有求于我。”老君慵懒倚回炕桌。
晚辈想请教蛇眉铜鱼的事。”
霍老君闻言冷笑,朱唇勾起讥诮弧度,显然懒得搭理这毛头小子。
“这事我自然明白,但我不能告诉你,让**来还差不多。”
霍老君干脆利落地回绝。
张牧愣了片刻,迟疑道:“这对我们很重要,请您务必……”
“我说得不够明白吗?想知道可以,叫 ** 来见我。”
得出这个结论后,两个心怀不轨的家伙打量着霍老太,分明是醋坛子打翻了。
无论神情还是语气,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酸味。
“不如你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她一高兴就答应了。”
张**压低声音提议。
张牧皱眉:“我说什么?”
“就说你爷爷怎么想她的呗。”
张**怂恿道。
张牧瞬间傻眼。
他长这么大,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哪来的经验替爷爷说情话?可为了蛇眉铜鱼的秘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爷爷常提起您,说您是世上最特别的女子,可惜有缘无分,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在张**的撺掇下,张牧挤出一丝笑容,对霍老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