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似未料到局势陡变,眉峰轻不可见地蹙了蹙,掌心虚扶苏倾城的手腕微微松开,却未立刻后退,只抬眼望向秦北宸,嗓音清冽如月夜下的寒潭:“宸王且慢,在下若存歹意,就不会救下她了。”
秦北宸剑尖未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冷声道:“你救了她?”
“正是。”白衣男子垂眸看向苏倾城,眼尾泛起温和的弧度,“方才王妃被黑衣人包围,是在下将她救出,但王妃好像是好奇在下的身份,想要取下在下的面纱…”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秦北宸的剑上,“在下素来有不露真容的怪癖,情急之下只能按住她的手腕,绝无加害之心。”
苏倾城下意识攥紧衣角,微微掀起了眼帘看对面的秦北宸,有种闯祸了被叫家长的偷感。
“够了!”秦北宸低喝一声,剑尖终于撤回腰间,却仍悬在两人之间,“看在你今日救她一场的份上,本王给你一个机会——立刻离开,永远别让本王再见到你。”
白衣男子仰头望向天边,风掀起他衣袂,“多谢宸王。”
秦北辰缄默不语,长剑归鞘时,袖摆扫过空气的劲风都带着冷意。他径自转身,修长的手指却紧扣苏倾城的腕间,力道沉的像要将人揉进骨血里。
他在府上等着她归来,等来的却是她遇刺的消息,急急赶过来,便看见她与别人…如此亲昵!
苏倾城被秦北宸这一紧扣,手腕霎时吃痛,踉跄了两步,倒吸了一口凉气,想挣脱他的禁锢。
差点忘记了,她手腕上还有伤,秦北宸这一抓,倒是提醒了她!
苏倾城被他紧扣的手腕因伤口撕裂而火烧火燎,她猛地抬头,黑眸里闪过痛楚与复杂:“秦北辰,你当我是什么?任你拿捏的玩物?”
他明明就知道她要挣开,却还要再使劲地的扣紧!
他眼底的寒意更深:“那白衣男子抓你手腕时,你怎不奋力挣脱?”有点力气全使他身上了!
苏倾城手腕一挣,竟带着几分狠戾:“因为他抓的是另一只!”她指着自己的伤处,声音发颤,“你抓的这只是带有伤的!秦北辰,你若再不放手,别怪我不顾咱们之间的情分!”
秦北辰瞳孔骤缩,低头看向那只被他捏得泛白的手腕,指节缓缓松开。方才隔着衣袖,他并未察觉苏倾城手腕上有伤,现在仔细一看,那鲜红的血都染红了袖口的大片衣料!他喉间滚动,半晌才涩声道:“倾城,我……不知道你受伤了。”
“别说话!”苏倾城抽回手捂住手腕,伤口的血浸透了纱布,“等我想清楚,你究竟是我的救星,还是……另一个要我命的人。”
她知道,秦北宸是介意她与那陌生男子靠的近,但他也不能拿她泄火吧?
秦北辰的手指僵在半空,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并非故意伤她——方才见她与那男人并肩而立时,胸腔里像有把火在烧,烧得理智都模糊了。
他的声音仍带着压抑的哑,却不由分说地去拉她的另一只手。苏倾城往后退了半步,伤口的刺痛和心里的寒意交织在一起:“秦北辰,你又要干嘛?”
此时的苏倾城像一只警惕的兔子,对周围的一切都有点抵触。
她抬眼望着他,月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那张总是温和的面容此刻写满挣扎。
他缄默的看着她,忽然开口,“这里冷,我带你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