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前,目睹丫鬟婆子们喧闹的场景,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他并不想与承乾帝关系过于紧张,因为这会影响他的计划。
正当他思索之际,荣国府的马车已经驶来。
贾母的八抬大轿紧随其后,由于不喜欢马车的颠簸,家中特地准备了强壮的轿夫,为贾母出行时换班抬轿。
这并不是为了炫耀,而是因为贾母的诰命身份规定必须乘坐八抬大轿。
有爵位的人家,在衣食住行方面都有严格的标准,这也是贾家每年庞大开支的主要来源,这些表面的繁华是必须要维持的,否则将会受到言官的弹劾。
轿子停在贾珺面前,贾母邀请他一同乘坐。
然而,贾珺却选择骑马,他表明自己作为七尺男儿,应该横刀立马,以彰显贾家的风骨。
贾母赞赏他的决定,允许他骑马跟随,若感到疲惫再换乘轿子。
贾珺笑着点头同意,让贾母的大轿先行。
随后是李纨、王熙凤、尤氏和可卿的马车,再后面是姑娘们的车辆。
主人们都在各自的院门口登车,而仆人们则在这条街上上车。
多个小丫鬟共乘一辆马车,因为人数众多,马车也多,主仆之间从未有过争执。
此时,主人们的马车已向城门方向驶去,丫鬟们匆忙寻找自己的马车。
金嬷嬷和张嬷嬷忙得不可开交,小丫鬟们叽叽喳喳,互相争论座位和包裹。
贾珺驾车前行,听到车上有人因为坐姿问题发生争执,又有人展示她的花朵。
他感到头脑嗡嗡作响,被这些喧闹声所困扰。
此时,张嬷嬷和金嬷嬷开始发声,警告这些年轻人要注意身份,不要在大街上失态。
尽管她们语气严厉,但车厢内的声音仍然不小。
贾珺带着怜悯的眼神看了两位嬷嬷一眼,然后他加速前行,到达一辆马车前。
他不确定车厢内是谁,因为姑娘们都是在荣国府后宅上车的,现在在城里不敢打开车窗,他有一种盲盒拆箱的感觉。
他拿着马鞭敲了敲车窗,车窗微微打开,探春跟他说了一句话。
贾珺随后询问她们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探春解释是因为城中有很多小买卖的人在路上,她们不能开窗说话。
贾珺无奈接受了这个理由,并建议她们在车厢内可以小声玩闹。
迎春回应说她们并没有太多可玩的,而且很快就要出城了。
贾珺内心苦笑,他知道到达城门需要很长时间。
他告诉迎春不用担心时间问题,同时建议去看看云妹妹,但他更愿意陪着迎春和探春。
他称赞迎春的温柔和善以及探春的精明能干,并表示看着她们就让他感到舒适和养眼。
迎春和探春听到后一起啐了他一声。
贾珺和两位小姑娘谈笑间,得知四妹妹被李纨带着和贾兰玩去了,贾珺心里明白这是李纨在利用四妹妹“挟天子以令诸侯”
。
他心中暗笑,认为自己小卧龙的外号并非浪得虚名。
宁国府内,贾敬与贾铜谈及家族事务。
贾敬询问人员是否已经离去,得知已经出城后,他叹了口气表示无奈。
他回忆 ** 忠亲王的经历,担忧自己的孩子也陷入朝堂争斗与皇室斗争中。
他谈到孩子虽然早慧但对许多事的看法尚浅。
贾铜不解为何当初同意留下二老爷,贾敬解释说二老爷从小便暗中行事,若不让他真正闯荡,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然而现实却给他一记耳光,因为二老爷的胆子出乎他的预料,甚至有一些底牌连他都不知情。
他感叹堵不如疏的策略重要性。
贾家仍保有一定的声望,老封君和贾敬尚存,利用当前时机教育子弟为上策。
若事态严重,令子弟捧三位国公的牌位跪于宫前,或可保其性命。
但李苇之事颇为蹊跷,其亲卫非为罪魁祸首,另有五十人下落不明,推测张伍可能知情。
对此,需小心探其口风。
贾铜熟知贾敬的脾性,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贾敬虽沉默,他也保持恭敬。
贾敬吩咐道,持其帖子前往肃亲王府,声称其子与城外之事无关。
贾铜对此有所震惊,但贾敬决心已定,他只能照办。
贾铜提到还有其他事情要讲,但贾敬已决断,只关注此事,其他不再过问。
他深知身为贾家宁国府唯一男丁的责任,必须全力保护。
贾敬感叹能隐居城外十余年已属不易,原本期望贾家低调后能为子孙留有余地,但现实可能难以实现,只能尽力争取。
贾铜欲亲自前往肃亲王府探明情况,并询问贾敬是否见过肃亲王。
贾敬似乎陷入回忆,但没有明确回答。
另一方面,玄真观是城内最大的道观,包含主观及辅观,遍布五座山头,极为壮观。
贾母被眼前所见的建筑所震撼,难以想象这是十五年时间所建。
青石台阶光滑平整,彰显着巨大的人力物力投入。
当她提及昔日半山腰的道观如今竟已修至山顶时,她感慨万分,同时也责怪贾珺的父亲耗费了太多的东府银两。
她提议多留几日,因为她担心今日上山明日下山会让她体力透支无法回家。
贾珺无奈回应,尽管有软轿可用,但老太太仍坚持步行上山,虽感疲惫但累中也有益于健康。
贾珺提及相关变动后,众人也开始讨论运动的益处。
贾兰的表现让众人啧啧称奇,连李纨都感叹他身体的变化之大。
探春则转向众人看向香菱,她的活力让大家羡慕不已。
可卿则注意到香菱拿着三叔的包袱一路跟随,仍然活力四射。
众女纷纷表示羡慕。
宝钗看到大家都关注她体态丰腴的问题,她则提议大家看看云丫头的情况。
湘云疲倦地抬起头,无力地说:“我撑不住了,我不再是女侠了,你们尽管嘲笑吧。”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
这次上山之旅,由于贾母提议要大家多走动,所有人都选择了步行,未乘坐轿子。
湘云在出发前豪气干云地表示要一口气登顶,否则就不算是女侠。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即便是平时身体健康的人,此刻也已疲惫不堪。
黛玉虽也显得虚弱,却仍戏谑地说:“怎么现在才知道自己不是女侠了?你若把装扮稍作改变,简直就像是个男子了。”
湘云听后挺起胸膛反驳:“我才不是男子呢!这是劲装!”
探春在一旁笑着说:“在我看来,你与男子的装扮并无太大差别。
听说那边的人也都穿男装,你这么喜欢穿男装,不也算是男子吗?”
湘云气愤地说:“那边的人怎能与我们大周人相比?他们的衣食住行怎可与我们的锦衣华服相提并论?那些人怎么能与真正的汉子相提并论?”
贾珺听后微微摇头,有些无奈地说:“你们小看后金的人了。
他们一直在学习汉人的文化、建立国家、创建体制、培养法律。
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几十年后他们也许会成为另一个强大的大周。”
他还补充道:“大周人对后金的了解太过肤浅,这不是好事。”
探春有些愣住,问:“后金发展得这么快吗?不是说他们还住在帐篷里,靠劫掠我们大周的物资生活吗?”
贾珺苦笑几声,表示这正是大周人对后金的普遍认知,甚至连许多内地的军士也是如此。
贾珺认为时代已经改变,不能再以过去的眼光看待敌人。
后金虽然建国时间不长,但发展迅猛,一直在学习汉族文化,这是一种可怕的迹象。
当敌人认识到你的强大并虚心学习时,这是值得警惕的。
然而大周仍沉浸在过去的辉煌之中,如果没有边境的战争,这种观念很难改变。
贾珺谈及后金的需求,宝钗听闻后心生好奇。
她问:“听说后金那边急需茶、盐等物,且他们的贵族深爱我们的丝绸与瓷器,这是否属实?”
贾珺尚未回应,宝琴便插话进来:“确实如此,不仅如此,酒水和玉器在后金也大受欢迎。
但边关有奸商专门做这些生意,他们并不需要通过劫掠来满足需求。”
湘云闻此,愤怒谴责这些奸商,认为他们丧失良心和底线,将大周的东西卖给后金。
众女纷纷附和。
然而,贾珺深知事情的另一面。
尽管大周拥有辽东,但仍缺乏战马和优秀的骑兵。
后金的孩子们在马背上长大,而大周的士兵未必能熟练骑术。
此外,后金的矿藏丰富,大周需要这些资源,尤其是马匹。
因此,“交易”
自然产生,因为目前两边并无贸易坊市。
王熙凤打圆场,她笑着说:“别生气了,小祖宗们。
外面的事情交给外面的爷们处理,我们只需管好家里的事即可。”
她认为你们年纪尚轻,应该专注于女红,思考如何找到好的夫婿。
尤氏和黛玉等人闻言或啐或笑。
贾母也加入谈话,她认同王熙凤的部分观点,认为在家谈论这些无伤大雅,但对外要保守秘密。
她提醒众人珍惜现在的时光,因为未来出阁后见面将难。
她认为女人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这并不是天性如此,而是基于她的生活经验和观察得出的结论。
这是一个男性主导的世界,女性的强势最终可能带来不幸。
探春笑着附和老太太的观点,同时提醒众人,更需关注上山后的体力状况。
贾母笑声中,向王熙凤提及自家的孙女们,包括宝钗在内的众多女子都表现出色。
王熙凤心中一动,明白这话是对宝钗说的,意识到老太太对宝钗的看重。
尽管宝钗出身皇商之家,但相较于湘云等出身名门的女子,她的身份地位略显不足。
家中的女人们乘坐软轿,丫鬟婆子们随后跟随。
贾珺带着袭人和晴雯步行,看到她们疲惫的样子,心生怜悯。
他承诺等回到金陵、处理完丧事,就会正式纳她们为妾。
晴雯和袭人则表示并不在意是否乘坐轿子,她们愿意继续陪伴贾珺前行。
之前贾珺提出步行时,平儿和尤二姐虽惊慌却也坚持陪同,她们作为妾的身份,不适合在男性走路时坐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