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江是诚心来合作的,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点头跟着小弟上了二楼。
办公室里,苏秦正在泡茶。
见人进来,热情招呼:来得正好,茶刚泡好,尝尝!
张风江打量着苏秦:您就是九枭的老大苏秦?
别这么叫,我是九枭董事长苏秦。
什么老大不老大的,可别乱说。”苏秦连忙纠正。
张风江笑道:苏董事长,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啊。”
你想象中是什么样?三十多岁浑身肌肉?满脸横肉带刀疤?还是纹龙画虎用鼻孔看人?或者走到哪儿都前呼后拥,满嘴脏话?
张风江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是说您这么年轻就能打拼出这番事业,实在难得。
而且谈判风格也很特别,没有摆架子,反而请我喝茶。”
苏秦笑了:谢谢夸奖。
那些虚张声势的把戏唬不住真汉子。
有本事对外使,窝里横算什么?对吧?
张风江点头称是。
直说吧,你想怎么合作?或者说你有什么价值?我给洪天宝打过电话了。
你们的事我表示同情,但别怪我。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你们也是踩着别人上来的,互相理解。”
苏秦开门见山地问道。
当然。
说白了咱们都是受害者,只是主次不同。
我能提供北洪门骨干的行踪,你可以慢慢蚕食他们。
或者如果你有把握,咱们可以里应外合,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张风江话音刚落,苏秦的目光便如刀锋般刺向他。
送你一句忠告,别把别人当傻子。
如果这叫合作,那咱们就此作罢。”
张风江心头一震,没想到自己的算计被苏秦一眼看穿。
他本想让苏秦与北洪门两败俱伤——毕竟苏秦是杀害东哥的凶手。
可计划还未实施,就被当场戳破。
他强自镇定:不知苏董事长想怎么合作?
苏秦头也不抬:想合作?先废一根手指,这是你玩驱虎吞狼的把戏应付的代价。
不想合作,门在那边,请便。”
张风江脸色微变:苏董,这未免太狠了吧?初次接触互相试探很正常,何必...
混江湖的,有错要认,挨打要立正。”苏秦踱到窗边,我和北洪门无冤无仇,谢武东和文武会的死活与我何干?你说呢,张风江?
这番话让张风江想起高森的遭遇。
金彭正在逐步卸磨杀驴,这把刀迟早会架到他脖子上。
东哥的知遇之恩固然难忘,但人死如灯灭。
刘波和姜生或许真心效忠,可他张风江不是傻子。
一声脆响,张风江将手指抵在桌角狠狠折断。
他倒吸凉气,却硬是没吭声,只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伤处。
苏董高明,现在能谈合作了吗?
苏秦冷笑落座:早该如此。
说说你的条件。”
张风江冷汗涔涔:刘波的情报网和我们的人手都听您调遣,助您拿下北洪门。”
这是基本条件。”苏秦淡淡道,我要你在北当九枭安保的经理,考虑一下?
这个要求完全出乎张风江预料。
他正犹豫时,苏秦又说:不急,先去接手指。
记住,没脑子的老大早死了,有脑子的谁也不比你差。
堂主终究是堂主,你的资料显示——文强武弱,压不住人。”
尽管心中不服,张风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他起身告辞:容我考虑清楚再来拜会。”
待他离去,托尼等人进来询问断指之事。
苏秦摆手道:给不老实的人提个醒罢了。
有些人需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老大想收服他?托尼问。
苏秦轻轻点头。
“那家伙是个聪明人,爱动脑筋,要是真心归顺咱们,未必不能用。”
“咱们九枭都是些武痴莽夫,缺的就是会动脑子的人。
往后地盘越来越大,一文一武相辅相成,岂不更好?”
“只要我活着,那些耍笔杆子的就得永远听咱们使唤的,对咱们百利而无一害。”
托尼听了,只是淡淡点头。
另一边,张风江从轰洋介手里接过自己的东西,匆匆上车后,狠狠拍了下方向盘。
十指连心,他硬生生掰断一根手指,能忍到现在已是极限。
他原以为苏秦是个斯文人,没想到对方的下马威如此凌厉。
根本不需要旁人帮衬,一句话就足够震慑。
年纪虽轻,手段却老辣至极。
张风江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搞不好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32苏秦对托尼吩咐道:“最近把魂组和暗组调来的人手全撒出去,我要青帮所有人的资料,一个都不能漏,尤其是副帮主堂堂和尖刀傲龙。”
“剩下的五把刀,你们几个晚上去摸摸底,别动手,试探下虚实就行。
卫东东、李广、赵武、杜德峰、艾文,这五个人的路数必须摸清。”
托尼几人点头应下,带着芹泽等人离开。
苏秦望着窗外空荡的街道,心里有些怅然。
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陪妻儿,突然出门反倒不习惯了。
正出神时,他瞥见对面楼顶站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弯刀,正独自练刀。
苏秦眯起黄金瞳看了一眼,随即抓起外套,好奇地朝对面楼顶走去。
推开天台门时,那人收刀而立,冷冷道:“滚,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秦笑了笑:“一个人练多没劲,我陪你过两招?”
男人警惕地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是我师父派你来的?”
苏秦摇头,指了指对面:“那是我的公司,九枭安保。
我在办公室看风景,偶然发现你在练刀,就过来瞧瞧。”
男人走到天台边,确认对面确有一块“九枭安保”
的招牌,这才问:“新开的?”
“下午刚开业。”
苏秦点头,“我是董事长,苏秦。”
“唐宝。”
唐宝打量着他:“练过武?”
“略懂皮毛。”
话音未落,唐宝已攥紧拳头冲来。
苏秦急忙摆手:“等等!总得让我热个身吧?”
“用不着,打着打着就热了!”
一记重拳直轰面门。
苏秦暗骂这哪是热身,分明是玩命!他一把扣住对方手腕,正要发力反制,却猛地被一股巨力掀飞。
半空中,苏秦凌空一脚踹中唐宝胸口,借力翻身落地。
唐宝退了两步,拍拍胸前的鞋印,认真道:“高手。”
苏秦掸了掸衣服,笑道:“这就是你说的热身?故意的吧?”
“少废话,再来!”
唐宝又是一腿扫来。
苏秦侧身闪避,仍被踢中肩膀,疼得龇牙咧嘴:“朋友,我可要动真格的了,你小心点。”
“放心,我会让着你。”
唐宝补了一句。
苏秦:“……”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拳脚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苏秦肩膀连挨数击,骨头都快散架,却咬牙硬撑。
终于,唐宝一记重拳直捣苏秦腹部——
苏秦迅速侧身闪避,唐宝的拳头擦肩而过。
紧接着,唐宝变招为掌,直取苏秦后心。
苏秦身形一晃,避开掌风的同时,右腿猛然扫向唐宝前胸。
唐宝急撤半步,拧腰旋身,堪堪避过这一脚。
二人身影交错,拳脚相击,战况愈发激烈。
数十回合后,唐宝一记重拳击中苏秦腹部,逼得他连退数步,面色微白。
但唐宝亦未占得便宜,胸口结结实实挨了苏秦一记蹬腿,整个人倒飞数米。
唐宝抹去唇边血迹,盯着苏秦冷笑道:拳脚难分高下,亮兵器吧。”
寒光乍现,苏秦反手抽出**,唐宝则从腰间解下弯刀。
双方持刃对峙,空气凝滞。
僵持片刻,苏秦骤然发难,刀锋直刺唐宝咽喉。
唐宝横刀格挡,金铁交鸣声中借力旋身,一记鞭腿正中苏秦胸膛。
这一击势大力沉,苏秦连退三四步才稳住身形。
再来!苏秦暴喝前冲,唐宝刀光如雪,却始终难以突破对方防御。
鏖战十余分钟,二人皆显疲态。
苏秦抓住破绽发起猛攻,唐宝虽奋力招架,终被一腿扫中腰腹,踉跄着险些栽倒。
天台烟尘弥漫间,二人身上已添新伤。
苏秦肋骨剧痛如裂,唐宝胸前刀痕渗血,嘴角不断溢出血沫。
铿——
** 相击的脆响中,唐宝的弯刀应声而断。
苏秦虎口迸裂,**脱手飞出。
两道身影同时倒摔出去。
苏秦撑地咳血,唐宝瘫坐喘息,却仍扯出带血的冷笑。
会抽么?苏秦摸出皱巴巴的烟盒。
见唐宝点头,他甩过一支香烟。
火星明灭间,苏秦打破沉默:现在能说说,为何认定我是你师父派来的?
唐宝吐着烟圈道:横竖可能回不来,就当临终倾诉。”
随着烟灰飘落,苏秦终于明白:这个自幼流浪的孤儿,被师父收留只为培养成赚钱工具。
上月因雇主一句话,师父竟当众将他的头碾在酒瓶碎渣上......
要帮忙吗?苏秦掐灭烟头。
私怨自了。”唐宝挣扎站起,若活着回来,去你那儿当保安如何?
我们那只有过命兄弟。”苏秦踹开脚边断刀,缺胳膊少腿可不要。
这把刀先借你——
他拾起残刃掂了掂:修好记得来换。
要是敢赖账......
余音散入夜风,天台上只余斑斑血迹。
唐宝满脸疑惑:“你的刀比我的好,就这么放心给我?”
苏秦头也不回,只丢下一句:“我信得过你。”
唐宝起身拾起苏秦的刀,走到天台边缘,望向苏秦公司的方向。
苏秦行至公司门口,对守门的小弟下令:“去买些跌打药、纱布和消炎药,备双份。
一份送我办公室,一份送到那桐楼天台。
告诉天台上的人,往后三餐由九枭负责,费用从工资里扣,回头记得补上。”
小弟连连点头:“明白,老大!”
32苏秦交代完便转身上楼,途中撞见芹泽。
芹泽见他这副模样,惊呼:“老大,你跟人动手了?对方什么来头?居然能伤到你?”
他曾随苏秦砍杀,深知老大的身手——寻常人根本近不了身,更别提打得嘴角挂彩。
苏秦苦笑:“哪有什么来头?一对一单挑。”
“单挑能打成这样?人在哪儿?我这就带兄弟剁了他!”
芹泽撸起袖子就要喊人。
“剁个屁!”
苏秦骂道,“我俩是不打不相识。
你自己几斤几两没数?我勉强跟他平手,你去送菜吗?这儿不是港岛,别给我添乱!”
芹泽挠头一想也是——能跟老大平分秋色的,绝非泛泛之辈。
正说着,托尼领着轰洋介匆匆赶来。
见苏秦挂彩,托尼刚要开口,苏秦直接打断:“别问,小事。
交代你的事办妥没?”
托尼立刻汇报:“兄弟们都撒出去了,但堂堂和傲龙身边马仔太多,魂组和暗组暂时摸不到近处。
刚打听到今晚卫东东、李广、艾文约好去洗澡,我回来叫上芹泽,先探探底。”
苏秦点头:“别闹出人命,这儿水太深,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