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保柱和白志勇坐在火堆边煮东西吃,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动物的惨叫。
陈保柱一把抓起“水连珠”。
白志勇不慌不忙地喝着肉汤,枪就靠在他的腿边,不过他却没有去拿,“别慌,炭头过去了,应该是个抓了个什么小崽子。”
陈保柱不放心炭头,提着枪过去查看。
雪地上,黑色的炭头咬住了什么,正压在它的身下。
鬼姑也凑了过去,在炭头周围转来转去,不安地摇晃着尾巴。
“炭头,抓到什么啦?” 陈保柱问。
炭头松开咬着的动物,不过它的身体仍然压着对方。
陈保柱这才看清,炭头身子下面被压着的是一只小狼崽子。
冷不丁看上去,他还以为是只小狗。
小狼吓坏了,尾巴夹在两条后腿中间,雪地上还留下了一点尿液。
它被炭头吓尿了。
陈保柱看小狼没死,伸手拎住它的后颈,把它提了起来带回火堆旁,“白爷,你快看炭头抓了个啥?”
白志勇看了小公狼一眼,“小崽子还是个公的。”
陈保柱觉得稀罕,“它长的跟狗好像啊。”
“这东西跟狗都能生出小崽子来,当然像了。” 白志勇似乎对小公狼没什么兴趣,继续吃着东西。
“这么小……它的皮也不值钱吧?” 陈保柱摸了一把小公狼的皮毛。
小公狼以为陈保柱要打它,吓的嗷嗷叫。
陈保柱只好缩回手,把它丢在地上。
小公狼一落地,马上匍匐不动,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
炭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小公狼。
相比之下,鬼姑对这只小公狼倒没什么敌意。
它凑上去闻了闻小公狼,还舔了舔它的后腿。
陈保柱这才注意到小公狼的后腿受了枪伤,“它这是被宝马帮的土匪打伤的吧?”
“嗯,应该是。” 白志勇喝完了汤,把搪瓷缸里剩下的骨头渣子倒在雪地上。
小公狼脑袋马上动了动,想过去吃。
但是炭头就站在它的边上,只一眼,就吓的小公狼一哆嗦。
鬼姑慢慢过去把白志勇倒的骨头渣子吃了,嘴里咯嘣咯嘣地咬着骨头。
小公狼吓的浑身颤抖,哆嗦的停不下来。
陈保柱把自己汤里的骨头扔给小公狼。
骨头就掉在小公狼的嘴边,它也不敢吃。
炭头虽然没有咬它,但是小公狼心里清楚,它只要敢动一动,炭头马上就会教它做人……啊不,做狗!
可它不是狗,它是狼啊!
白志勇吃完饭,美滋滋地给自己点了一袋烟。
抽了一口,这才问陈保柱,“你想留着这小崽子?”
陈保柱嘿嘿地笑,“你怎么知道我想留下它?”
“哼,你腚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陈保柱:“……白爷英明。”
“少拍老子马屁!老子不吃这一套!” 白志勇不屑。
“是是是,白爷您老英明神武,谁也骗不了您,我就是觉得它跟小狗一样,要是能养住就好了,我还能白得条狗。”
白志勇走过去,弯腰揪着小公狼的后颈,把它提起来端详。
炭头全程密切关注小公狼的反应。
但凡这小崽子要是敢龇牙,它上去就是一口。
好在小公狼很老实,被白志勇提在半空也只是惨叫,没敢咬人。
“你要喜欢可以养个试试,它的后腿没有伤到骨头,养一阵就没事了。” 白志勇道,“正好它的族群大多被那些土匪打死了,你带着它也不用担心被它的族群报复。”
白志勇把小公狼丢回到雪地上。
陈保柱去行李里找了个备用的狗项圈,给小公狼戴上。
结果小公狼太小,项圈又太大,就是戴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陈保柱只好找了根绳子代替,把小公狼拴上了。
“你得注意点,这东西的牙口很好,会把绳子咬断。” 白志勇提醒他。
“它如果晚上真的把绳子咬断跑了,那就是我们的缘分没到。” 陈保柱看的很开,“炭头,它要是跑了就交给你了。”
炭头目光犀利:“汪!”
炭头很清楚死猎物与活猎物之间的区别。
陈保柱把小公狼拴上,那就代表着这只小崽子要活的。
它是不会咬死对方的。
但如果它自己把绳子弄断跑了,那它就不客气了。
鬼姑对这只拴起来的小东西很感兴趣,闻个不停。
小公狼这会就像是被点了穴,身体僵硬,都不敢站起来。
陈保柱吃完了饭后喂了两只狗,最后还给小公狼一块肉干。
小公狼估计是饿的狠了,想吃肉干,又害怕炭头。
所以它在“害怕”和“想吃”中间,选择了“害怕的吃”。
它保持着躺倒臣服状,扭动着头部靠近肉干。
然后伸出舌头,偷偷地舔那块肉干,一边还用余光瞄着炭头。
炭头只要一转过头来正面对着它。
小公狼立即就不动了,就跟死了一样。
陈保柱本想给小公狼治一治后腿,但是白志勇没让,“明天再说吧,它如果今晚跑了你就白治了。”
于是陈保柱放弃了这个打算。
当晚他们睡在兽皮搭的帐篷里。
第二天一早,陈保柱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出去看那只小公狼。
他找到了拴小公狼的绳子,绳子一头还系在树上,另一头却断了。
陈保柱惆怅不已。
哎,狼崽子,真是养不熟啊。
他这么想着,转头在周围寻找着小公狼的尸体。
它咬断了绳子,肯定会被炭头咬死。
可是他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小狼的尸体。
难道是被炭头吃掉了?
他走到炭头睡觉的雪窝旁,往里面看。
炭头已经醒了,它抬头和陈保柱四目相对。
雪窝里没有血迹,也没有小公狼的尸体。
陈保柱有些意外。
没有?
难道是被鬼姑给吃了?
他又去找鬼姑。
这时他看到不远处鬼姑把脑袋伸出雪窝,它头顶那撮长毛随风摆动。
陈保柱走过去。
只见鬼姑侧卧在雪窝里,身体蜷缩成一团。
在它的身体旁边,蜷缩着小公狼。
灰色的小公狼听见陈保柱的脚步声靠近,它紧紧贴着鬼姑抬头看向陈保柱。
“嘿!你还活着哪?” 陈保柱乐了,“算你好命,跟着你鬼姑有肉吃。”
小公狼安静地卧在鬼姑身边,还轻轻晃了晃尾巴。
不知道的还以为它真的只是一条狗。
吃完早饭,白志勇拿出一个装药膏的小瓶,丢给陈保柱,“这是‘一把草’配的外伤药,专门给狗用的,这小崽子应该也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