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巢”级别的安保将麓湖庄园主楼变成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孤岛,但对于楚清辞而言,这里并非冰冷的囚笼,而是被沈砚卿用无尽心思浇灌成的、独属于她的玫瑰园。
尽管外界的“天罚”计划仍在轰轰烈烈地进行,沈砚卿需要处理的事务繁杂如星,但他对楚清辞的照顾,却细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清晨,楚清辞总是在萦绕鼻尖的淡淡食物香气中醒来。沈砚卿记得她所有的口味偏好,甚至包括她小时候喜欢、后来却很少再尝到的江南小点心。何姨会在恰当的时间,端来由他亲自审定菜单的早餐,每一道都精致可口,温度刚好。
她发现衣帽间里悄然增添了当季所有顶级品牌的最新款,从优雅的礼服到舒适的居家服,无一不合身,品味卓绝。甚至连搭配的珠宝首饰,也都换成了与她气质相得益彰、却不显过分张扬的珍品,仿佛他时刻在为她准备着盛大的出场,尽管她此刻足不出户。
主楼向阳最好的那个房间,被他改造成了她专属的阳光花房兼书房。里面不仅摆满了她喜欢的书籍和最新一期的财经、艺术杂志,还移植了许多珍稀的兰花,空气中永远浮动着清雅的花香。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架顶级的施坦威三角钢琴,那是他某天无意间听她提起幼时学过琴后,连夜让人运来调校好的。
“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沈砚卿从身后拥住正在翻看一本建筑图册的她,下巴轻蹭她的发顶,“看书、弹琴、画画,或者只是发呆。只要你别想着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与宠溺。
楚清辞放下书,转身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将脸贴在他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这里很好,我哪里也不去。”她轻声说,“只是……你别太累。”
她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微蹙的眉心,那里因为连日的高强度工作而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沈砚卿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吻了吻,深邃的眼眸中漾开温柔的笑意:“有你在,就不累。”
沈砚卿的工作并未因将楚清辞“锁”在身边而减少。书房成了他临时的作战指挥室,各种加密通讯设备和屏幕几乎占据了半面墙。
楚清辞并没有被完全排除在外。在确认信息绝对安全的前提下,沈砚卿会让她参与一些非核心的讨论。她的商业洞察力和逻辑思维,往往能提供意想不到的角度。
更多的时候,她会安静地坐在书房一角的沙发上,处理自己的事情,或者只是单纯地陪着他。她泡得一手好茶,总能在他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清茶,缓解他的疲惫。
这晚,沈砚卿结束一个跨洋视频会议,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楚清辞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过来,递给他。
“喝了早点休息,医生说了你不能熬夜。”她的语气带着温柔的坚持。
沈砚卿接过牛奶,却没有喝,而是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将头靠在她肩上,闭目养神。“让我靠一会儿。”他声音闷闷的,带着罕见的依赖。
楚清辞任由他靠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浓密的黑发。书房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线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交织在一起,温馨而宁静。
“ ‘天罚’计划进展如何?”她轻声问,不想打扰他休息,却又忍不住关心。
“很顺利。”沈砚卿闭着眼,唇角却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青龙’在海外超过六成的明面资产已经被冻结或蒸发,他在国内的白手套企业,股价跌去了八成,几个重要据点被连根拔起。他现在,应该像一只被逼到角落里的困兽。”
楚清辞能感受到他话语中冰冷的杀意,但她更关心的是:“他会不会……狗急跳墙?”
沈砚卿睁开眼,眸中寒光一闪:“他敢伸爪子,我就敢给他剁了。”他顿了顿,语气放缓,握住她的手,“别担心,一切都在掌控中。他现在自顾不暇,短时间内没精力再来骚扰我们。”
他拉着她走到书房的落地窗前。夜色深沉,庄园内的灯光如同散落的星辰。他指着浩瀚的夜空:“看,就像这星空,看似混乱,实则各有轨迹。‘青龙’也不过是其中一颗偏离了轨道的流星,终将陨落。”
他的话语带着强大的自信和安抚的力量。楚清辞靠在他身边,看着窗外静谧的夜景,心中因为外界风雨而泛起的一丝不安,也渐渐平息。
“等这件事了了,”沈砚卿低头看她,目光在夜色中格外深邃,“我带你去冰岛看极光,去瑞士滑雪,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把之前亏欠你的,都补回来。”
这不是画饼,而是他认真规划的未来。楚清辞心中暖流涌动,仰头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轻的吻:“好,我等你。”
在极致的宠爱与保护下,楚清辞发现沈砚卿似乎有了一个“弱点”——他变得格外“粘人”。
只要她离开他的视线稍久一些,比如在花房待的时间长了,或者弹琴入了神,他总会找个借口过来看看。有时是送一盘切好的水果,有时是问一句无关紧要的公事,目光却总是第一时间锁定在她身上,确认她安然无恙后,那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才会放松。
楚清辞觉得好笑又心疼。她知道,这是“青龙”的威胁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她并不反感这种“粘人”,反而主动配合。她会在他忙碌时,尽量待在书房附近;会在他结束一段工作后,主动走过去和他说说话,或者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她成了他高压工作下最有效的舒缓剂。只要她在身边,他再烦躁的情绪也能慢慢平复。
这天下午,楚清辞在花房里练习那首《漪兰操》。悠扬的琴声流淌出来,带着几分宁静与追忆。沈砚卿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循着琴声走过来,靠在门框上,静静地听着。
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洒下,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微垂着眼睫,神情专注,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美得像一幅画。
沈砚卿心中一片柔软,所有的杀伐果决,在她面前都化为了绕指柔。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的琴凳上。
楚清辞一曲终了,侧头看他,眼中带着询问。
“很好听。”沈砚卿由衷赞叹,伸手拂开她颊边的一缕发丝,“以后,只弹给我一个人听,好不好?”
这独占欲十足的话语,让楚清辞脸颊微热,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就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周允哲神色凝重地快步走来,打破了宁静。
“老板,楚总。”他声音压低,“我们监测到,‘青龙’控制的一个加密通讯节点,在沉寂多日后,向一个非常特殊的、我们之前未曾关注的频率,发送了一段极短的、经过高度加密的信息。信息无法破译,但接收方的地理位置……大致定位在城西的废弃水族馆旧址。”
城西废弃水族馆?那是一个已经荒废了十几年、占地面积巨大、内部结构复杂的地方。
沈砚卿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在联系谁?‘白虎’?还是‘玄武’?”四象已现其二,另外两位始终成谜。
“无法确定。但那个水族馆……地形太复杂了,不利于布控,却非常适合隐藏和进行一些……非法的交易或会面。”周允哲分析道。
楚清辞的心也提了起来。“青龙”在遭受重创后,果然没有坐以待毙,他开始联系潜在的盟友,或者启动更深层的隐藏力量。
沈砚卿沉思片刻,冷声道:“加派人手,远距离监视水族馆周边所有出入口和可疑动静。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另外,集中资源,全力破译那段加密信息!”
“是!”
周允哲领命而去。花房内的气氛已然不同。
沈砚卿看向楚清辞,刚才的温情被凝重取代:“看来,我们的‘假期’要提前结束了。”
楚清辞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我早就准备好了。”
无论前方是更猛烈的风暴,还是最终的决战,她都将与他并肩而立。这份在危机中淬炼出的、极致的甜蜜与信任,是他们面对一切未知的最大底气。
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青龙”,和他试图联系的神秘对象,无疑将把这场终局之战,推向更加不可预测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