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他实在太累了。在全国直播的镜头前，手撕黎曼猜想，这种操作带来的精神消耗，远比他熬夜写五轴联动技术的资料要大得多。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他拿起手机，发现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来自陈国栋院士。还有几十条未读信息，大部分是王富贵的，内容从“默哥牛逼”的各种变体，到“默哥你还收小弟吗”的日常问候，应有尽有。
最新的一条信息，来自苏晚晴，时间是五分钟前。
“醒了就回个信。陈老找你快找疯了。”
林默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给陈老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小默！你可算醒了！”电话那头，传来陈国栋如释重负的声音，“你没事吧？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陈老，就是有点累，睡过头了。”林默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国栋连说了两遍，才切入正题，“你那份黎曼猜想的手稿，我们院里的数学家们已经初步研究过了。简直是……鬼斧神工！他们说，你为现代数学，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单凭这份手稿，你就有资格获得数学界的最高荣誉——菲尔兹奖！”
林默笑了笑，对此并不意外。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对了，小默，今天下午，鹰酱国数学会、高卢国科学院，还有好几个世界顶级的学术机构，都给我们发来了邮件，希望能邀请你去做学术交流。还有麻省理工和普林斯顿大学，都表示愿意为你提供全额奖学金，专业任你挑，甚至可以为你单独组建一个研究团队。你看……”
“不去。”林默的回答，干脆利落。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陈国栋的笑声里充满了欣慰，“你放心，国家已经帮你都回绝了。从今天起，你的一切对外交流，都将由国家层面统一安排。我们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的研究。”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另外，还有一件事。根据我们情报部门截获的消息，鹰酱国的中情局，已经将你的威胁等级，提升到了最高。他们的王牌特工小组‘幽灵’，可能已经潜入了南江市。你最近一段时间，千万不要单独外出！一切行动，必须听从苏晚晴同志的安排！”
“幽灵”小组？
林默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知道，真正的麻烦，要来了。
上次那几个“樱花会”的雇佣兵，只是开胃小菜。而中情局的王牌特工，那可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杀人机器。
虽然有苏晚晴在，但千日防贼，总有疏漏。把自己的安全，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看来，那个东西，必须兑换了。
“我明白了，陈老。”
挂断电话，林默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在心中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系统，兑换‘格-斗精通（宗师级）’！”
【确认兑换‘格-斗精通（宗师级）’？将消耗功勋值1000点。】
“确认！”
【兑换成功。功勋值-1000，当前余额：0点。】
【知识灌输即将开始，预计持续时间十分钟。灌输过程将伴随剧烈的神经疼痛，请宿主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一股比前两次加起来还要庞大、还要狂暴无数倍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狠狠地冲进了林默的大脑！
“轰——！！！”
林默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被一颗引爆的超新星正面击中！
无数的画面，如同快进的电影，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
空手道、柔道、泰拳、巴西柔术、以色列马伽术、西斯特玛、龙国古武术……
从最基础的拳架、步法，到最顶级的杀招、秘技；从一对一的单挑，到一对多的群战；从空手搏斗，到冷热兵器的使用……
数以万计的格斗技巧，数以百万计的实战经验，数以亿计的肌肉反应……
所有关于“战斗”的一切，都以一种近乎野蛮的、不讲道理的方式，被强行烙印进他的每一个神经元，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肉里！
剧痛！
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剧痛！
林默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成一团，在床上剧烈地翻滚、抽搐。他的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的肌肉都在痉挛。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扔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绞肉机，正在被反复地撕裂、粉碎、然后重组！
他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昏过去，但那股剧痛，却又让他保持着绝对的清醒，让他清晰地感受着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那股足以将人逼疯的剧痛，终于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林默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彻底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感觉自己像是死过了一次。
但当他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时，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对身体的绝对掌控感，油然而生。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每一块肌肉的收缩，每一根神经的跳动。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他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拳，空气中，就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爆鸣！
这是速度突破音障的证明！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那依旧是一双属于少年的、修长而干净的手。但在他的感知中，这双手，已经变成了一对足以开碑裂石的、最恐怖的杀人武器。
他站起身，走到书房的窗边，看向窗外。
夜色中，万家灯火，车流如织。
在他的视野里，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由无数数据和变量构成的战场。
哪个角度可以进行最有效的突袭，哪条路线可以实现最快速的撤离，哪个物体可以作为临时的武器……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自动生成了最优的战斗方案。
他，已经从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国士”，蜕变成了一个足以保护自己的……“兵王”。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了敲门声。
“小默，你醒了吗？苏老师来了，说找你有急事。”是母亲孙慧兰的声音。
林默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走出去打开了门。
苏晚晴正站在门口，她的脸色，异常凝重。
“出事了。”她看到林默，开门见山地说道，“秦朗，失踪了。”
“秦朗？”林默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名字。不就是昨天那个被他教训了一顿的富二代吗？
“他失踪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在来找你的路上失踪的。”苏晚晴的语气很严肃，“今天下午，他纠集了一帮人，开着几辆车，气势汹汹地朝着你们学校的方向去了，看样子是想报复你。但是，他们在中途，就和外界失去了所有联系。人、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的人查了沿途所有的监控，发现他们的车队，在进入一个监控盲区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我们有理由怀疑，是‘幽灵’小组动的手。”
林默瞬间明白了。
这是嫁祸！
“幽灵”小组绑架了秦朗，就是为了把南江市地下势力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秦朗的父亲秦天雄，是南江市的地下皇帝。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独生子，是因为林默而失踪，甚至可能已经遇害，他会怎么做？
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他所有的力量，来报复林默！
这样一来，“幽灵”小组，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躲在暗处，坐山观虎斗。
好一招“借刀杀人”！
“秦天雄那边，有什么动静？”林默问道。
“他已经知道了。现在，整个南江市的地下世界，都疯了。秦天雄放出了五千万的悬赏，要你的人头。”苏晚晴看着林默，一字一顿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这间房子半步。我已经向总部申请了支援，一个加强版的安保小队，正在赶来的路上。”
林默却摇了摇头。
“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看着苏晚晴，平静地说道：“与其在这里等着他们找上门，不如……我们主动去找他们。”
苏晚晴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疯了？你知道秦天雄手下有多少人吗？你知道他的老巢‘皇后’酒吧，安保有多森严吗？那里就是一个军事堡垒！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
林默笑了。
他伸出手，在苏晚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以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速度，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谁说，我是一个人？”
他转身，从衣帽间里，拿出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戴在头上，遮住了半张脸。
“走吧，苏老师。”
“我们去逛逛南江市的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