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文带着它先去了港口的管理处。
因为是偷渡进来的,必须补办准入手续。
工作人员看着赛文怀里那只乖乖巧巧的毛球,一边录入信息一边忍不住笑:“这小家伙还挺机灵,居然能混过外层防御。”
小贝闻言,得意地挺了挺小胸脯,却被赛文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脑袋:“不许得意,这不是什么光彩事。”
手续办得很顺利,最后工作人员给小贝发了一个小小的星环,扣在它的脖子上,算是临时的宠物证。
“凭这个可以在光之国活动,记得让你主人尽快办正式的哦。”
小贝好奇地用爪子拨了拨星环,星环立刻亮起一道柔和的光,映得它的毛都泛着淡淡的蓝。
离开宇宙港时,夕阳已经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
赛文抱着小贝往警备队宿舍的方向走,小家伙趴在他的胳膊上,眼睛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着光之国的街道——
这里的光比飞船上暖,空气里还有甜甜的味道,果然是妈妈住的地方。
“妈妈在哪里呀?”小贝忍不住问,小爪子有些焦急地挠了挠赛文的衣服。
“快到了,”赛文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栋建筑,“她今天应该在银十字帮忙,这会估计已经回来了。”
他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不想看到桃夭和泰罗亲近的样子,也因为这个事情不敢去打听桃夭在干什么。
所以并不清楚桃夭在哪,只是大致给了一个他认为的方向。
话音刚落,小贝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桃夭正从街角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大概是买的星果。
“妈妈!”小贝立刻激动地叫了起来,在赛文怀里使劲挣扎。
桃夭听到声音,惊讶地转过头,当看到赛文怀里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时,愣了一下,有点不可置信。
她快步跑过去,一把将小贝抱进怀里:“小贝!你怎么来了?你吓死妈妈了!”
小贝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委屈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却带着浓浓的喜悦:“妈妈!我想你了!我好想你!”
“傻瓜,想妈妈可以让爸爸他们送你过来啊,怎么能自己跑过来?”桃夭心里又疼又气。
这小家伙瘦了不少,毛也乱糟糟的,一看就受了不少苦。
小贝对刚刚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事情,那是只字不提!
“赛文,今天真的谢谢你啦。”
桃夭抱着扭动的小贝转过身,光恰好落在她眼底,亮得像盛了碎星。
她朝他挥了挥手,手腕上的星环随着动作晃了晃,发出细碎的光响。
“我先带这小家伙去洗澡,回头再谢你!”
话音还没完全落地,她就抱着小贝钻进了浴室,门轴转动的“咔嗒”声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在赛文耳边格外清晰。
紧接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夹杂着小贝欢腾的“嗷呜”声,隔着门板漫出来,成了一道温柔的屏障,将他隔绝在外。
赛文站在原地没动,指尖的力道松了松,又缓缓攥紧。
她还在跟他道谢,还在对他笑。
这个念头像颗被遗忘在口袋里的糖,在酸涩的心底悄悄化开来,漾出点近乎卑微的甜。
哪怕身份早已不同,哪怕她的温柔不再为他停留,这份恰到好处的礼貌,也足够他攥在手心,焐上半天。
“桃桃……”他在心里轻轻念出这个昵称,舌尖尝到点微苦的涩。
爱这个字突然从心底冒出来,带着惊惶的滚烫,烫得他呼吸一滞。
不行。
他猛地闭了闭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他是赛文,是泰罗的哥哥。
她是弟弟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他该以兄长之礼对待的人。
理智像根绷紧的弦,在脑海里反复拉扯,发出嗡嗡的轻响。
可目光落在浴室门板上,那片被灯光映得微微发亮的区域里,隐约能看到她晃动的影子,弦就突然松了。
做不到。
他做不到把那些悄悄藏了很久的目光,那些绕路走过的远路,那些没说出口的关心,全当成兄长对弟媳的客套。
她抱着小贝的样子很温柔,发梢沾着点细碎的光,连打招呼时扬起的嘴角都带着暖意——可这份温柔,再也不是为他而展露的了。
“好哥哥”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那些藏在训练间隙的偷看、刻意绕路的偶遇,都是为了能多靠近她一点,可到头来,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成了弟弟的爱人,还要笑着应下“会好好照顾她”。
指尖掐进掌心,疼意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不行,他是泰罗哥哥,怎么能有这种心思?
泰罗是他的弟弟,桃夭是他的弟媳,这层关系容不得半点越界。
可目光还是忍不住黏在浴室门板上,听着里面传来小贝欢腾的扑水声,还有桃夭低柔的哄逗声,心里那点不该有的念头又像藤蔓一样疯长。
他想冲进去告诉她,那些“偶遇”不是巧合,那些“关照”藏着私心,可脚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
浴室门突然开了条缝,桃夭探出头喊他:“赛文,小贝的沐浴露没拿,帮我递一下呗?”
赛文猛地回神,慌忙应了声“好”,转身去拿沐浴露时,指尖还在发颤。
递东西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温热的触感像电流窜过,他猛地缩回手,耳尖发烫——
哪怕只是这样短暂的触碰,都让他心头那点克制摇摇欲坠。
“谢谢啦。”桃夭笑着关上门,浑然不觉他的异样。
赛文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门,心里反复念着“不行”,可那句没说出口的“我喜欢你”,却像沉在心底的石子,怎么也捞不起来,只在每一次呼吸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疼。
浴室里的暖光被水汽晕染成一片柔和的金,星露草味的沐浴露在掌心搓出绵密的泡沫,像揉碎了的云朵,沾在小贝毛茸茸的身上,瞬间把这团小家伙裹成了会动的。
桃夭蹲在浅盆边,指尖刚碰到小贝的脸颊,小家伙就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脸上的毛毛沾了点泡沫,像落了片小小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