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以为墙壁上那些流动的暗红光芒会像熔岩一样滚烫,会灼伤自己,没想到贴上去却是暖暖的,带着贝利亚独有的、混杂着铁链锈味与能量余温的温度,像寒冬里唯一的热源。
“我会来看你的。”她的声音闷闷的,埋在他的肩窝处,粉白色的能量轻轻蹭着他的肌体,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等着我,不许不等。”
贝利亚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回抱,手臂却被铁链死死拽住,只能任由她抱着。
感受着怀里那团柔软的暖意,感受着她的能量正一点点渗透进自己的肌理,像要在他身上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他想说“别来,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想说“我不需要”,却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沙哑的“嗯”,尾音里藏着连他自己都唾弃的哽咽。
奥王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悄悄调动能量,将墙壁传递给贝利亚的温度调得更温和了些,让那拥抱不至于被滚烫的束缚打扰。
可他看着贝利亚紧抿的嘴唇、泛白的下颌线,看着桃夭明明在发抖却不肯松开的手臂,金色的圣光在他周身轻轻流转,竟也染上了几分无奈的悲悯。
桃夭抱了很久,久到手臂都开始发酸,才慢慢松开。
她抬手用指尖擦了擦他的肩膀,像是在拂去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奥王往光芒深处走去。
粉白色的光晕随着她的脚步一点点远离,墙上的暗红光芒重新占据了主导,像潮水般吞没了刚才被温暖过的痕迹。
贝利亚望着那团粉白色的光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黑暗里,才缓缓闭上眼。
肩窝处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可四周的寒意却像针一样扎进骨头里。
他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千年,万年,或许再也等不到她所谓的“来看你”。
囚笼依旧是那个囚笼,只是从此,连唯一的光都被夺走了。
墙缝里的暗红光芒依旧流动,却再也映不出那片粉白色的斑驳,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守着一句轻飘飘的“我会来看你”,和一颗被掏空的心。
奥王抬手一挥,周遭的金光便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一片纯白得没有边际的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光影变化,只有奥特之王温和而深邃的目光落在桃夭身上,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圣光。
“孩子,”他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层层回荡,带着沉淀了千年的沉稳,“你接下来想去哪里?是回L77,还是去光之国?”
桃夭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光之国……?
她猛地想起什么,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
她还没给梦比优斯过1000岁生日呢!
那小家伙之前在终端里跟她念叨了无数次,说要请她吃光之国最甜的能量冰,还说要带她去看等离子火花塔的夜景。
“我去光之国!”她几乎没有犹豫,语气里带着点雀跃的颤音,“我还有事没做完呢,梦比优斯的生日不能错过。”
奥王看着她眼底重新燃起的光,微微颔首,银白色的胡须在圣光中轻轻飘动,没再多问,只是抬手轻轻一拂。
刹那间,纯白的空间被撕裂开一道光痕,像打翻了的银河。
强烈的失重感瞬间包裹了桃夭,她甚至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朝着光痕深处坠去,耳边是呼啸的能量气流。
“啊!”下坠的势头突然被一股坚实的力量稳稳接住。
桃夭撞进一个带着金属质感的怀抱,鼻尖蹭到一片温热的肌肤,还带着淡淡的、类似臭氧的气息。
她下意识地想挣扎,手指攥住了对方胸前的铠甲边缘,抬头却撞进一双锐利的眼睛里——
那是赛文,头上的头镖在光线下泛着冷光,脸上带着几分惯有的严肃,眉峰微蹙,可那双眼睛里的惊讶,却让她瞬间认了出来。
“赛文哥哥?”桃夭的声音里带着点不可思议的雀跃,刚才的紧张一下子散了大半。
“怎么是你?”她和赛文在泰罗的终端群里见过好多次,每次泰罗组织线上训练复盘,赛文总会被拉来当点评嘉宾。
她还偷偷截过他皱眉训人的表情包……
真的很凶?? ?? ?????
此刻真人就在眼前,倒比屏幕里多了几分温和。
赛文显然也没料到会以这种方式接住她,怀里的重量很轻,带着点他在终端里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的清甜气息,让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指尖甚至微微发颤。
听到她喊“赛文哥哥”,他才猛地回过神,脸上的严肃差点绷不住,耳根悄悄泛了热——
他怎么会告诉她,每次终端群里她冒泡时,他总会特意放慢划屏的速度,连泰罗在旁边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是你,桃夭。”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可尾音还是泄了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桃夭被他抱在怀里,倒比刚才自在多了,毕竟是“网友奔现”,虽然方式有点突然,却少了几分陌生。
她动了动脚,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终端:“我来给梦比优斯过生日呢,之前在群里跟他说好了的。赛文哥哥你这是刚训练完吗?铠甲还没卸呢。”
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的铠甲上,想起上次在终端里看他演示格斗技巧,那时候觉得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压迫感,此刻近距离看着,倒觉得这铠甲衬得他格外可靠。
赛文的手臂更僵了些,抱也不是、放也不是。
放她下来吧,怕这突然的下坠让她腿软;就这么抱着吧,又怕靠得太近,被她察觉到自己过快的心跳。
他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让他喉结忍不住动了动:“刚结束指导,路过这里。”
他顿了顿,才想起该松开手,却又怕她站不稳,只好慢慢蹲下身,让她的脚轻轻触地,手臂依旧虚虚环着,“站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