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婉瞪大了眼睛,脸颊瞬间滚烫,
她怎么也没想到温霂尘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你耍无赖!”
她跺了跺脚,又羞又恼。
大反派这是索吻,索上瘾了是吧?
虽说他当时握住她的手,贴上她的唇,也是这个意思,但她实在是没想到,
他居然当着他的面,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讲出来,还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听到她的怒骂,少年却一脸淡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可是师姐刚刚不是已经答应了吗?怎么现在却想出尔反尔了?”
“我是知晓你的用意,可青天白日的,你还真是……”
虞清婉咬着嘴唇,面上染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红晕。
不吻的话,这大反派肯定不会帮忙,
可要是吻了,自己的清白……
就在她犹豫之际,温霂尘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师姐,还不行动吗?”
虞清婉一咬牙,猛地闭上眼,快速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像受惊的小鹿般跳开,双手捂住脸,不敢看他。
温霂尘摸了摸被吻过的脸颊,嘴角微微上扬,“师姐这诚意,倒勉强算过关了。”
随即眼神一暗,视线一直紧盯着她如樱桃般可口的朱唇。
可惜,还不够!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虞清婉对上他直勾勾的视线,有些片刻的发毛,她言语有些结巴道:“你……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怪……怪吓人的。”
少年闻声不语,只是低下头,又一个劲的逗弄着笼中的雀儿。
看到这一幕,虞清婉突然说道:“既然我亲也亲了,你也该履行诺言,放了这只雀儿了吧?”
“答应师姐的,我自然会做到。”
温霂尘轻声道,随即将鸟笼递给了虞清婉,“不如就由师姐来放生可好?”
虞清婉点头,接过,“好。”
当鸟笼被打开的那一刻,笼中的雀儿便扑棱着翅膀,迅速的飞了出去,不带一丝留恋,
温霂尘忍不住戏谑道:“还真是没良心的东西,一点儿也不记得我的好。”
虞清婉:“……”
不是啊,它是一只雀儿,雀儿啊,
它只知道,它生来应该要翱翔于天际,而不是困在笼子里被你们随意玩弄,
大反派到底懂不懂这个道理啊?
难不成你剥夺了它的自由,将它天天关在笼子里,心情好的时候就给它喂食,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对它不管不顾,它还要对你感恩戴德不成?
或许是注意到了虞清婉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温霂尘猜都不用猜,便知她肯定又在内心说他坏话了,
他勾唇一笑,“就跟师姐一样,是个见风使舵的。”
虞清婉一听,瞬间不乐意了,
主打一个说别人可以,说她就不行!
“小师弟,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见风使舵了?”
温霂尘回道:“师姐自己心里有数。”
虞清婉怼道:“我看你存心就是想与我拌嘴,非要惹我不高兴了,你才肯罢休。”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我一个人的身上啊~
*
阴雨天气,总是略带丝丝的凉意。
虞清婉双手撑着脑袋,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少年,低眉顺眼,双手任劳任怨剥荔枝,
晶莹剔透的果肉一颗接着一颗的放入果盘之中,
因为他们二人谁也没有说话的缘故,四周又异常寂静,
说实话,虞清婉看得还真有些困了,
虽然大反派确实长得特别养眼,一举一动都像是从画像里描绘出来得那般生动,
可她刚才已经吃了很多荔枝了,现下也没什么胃口了。
少年见她打了个哈欠,不由得问道:“师姐似乎还并未与我道明,为何今日要只身来到这国师府呢?”
此话一出,虞清婉的瞌睡虫瞬间就被赶跑了。
她胡诹道:“我只是想跟国师大人打听些事情,之所以不带你去,是不想节外生枝。
我又哪里知道,你竟然与国师大人是旧相识。”
闻言,少年面色俊冷,琉璃色的瞳孔带着几分戾气,“究竟是什么事,需要你去问风止,而不是先来问我?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你单独去见他?”
见他这是生气了,虞清婉立马解释道:
“他自然没有你见多识广,可我打听的事……是宫中不为人知的秘辛,他待在这皇宫中这么多年,又是天子身边的红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温霂尘抬眸,盯了虞清婉好一会,
然后才抽出干净的帕子,不紧不慢的擦拭着自己沾染汁水的手,言语有些刻薄道:“师姐不好好与虞将军叙旧,反倒是对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感兴趣
还真是不怎么珍惜回家探亲的机会呢,
若虞将军知晓此事,怕是会寒了他的心。”
虞清婉不甘示弱,“我之所以打听,自然有我的道理。
再说了,阿爹并非那般小肚鸡肠之人,肯定不会生我气的。”
大反派这张嘴,还真是不会好好说话,就会阴阳人!
温霂尘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说这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我劝师姐好奇可以,但不要让自己深陷囹圄,毕竟过多干涉人间之事,对我们修仙者来说是大忌!”
原来大反派这是想提醒她,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啊,那他不会好好说话吗?
就非要跟吃了枪药一般,这么呛人吗?
这很容易让别人误会的,好不好?
“小师弟真是懂事了许多,还知道关心师姐了啊。”
虞清婉有些欣慰道。
被说中心事,温霂尘仍然嘴硬,“谁……谁关心你了?
我只是怕你死在外头,到时候玉篱幽那个老家伙,会怪罪于我罢了。”
虞清婉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好好好,你说了算。”
少年面色一红,有些气急败坏的拍打掉虞清婉的手,“不许摸我的脑袋了,这样会长不高。”
“不给我摸脑袋啊~”
虞清婉沉思了一会,“嗯……也不是不可以。”
她眼神灵动一转,带着几分狡黠,“那……要不你把耳朵露出来,给我摸摸?”
温霂尘眼神似有波涛诡谲,“那你可知我们狐族之人,若是摸了异性的狐耳,便是求欢的意思?”
*
闻言,虞清婉有些被吓到了,她言语更加结巴了,“啊……我……我不……不知道。”
“师姐突然这么害怕,这是做什么?我又不会……”
少年忽然靠近,在她耳畔,吐了口热气,有些恶劣的说道,“吃了你~”
虞清婉猛的一哆嗦,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啊!
大反派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暧昧词语,听得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你你你你……”
“我什么?”
温霂尘似笑非笑,然后起身道:“天色也不早了,师姐便先端着这盘荔枝先行回府吧。
我早已提前安置了马车,此刻已经停在国师府门口了,我的人会来接应你,保护你的安危。”
虞清婉有些意外,“你说面前的这盘荔枝,是你亲手剥给我的?我还以为……”
温霂尘不解,“以为什么?”
虞清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我以为你是给自己剥的。”
少年回道:“我见师姐喜欢,便顺手剥了。
将军府到底是不比国师府,能有西域难得进贡的贡品。
想来,风止定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虞清婉笑道:“那就多谢小师弟了。”
少年轻哼了一声,“嗯,快些回去吧。”
随即转身,不急不慢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下一秒,他的衣角,就忽然被人给扯住了,
温霂尘回眸,只见虞清婉站在在他身后,纤细的玉指扯住了他的衣角,
她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你不随我一同回府吗?”
少年耐着性子,一字一句解释道:“我还有些事要去办,师姐可先自行回去,温颜和温心会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危。
晚膳也不必等我了,若是夜里我还未回府,师姐也可早些歇息。”
虞清婉语气有些失落,“哦,那好吧。”
她没问温霂尘是因为何事要撇下她,要一个人去做,
直觉告诉她,应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许是不愿意她卷进来,怕会影响到她的安危,所以才瞒着她。
虞清婉忍不住嘱咐道:“那你可要早点回来,若是遇到了危险,打不过就不要好面子了,不要让自己受伤。”
温霂尘捂嘴,轻笑了一声,
“师姐这是在教我,与人切磋之时,当逃兵吗?”
虞清婉冷哼一声,“你好好说话!”
见状,少年收敛起了笑意,他认真答道:
“好,我知道了。”
*
虞将军府。
“乖宝,今日你怎么没什么胃口啊?可是有什么心事?”
见虞清婉用膳有些心不在焉的,虞存礼忍不住问道。
虞清婉回过神,“不是的,阿爹,饭菜很合我的胃口。
只是我今日吃荔枝有些吃多了,现在没那么饿罢了。”
荔枝?
那可是西域进贡给陛下的贡品,他家乖宝这是从哪里享用的?
虞存礼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关心道:“既然还不饿,那便晚些再吃吧。”
他又觉得饭桌之上,似乎少了一个人,
这才想起来,没有见到温霂尘的身影。
于是问道:“对了,今日晚膳,怎么没有见到温公子?难不成你们吵架了?”
说起这件事,虞清婉就有些来气。
大反派可谓是出息了,都知道瞒她事情了。
即使不愿意带她去,那她就不去便好了,
可也总得让她知道是什么事,有没有危险吧?
不然她总是会胡思乱想的……
虞清婉嘲讽道:“他可是大忙人呢,天天神出鬼没的,阿爹习惯就好。
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
虞存礼心下明了,
他家乖宝,这哪里是吃荔枝吃饱了啊,
分明是温公子去处理要事,没有带上她,搁这生闷气呢。
看来,他家乖宝,真的很依赖温公子呢。
虞清婉吃好后,突然想起来温霂尘的娘亲,还关在那处院子里,
她眼神一冷,突然开口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些私事,需要与阿爹讲。”
“喏。”
闻言,一旁伺候的侍女们,恭敬的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虞存礼不解,“乖宝,这是何意啊?”
虞清婉朝着外头看了一眼,温心和温颜心领神会,便自觉屏蔽了声源感知。
“阿爹,这里没有外人。
你实话和我讲,后院里住着的那名女子,是不是曾经的青丘圣女,传闻中早已殒命故去的狐族王后——温诗意?”
闻言,虞存礼瞪大了双眼,连忙捂住了虞清婉的唇,“嘘!乖宝,这些话,你可不能再说了,若是泄露了出去,我们整个虞府恐怕有灭顶之灾。”
虞清婉放下虞存礼的事,忍不住蹙眉,
“为什么啊?这不是大伯父一个人做的吗?
凭什么他做了错事,要我们整个虞府同他一起论罪啊?”
“唉……”
虞存礼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知晓那人是谁,便答应阿爹,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可好?”
虞清婉摇头,“不好,这一点儿也不好!”
“她虽是妖,可也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她有属于自己的自由,
而不是终日被困在这狭小的虞府,暗无天日,苟延残喘,只能日夜委身他人屈辱的活着。”
虞存礼看着如此清醒的虞清婉,突然有些面具惭愧,
他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竟然顾及手足之情,还没有他的乖宝看得通透,
是他,对不起阿意啊!
“你大伯父与她,是爱之深,恨之切啊。”
见他动容,虞清婉突然握住虞存礼的手,
“阿爹,我想救她,想帮她脱离苦海,想让她重获自由,想她能快快乐乐,高高兴兴肆意的活着。
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帮你的女儿一把,好不好?”
“婉婉,这……”
虞存礼面露难色,“不是我不想救,而是阿爹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我与阿意曾是至交好友,她被困虞府,我曾于心不忍,助她多次逃离,可都被你大伯父给逮了回来。
你大伯父就是个妥妥的疯子啊,那时他甚至还拿尚在襁褓中的你的性命,来威胁于我,叫我不要多管闲事,我也是……唉。”
虞清婉却坚定道:“阿爹,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儿了,
相信我,只要你肯协助于我,我必然能带温小姐离府,助她脱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