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跑着跑着居然不小心跑到女主时雨薇的住所来了。
这该说是巧合呢,还是说不论她怎么阻挠大反派和女主见面,都只能是于事无补。
算了算了,如今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起码这里是女主的住处,大反派应该不至于那么不知廉耻的擅自闯进女子的闺阁。
虞清婉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于是偷偷摸摸的从窗户外翻了进来,然后麻利的躲进了昏暗的衣柜里。
逃跑之际,她早就默念了口诀,将自己的气息彻底掩盖了过去。
如果温霂尘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她的话,那绝对是开挂!
想到自己这么憋屈,却又有口难言,虞清婉忍不住鼓起了腮帮子,气得脸色涨红。
哼,幼稚又欠揍的大反派,就会用这些小孩子的把戏来戏耍于她。
这不是就是在玩躲猫猫吗?
只不过,别人玩躲猫猫,是为了好玩新鲜,她玩的这躲猫猫,却是在玩命啊!
如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活命要紧。
*
屋外。
一身着青衣,腰间持剑的女子正与突然到访的白衣少年对峙着。
与其说是对峙,倒不如说是她想借此拖延时间,想和所念之人有短暂的独处机会。
时雨薇没有想到,重来一世,竟然会在此地与温霂尘相遇。
明明前世,他们的相遇之地,是在主峰的弟子切磋擂台上。
前世的她受尽万千宠爱,是多少男子趋之若鹜的追求对象,即使是身为狐族少主的温霂尘,也对她一见倾心。
可那时的她,满心满眼装着的都是北玄夜。
北玄夜自然也是倾慕于她的,可就在他们私定终身,订下婚约后,偏偏冒出了个虞清婉,恬不知耻的插足他们二人之间,
仗着自己是飘渺峰最受宠的女弟子,对她怀恨在心,认为是她夺走了北夜玄的所有宠爱,经常在暗地里对她使绊子,折磨欺辱于她。
可虞清婉尽管再恶毒,也只是对她时雨薇一人恶毒,
她对北夜玄却是真真正正的用情至深,哪怕是濒死之际,都是为了能让北夜玄安安稳稳的坐上苍云宗的掌门之位,满足他的宏愿。
她本以为虞清婉死了,就再也没人能阻止她和北夜玄在一起了,
于是她嫁给了北夜玄,甘愿成为掌门夫人,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一切。
可得不到的,偏偏总是最好的。
虞清婉虽然死了,可却永远活在了北夜玄的心里。
可笑的是,她成了北夜玄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而她,时雨薇,却变成了随时可弃之如敝的朱砂痣。
是以,在他们婚后的第二年,北夜玄就出轨了。
他从凡间大肆搜罗和虞清婉长得有七八分像的女子,不顾她的反对,不顾她腹中有孕,纳了一个又一个小妾,伤害蚕食着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她含辛茹苦生下的孩子,却因为他最受宠的小妾一句,落了病根,不能生养,便狠心将她的孩子送给了她,过继在她的名下。
最后还宠妾灭妻,对她赶尽杀绝,反过来却说她善妒,说她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好恨啊,她好悔啊,可记忆中那个肯为她赴汤蹈火,灭世的白衣少年,却再也不能出现在她身边了。
一朝重生后,她时雨薇早就立誓,定不会重蹈前世覆辙,落得个不得好死,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要珍惜眼前之人,再也不会辜负他的一颗真心。
*
“想来,你就是飘渺峰新来的小师弟吧?”
闻言,温霂尘眸色一寒。
“你竟认识于我?”
他入飘渺峰一事,根本没几个人知道才是,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新晋弟子。
可面前这个女子,看他的眼神……
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莫非她知道他的底细?
若是如此,那就先杀了她,再去找虞清婉。
感受到了温霂尘身上传来的杀意,时雨薇表现的却一脸镇静。
她不急不慢解释道:“小师弟,莫要紧张。
这苍云峰上的弟子们都知道这里是我的住所,所以平日里便不会来此叨扰。
可你今日却平白无故擅闯,且观你腰间玉牌崭新如一,还留有飘渺峰的刻印,如此一来,便很容易猜出你的真实身份。”
真拿他当傻子,个个觉得他那么好糊弄。
温霂尘显然不信。
可他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虞清婉,所以他也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在这浪费时间。
他立刻表明来意,“原是如此。温某并非有意冒犯师姐,只是我刚才亲眼见到虞师姐偷溜进了你的房中,便想着亲自带她回去。”
姓,虞。
时雨薇脸色骤然一变,忍住心中的不适,问道:“温师弟所说的虞师姐,莫非是……”
“正是虞清婉,虞师姐。”
再次从他人口中听到虞清婉的名字时,前世她施加在她身上的诸多苦楚和磨难,她那张恶毒的嘴脸,又仿佛在她的脑海中历历在目。
时雨薇因为心中频频爆发的恨意,而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温师弟可有证据?”
这股源源不断的恨意和杀意,并非是从他身上显露出来的,而是……
呵,有意思。
看来虞清婉得罪了不少人,居然那么多人想杀她呢。
温霂尘故意激道:“师姐若是不信,亲自去里头搜查一番,不就知道了。”
时雨薇半信半疑,虽然她不知道虞清婉为何要躲着温师弟,可看温师弟那么笃定的样子,她也不好直接婉拒。
“那就劳烦温师弟先在这等候片刻。若虞师妹真的在我房中,我也不会让你白等,绝对会给你一个交代。”
温霂尘的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那就有劳师姐了。”
时雨薇轻轻笑了笑,重来一世,温师弟在人前,还是表现得这般人畜无害,温文尔雅。
她从容介绍道:“我叫时雨薇,按照辈分,你该唤我一声时师姐才是。”
就好似回到了前世,他们二人初见之时。
温霂尘回道:“是,时师姐。”
待人走后,静谧无声。
此时,一片叶子从风中,掉落在了少年的掌心之中,等待它的却是无情的碾碎与揉鞣。
掌中之物,焉能逃离?
“师姐,你说待会,我要怎么惩罚你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