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的情绪瞬间跌到谷底,本来心里就烦,还要被她看到这种东西。
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她板着个脸坐在那里,周身燃烧着凛冽的气焰,任谁都不敢轻易造次。
孙炜的脑子直接就宕机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这人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赵楠也是一头雾水,但是她好歹比孙炜了解一点,只以为江黎是经期的并发症。
“孙总,没事的,她这不是冲你,你只管吩咐厨房上菜就行。”
她轻声安抚了一下孙炜,他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行,那你们先坐,我去吩咐给你们上点好菜。”
“有劳。”
赵楠客套了一句,然后孙炜转身就往外走。
刚出了门,就听见身后传来脆生生的声音。
“给我一杯热的椰奶。”
“好嘞!黎姐!”
孙炜赶紧答应一声,马不停蹄的去吩咐人给她准备。
赵楠看着他逃跑似的背影,简直是哭笑不得。
“我的江总,你这突然是怎么了?你瞧瞧把人家吓的。”
江黎没回话,沉默了许久,才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楠姐,我就真的那么差劲吗?六年!整整六年!我赔钱赔名声,处处都替他考虑,是块石头也总该捂热了吧?可是人怎么可以丧良心到那种地步……”
她没有提这个“他”是谁,但是赵楠一下子就听懂了,毕竟也没有第二个人这么不识好歹。
她只是不知道,这大小姐怎么突然又提起他来了。
“什么六年?不是五年吗?”
这话一出,江黎这才反应过来。
截止到现在,确实是五年。
上辈子,她结婚以后又砸了许多钱,才帮裴行之把研发的项目做完,到最后,他名利双收,她入不敷出,甚至……
枉她自诩投资眼光好,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却偏执得像个傻子一样。
赵楠见她不说话,连忙笑了下缓和气氛,然后温和开口。
“不管是几年吧,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不是你不够好,是他裴行之根本配不上你的好。”
她轻叹了一口气,说得语重心长。
“你能及时止损,我还挺高兴的,公司投给他钱不说,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帮着解决,这对公司来讲都是巨大的成本。”
赵楠仔细观察着江黎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轻声问道:
“你……该不会还没放下他吧?”
“怎么可能?”
江黎斩钉截铁地否认,那双冷漠的眼神里,仿佛凝聚起冰碴。
“我跟他可是有血海深仇,没弄死他算我大发慈悲。”
“不过也无所谓,他的那个项目,说到底就是赔本赚吆喝,让他自生自灭吧。”
“是吗?我还以为,你这气不过,又要回去找他呢。”
赵楠挑了下眉,语气里不乏揶揄,听得江黎翻白眼。
“我确实是气不过,发发牢骚而已。”
江黎的肚子隐隐作痛,她蜷了蜷身子,换了个舒适的坐姿。
“怎么一杯椰奶要拿这么久啊?”
她烦躁地抱怨一句,刚上二楼的孙炜听见,几乎是小跑着冲了进来。
“这儿呢!这不是还给你热了一下嘛。”
“谢谢。”
江黎喝了一口热椰奶,才感觉好一些。
服务员开始上菜,她看了一眼盘子里精致的摆盘,抬头问了一句。
“你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不了不了,我那边还有几桌朋友,都得照顾一下。”
“看来孙老板的人缘,也是好到没边呀。”
“黎姐你可别取笑我了,第一天营业,就是叫大家过来热闹热闹,你有事的话喊我就行。”
孙炜笑得爽朗,江黎点过头之后,他就跑去别的雅间坐着了。
随着一道道精致的菜上桌,江黎和赵楠认真品尝了这些菜色,味道竟然出奇得好吃。
还没等饭吃完,两个人就把菜品意见单填完了,确实也是很给面子。
江黎中午吃得少,如今吃了一顿饱饭,感觉心情也好了很多。
直到,孙炜这个货再次推开了她们雅间的门。
“黎姐,姐夫找你。”
“什么……”
江黎下意识抬头,目光落在他旁边面容冷峻的迟宴州身上。
原本脸上还有点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
“谁是你姐夫?瞎叫什么呢?”
“啊?可是……那天晚上在【迷途】,你们……不是……”
孙炜茫然了。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迟宴州,十分确定,他就是那天请他们喝酒的人啊!
而且他那天放下酒,直接就把人……
他的视线突然晃了一下,然后就看见迟宴州阔步进屋,直接弯腰把江黎从椅子上扛了起来……
江黎的脑子一懵,意识到自己正大头朝下、挂在他肩上,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抬手拍打着他的后背,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扑腾。
“迟宴州你有病啊?放开我!我还没吃完饭……”
“回家吃。”
“我才不要跟你回家!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人……”
“再折腾,就把你扔地上。”
“你敢!”
江黎气势汹汹的顶嘴,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降低了挣扎的幅度。
视线里的瓷砖正在不断后退,她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跟你回家,你放我下来自己走,很、丢、脸、的……”
这正好是吃饭的点,二楼雅间的走廊也就算了,一会儿下楼,大厅里万一很多人在吃饭,那她的脸不就丢尽了吗?
迟宴州搂着她的腿没有撒手,只是勾了下唇,并没有停下脚步。
“叫老公。”
“……”
混蛋!这个混蛋!
江黎在心里骂他,眼看着就到了楼梯口,最终不甚情愿的咬牙出声。
“老……公……”
“嗯,好好说,叫老公干什么?”
王八蛋!
江黎扒着他的肩膀往下看,看到一楼大厅吃饭的顾客和服务员,顿时老脸一黑。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扭头凑近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老公,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好不好?”
“好。”
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迟宴州应了一声,果然稳稳的把她放在楼梯上。
江黎获得了自由,不客气的跺了他一脚,然后“噔噔噔”的下楼梯,逃跑似的。
迟宴州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她出了大门想去开车,才快走了两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把她拖进怀里,转身拉开迈巴赫的副驾门,不容分说地将她塞进去。
“迟宴州!你有病!”
“嗯,还病得不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