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王锐包养小三的事情,就上了花边新闻,新欢旧爱不下二十余人,个个有图有真相,包括昨天在展会上那个。
一时之间,王家成了晏江上流圈子里的笑话,就连迟令仪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将近晌午。
江黎正在公司跟赵楠研究新项目的市场数据,就接到了迟晋安的电话,让她立刻去老宅。
她眨了眨眼,挂断电话以后,给迟宴州发了条消息。
【黎:老爷子让我去老宅】
【黎:我赌是王锐过去闹了
老公:吵架没问题吧?
黎:那不是我强项吗?
老公:嗯,我忙完就过去
黎:好】
江黎收起手机,跟赵楠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开车到了迟家老宅,刚一进门,就感觉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迟晋安手里拿着他的龙头拐杖,端坐在黄花梨木的沙发上,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的右手边,坐着迟振宏和严清玉夫妇,见到她来,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而右边的沙发上,不出意料的坐着舆论的中心人物。
他的行头依旧考究体面,而且尽量维持了自己的情绪稳定,但是在见到江黎出现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直接就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江黎没事人似的走进客厅,然后甜甜的跟在座的所有人打招呼。
“爸爸!大哥、大嫂……”
她脸上的笑容灿烂,但是却在看向王锐时,嫌弃的冷哼一声。
“这是谁呀?竟然还有脸进迟家的大门。”
“江黎!你……”
王锐终于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死死地瞪了她一会儿,然后转头向迟老爷子讨公道。
“爸!这件事情一定是江黎干的!她向来都喜欢胡作非为,从来都不考虑后果!”
“那些照片,那些消息,肯定是她卖给那些无良媒体的!她就是记恨我昨天说了她两句,故意用这种下作手段毁我名声!”
“爸!她记恨我们王家不要紧,可是她一点也不顾迟家的名声啊!咱们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的语速极快,率先给江黎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直接把她给气笑了。
“闭嘴吧你!”
她直接打断他的输出,看他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谁跟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迟家是靠你们姓王的发家的吗?你有什么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那些照片和消息,不管是谁放出来的,是不是你在外面乱搞的铁证?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还怪到别人给你曝光出来,出轨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丢人呢?”
王锐的脸色铁青,指着她的鼻子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江黎却并没有给他机会。
“你要真有本事,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只要大姐不追究,谁都不会说什么,可是现在呢?”
“那些照片,时间跨度十几年,地点五花八门,女主角都够凑几桌麻将了,实在是看得人眼花缭乱,你说你都这把年纪了,竟然真吃得消……”
“你!”
王锐被她这番话堵得胸口发闷,这一字一句的,都像是在往他老脸上扇巴掌。
昨天的事情,他是有些担心出事的,但是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甚至全然不顾迟家的声誉。
他紧急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一转头,再次看向迟晋安。
“爸!我错了!是我经不起诱惑……是我对不起令仪……但是,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吧?江黎她任性妄为,全然不把迟家的颜面放在眼里,她都不考虑这会对瀚森集团造成多大的影响……”
江黎听着王锐这番避重就轻的狡辩,眼底的冷意几乎要凝成冰。
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真是好经典的台词啊。
毕竟,在这些豪门望族里,出轨、养小三,都已经不算什么稀罕事了,单说迟晋安吧,他都还有两个私生子呢……
好像只要不拆穿,他们就心安理得。
迟晋安始终都没说话,反倒是旁边的迟振宏出声了。
“江黎,你就说句实话,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了!大哥,我就是再胡闹,也不会拿迟家的名声开玩笑吧?”
江黎即刻否认,然后又继续说道:
“昨天我在那个画展上,碰见了他的苟且之事,我都把事情压下来了,谁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企图来毁坏咱们迟家的名声!”
“江黎!你不要狡辩!”王锐气得浑身发抖,“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
“是我干的!”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众人齐齐看过去,就看见迟令仪走了进来。
她穿了一套素净的衣服,身上也没有了往常那股嚣张的气焰,此刻她的神情冷淡,未加修饰的左脸上,带着一片刺目的淤青。
“令仪……”王锐噎住,有些不可置信。
迟令仪径直走到迟晋安面前,二话没说就跪了下去。
“爸爸,王锐他不仅出轨,他还打我……我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了,所以希望您能谅解……我,要跟王锐离婚。”
“你说什么?”
王锐听了这话,气势汹汹的就要过去拉她的胳膊,却被江黎一把推开。
“你干什么?这里是迟家!你难道还想动手不成?”
“爸!大哥!”
王锐瞪了江黎一眼,再次扭头去看迟晋安和迟振宏。
“我们两家联姻都二十年了!王家确实没有迟家家业大,但是平时咱们两家也算互相帮衬吧?难道就因为迟家的大权落在了迟宴州手里,所以就可以一脚把我们王家踢开了吗?”
“是又如何?”
迟宴州高大的身影跨进客厅,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江黎身上,见她没什么事,这才冷眼睨向大言不惭的王锐。
“联姻二十年,王家借迟家的势,得了多少好处,需要我一笔一笔算给你听吗?至于王家的帮衬……你想说我都不想听。”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迟令仪,眼底是化不开的冰霜。
“你打人的时候都不顾及两家的联姻,风流韵事也牵连着迟家受辱,无论是里子还是面子,咱们两家都没有再往来的必要了。”
“从今天起,迟家与王家,所有商业合作,即刻终止。瀚森集团及其关联企业,也不会再跟王家有任何业务往来。”
他顿了顿,重新看向王锐,好像在看一堆没有用的垃圾。
“我劝你识相一点,痛痛快快的办离婚,也算是好聚好散。如果非要胡搅蛮缠,我也不介意,多花点心思……”
“你大可以试试,是我的手段狠,还是你的骨头硬。”
全程,他的语气都十分平静,但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威胁,带着令人窒息的威慑力。
王锐顿时面色惨白,瘫坐在沙发上,连手指都在颤抖。
别人说这句话,或许还有夸大的成分,但是迟宴州亲自说这话,实在是赤裸裸的恐吓。
他三个月就让迟振宏十多年的心血功亏一篑,对自己家人下手都毫不手软,何况是对外人……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任谁都不敢大声喘气。
这个时候,坐在主位上的迟晋安,才终于开口:
“那么,就尽快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