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都有私心,所谓教化万民的圣人,不也是抱着私心与目的而为?”
“我的九儿心思玲珑,最是通透,看的比谁都要清楚。”
“怎的偏生就是看不清,怿哥哥,对你的心意?”
楚怿满心无奈,声音沉沉的道:“幕僚也好,手下也罢,臣子也好,妻子也罢,对怿哥哥来说都不重要,怿哥哥要的,只是九儿。”
“但凡你想要,我必遂你所愿,我给你时间想通,但九儿你记住,你只能是怿哥哥的。”
“要么嫁给我,夫在下,妻在上,为妻为臣,你说了算。”
“要么你一生不嫁,我一生不娶,你一辈子陪着我,白日明君贤臣,夜里红袖添香,鸳鸯交颈,被翻红浪……”
“待百年之后,你我再一棺同葬,怿哥哥觉得,也不错。”
她也是为了陛下好,不想陛下年纪轻轻,被自己糟蹋了。
可陛下居然给她下通牒?
颜殊五官都皱在一起:“这两个选择,有什么区别,就没有第三个选择?”
“第三个选择……”
楚怿思索片刻:“还是九儿不想嫁,想娶?也可以,那就怿哥哥嫁你。”
“不过娶了我,就得好好对我,也只能有我一个。”
“什么南风馆青楼不得再去,什么十个八个美人也不许再想,不管男的女的都不许再随便亲随便无礼,更不许把人带回家给我添堵。”
“否则我有的是法子惩治你。”
娶他?
她就算再敢想,也不敢想这个啊,他是未来天子,她不要脑袋的么?
三个选择说了等于没说。
颜殊无语凝噎,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大,脑子也是一团乱。
闷声道:“知道了,这事太突然了,说了给我时间,那等我想好再说,怿哥哥现在可不可以放开我了?”
楚怿落在她腰间的手本能收紧。
可该套的话都套出来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再亲近的事,现在不能也不适合做,而且不放怕是会适得其反了。
“小心些起身,别太快,又摔着了。”说完楚怿抬手解了颜殊的穴道。
脑子有坑的果然还是她。
哪个主子会对手下,如此亲昵关心、事无巨细,偏她真像个傻子看不明白。
可这也不能怪她,封后是举国大事,怎么可能儿戏,那是昭告了天下的,况且整整七年,又不是七天,七个月。
怎么今生就变了呢?
甚至还说从来都没喜欢过人家,若真不喜欢,人家人都不在了,前世陛下为何还念念不忘,封人家为后,为人家守七年?
这摆明是喜欢。
说不喜欢的才是瞎扯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前世今生,差别会这么大?
不止陛下。
还有那瞿二小姐,明明前世嫁给楚瑜,这辈子也不肯嫁了。
不会是……
真被楚槿那乌鸦嘴说中了,被她轻薄之后,看上她了吧?
颜殊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打了个激灵,浑身起满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肯定不可能。
脑子又没坑,哪个正常人会喜欢,欺负自己的登徒子?
先不说品行有问题。
连脸都没有看到,就不怕万一是个奇丑无比的癞蛤蟆?
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用力搓了搓自己胳膊,赶紧将那恐怖的想法驱出脑海,扭头便见楚怿还直勾勾的盯着她,如火般炙热的眼神,似恨不能将她拆骨入腹。
“呵,呵呵……”
颜殊干笑出声:“怿哥哥的心意我都知道了,我发誓我会认真想的,等想好就告诉你,你能不能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太习惯。”
“那个,你先坐会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这禾源还没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话没说完她抬脚就走,脚下步子飞快,像是身后有恶狗在追。
叩叩~
哪知刚走到门口,响起道敲门声,她打开房门,见禾源就站在门外。
颜殊看过去,眸光微亮:“如何,都办妥了?”
“办妥了。”
“府中的水井、大厨房的水缸,包括各房吃用的茶水,无一错漏。”
“照你说的份量下的,我已经查看过了,外面没人走动。”
“有也被我调开了,侍卫也都搞定了,那些就是你找来的帮手?”
穿着身国公府小厮服饰,面容乔装平平无奇的禾源,顺着门缝瞅了眼坐在那儿的楚怿,随后收回视线看向下方院里。
颜殊看了眼院里,楚怿带来的人,取出个瓷瓶递给禾源:“你带他们去初雪阁找辛夷,尽快把东西送出去。秘室入口我下了药,你们自己小心些,别自个儿中了招,也别让人发现了。”
禾源撇了撇嘴,点头:“我带他们去办正事,就不打扰主子和屋里那位共度良宵,巫山云雨了。”
“只是迷药最多两刻钟,要不你们还是再忍忍,等我们办完事复完命你们再开始,免得半途被打断就不好了。”
“还有,那位公子是否眼瞎有疾?怎么就看上主子您,长得不怎样,性子还这么差,这么讨嫌的人?”
“尤其主子您这干瘪瘪的,他还大半夜过来这么猴急?啧啧,还真是让属下百思不得其解,难以置信啊,难以置信!”
禾源视线在颜殊身上,上下来回的瞅了两眼,嘴皮子翻动,一长串话几乎都没喘气儿。
声音虽极低。
可字字句句都是奚落。
颜殊咬牙沉脸,压着声音低吼:“赶紧滚去办正事,办砸差事,我指定拿你女人出气!”
“主子放心,有我在,保证砸不了。”
次次被威胁,终于扳回来一局,禾源笑得很是得意,跳下阁楼,朝暗卫招了招手,领着人无声无息的走了。
颜殊想出去透透气,又怕自己走了,屋里那尊大佛不高兴,又出幺蛾子。
正满心纠结。
身后传来楚怿的声音:“九儿让人,给他们下药了?”
颜殊关上房门转回室内坐下,提起茶壶,替楚怿添了杯热茶:“只是下了点迷药,量很轻,不会将人迷晕。”
“只会让人觉得很困,药效一过神仙难查,清醒后也不会察觉不对。”
“萧家地方大,府里下人多,主子也多,就算半夜也难保不被人察觉,这样稳妥些。”
屋中气氛有些尴尬。
楚怿见颜殊如坐针毡的样子,道:“刚刚那位,就是名震禁宫的千手观音,九儿新收的手下?倒是个很有趣的人。”
看样子是听到了。
颜殊轻嗯一声道:“他本名禾源,有本事的人么,总有些脾气,他被我威胁心里不忿,借机嘲笑我,狗嘴吐不出象牙,不用理他。”
想着她又有些气闷,禾源那狗东西,奚落嘲笑她就算了。
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怿点头,又问:“前儿个我给你的红封,你可都拆开看了,里面的情信不会被你扔了吧?”
怎么又提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