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没有不信你。”颜殊手脚完全不能动,回神惊呼制止。
楚怿停下脚步,垂头望着她,眸光灼灼的问:“没有不信我什么?”
那眼神太过灼热。
颜殊被看得极不自在,还被楚怿抱着,浑身更似扎了针似的:“我没有不相信你的话,我只是……”
“只是我以为,你以前对我多番照顾,是因为我身体差,是你为人宽厚体恤下属,今日你说喜欢我……”
“实在太突然了,我脑子很乱,我太震惊了,我不是故意不信你,也不是故意会错意,我……”
颜殊支支吾吾解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说着说着她神情忽地一怔没了声音。
楚怿见状蹙眉:“你什么,除了这些,你就没别的想与我说?”
颜殊听着那话里的质问语气,不知为何怒从心起:“说什么说,今夜之前你从未明确说过你喜欢我,我会误会不是很正常?”
他若早点说清楚,她也不会误会这么久,他倒好还怪上她了。
那能怪她么?
她比他更头大好不好!
她就不明白了,楚怿喜欢的明明是云楼主,云楼主和楚怿是两个人,怎么突然间,全都不一样了?
楚怿也怔住,他没有和她说过,喜欢她么?
他仔细想了又想,和她做过的所有事,说过的所有话。
好像是真没有。
“我……”
楚怿整个人也懵了:“虽然没说过这四个字,可我说了那么多,就只有一个意思,现在你总该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了,还是……”
说着他突的偏头,双唇贴在颜殊耳畔。
轻柔的声音,却又透着几分的,咬牙切齿:“还是九儿现在还觉得,怿哥哥有断袖之癖,喜欢男人,喜欢云枢么?若还这样觉得,怿哥哥再亲一会儿,让九儿细细的感受,分辨清楚,好不好?”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楚怿双唇还故意轻舔,滑过颜殊耳垂。
“我分清了,你赶紧起开!”
突如其来的一阵酥痒,让颜殊一个激灵,浑身都有些发软。
原本凌厉的声音,也因而有些轻颤,威慑力大打折扣。
颜殊气得脸颊都泛起层红晕。
该死的楚怿,不止点她穴道,还用下流手段撩她,占她便宜。
颜殊本能想到那日,被她用银针扎了穴道,当众轻薄的瞿二小姐。
果然坏事做不得么,她竟然这么快,就遭了报应?
楚怿定定望着她,手指落在她唇上,来回轻抚:“那九儿告诉怿哥哥,怿哥哥喜欢的人是谁?想娶的人又是谁?”
颜殊又气又恼又尴尬:“不是云楼主,是我,你说你喜欢我,想娶我,之前是我想岔,会错意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误会,也不会再把你和云楼主凑一块儿了,怿哥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她不喜欢这种,连身体都无法掌控,只能任人摆布的感觉。
武力值相差太大完全没有赢面。
先示弱。
让他解开自己的穴道才是正经。
楚怿没答话,沉默片刻,又问:“那九儿,你喜不喜欢怿哥哥,愿不愿嫁给怿哥哥,做怿哥哥的,妻子?”
这她要怎么回答,实话实说会不会刺激的他更疯?
可骗他……
就算过了眼前这关,也迟早会被戳穿,到时岂不更糟?
颜殊心中纠结,反问:“怿哥哥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楚怿眸色微暗:“九儿不要骗我,告诉我,你心里真实的想法。”
“不喜欢,不嫁。是你要听真话的,你不能因为这个罚我。”
颜殊把心一横,语速飞快的说完,表情强自镇定,心中却难免忐忑。
直到现在她也看不明白,楚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时很好,可有时又很疯,疯起来的时候,完全不计后果。
尤其想到上次,楚怿拔刀自刺逼问她,懂不懂他心意的疯劲儿。
颜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偏偏他是未来天子,皇帝陛下,她未来的衣食父母。
且九国战事还得靠他。
她是真的怕了。
怕陛下再刺自己两刀,也怕他一个发疯,真个刺她两刀。
不过陛下说的没错。
她太蠢了。
陛下说的那么明白,她明明都怀疑了,还一次次说服自己,给陛下的亲近找借口,任由他亲近她,也越陷越深。
若早早认清,就能想法子避免,或许陛下就不会喜欢她了。
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被她搞得一团糟。
即使早有预料,可听到那么干脆的话,楚怿心里还是难受的紧。
他抿了抿唇,却是忽尔笑了:“不喜欢怿哥哥,也不想嫁给怿哥哥,那九儿喜欢谁,又想嫁给谁?”
感受着腰间被勒紧的力道,再看楚怿脸上的笑容。
颜殊只觉得头皮发麻,眉心都是一跳:“没喜欢谁,也没想嫁谁,我说的是真的,我志不在此。”
“而且我的身体,你是知道的,娶我就等于绝后,我不想祸害别人,所以我早就想好了,这辈子一个人过。”
“其实我一点都不好,我一脸的红斑,身无二两肉,一看就是尖酸刻薄没福相的,且还是个病秧子。”
“我脾气很糟,名声又很差,还经常说错话惹你生气,我不懂规矩,也不懂礼仪,行为举止很粗鄙,我配不上你的。”
“这世上那么多好姑娘,以后怿哥哥一定会遇到更好的,更适合你的。”
“你的妻子应该是美丽大方,高贵善良,雍容典雅又温婉大度的女子,这样将来才能母仪天下。”
“我们真的不适合做夫妻,我也不适合做你的皇后。”
“你现在做北境王,我就当你的属下幕僚,你将来登基做明君,我就做你的贤臣,继续替你分忧解劳。”
“我们君臣主仆联手,定能所向披靡,你不觉得这样更好,更适合么?”
志不在此?
和他君臣主仆联手?
所以她一直,都将自己当成他的属下幕僚,还想像那一世当他的臣子?
难怪她总是如此恭谨,从来不越雷池一步,每次他想与她亲近,她也总是无比抗拒,却又总是极力容忍。
“呵,呵呵……”楚怿低低的笑,面上却是喜怒难测。
颜殊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你,怿哥哥你,你笑什么?”
有什么话好好说,能不能别笑的,这么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