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国公,本官职责所在,还请见谅。”
殿中,刑部尚书朝萧震霆道了句抱歉,叫了人过来吩咐:“先将郑礼尸身送回刑部,待仵作验尸记录后,再将遗体送还。”
“把萧旭带回去单独关押,请大夫给他治伤。再吩咐下去好生看守,无本官手令任何人不得提审探视,绝不能让他在牢里出任何意外。”
侍从得令拱手:“是,大人。”
“不要,不要抓我,爹娘,大哥二哥,你们救救我,救救我……”萧旭涕泪横流,嘶喊着剧烈挣扎。
“旭儿……”
林氏冲过去想拉萧旭,却被几名侍卫拦住,眼睁睁看萧旭被带走,更是泪流满面,身体一软哭倒在萧震霆怀里。
“老爷,旭儿他是无辜的,若非郑礼对旭儿用强,旭儿又怎会杀了他,妾身求求老爷,你救救旭儿,他是我们的儿子啊……”
“他怎么能去大牢,牢里阴暗潮湿,他又一身的伤,怎么能受得了?老爷妾身求您了,求您救救旭儿吧……”
萧震霆沉着脸道:“圣上公允,旭儿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府。”
若非楚槿突然横插一杠,他们想带走人,或许还有可能。
如今却只能先回去再做打算。
***
镇国公府。
萧慎刚将颜殊送回无尘院,林氏便派了人过来,让他去前厅议事。
“木青,你们照顾好殊儿,我去去就回。”
“世子放心。”
木青红着眼眶应声。
萧慎看了眼围在床畔的众人,起身去了前厅。
萧震霆和林氏坐在主位上,萧允站在堂中,三人脸色都不好,林氏直到此时,都还在抹泪。
“儿子见过父亲母亲。”萧慎进去先见了礼。
林氏不待萧震霆出声,便从座位上站起,疾步站到萧慎面前,一把拽住了萧慎的衣袖:“慎儿,你告诉母亲,今夜到底发生何事?”
“旭儿和郑礼为何会同时出现在盈春殿,你知道些什么?楚槿又为何会说郑礼之死和皇上遇刺案有关?”
“你告诉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
萧慎看着林氏沉声道:“这个问题,母亲应该去问楚槿,我又怎会知道?”
“你……”
林氏一滞,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慎:“你怎么可能会不知,若你不知又怎会在殿上和郑家人说那些话?”
“旭儿都被押进大牢,你却还瞒着母亲,慎儿,旭儿他是你亲弟弟,你明知实情却不说,你怎么能这么做?”
“正因为他是我亲弟弟,我想救他回来,所以才会说那些话。”
萧慎脸色骤沉,怒声道:“可他是怎么做的?被郑礼欺辱杀了郑礼,不思说出实情,却愚蠢的栽赃殊儿,想推殊儿去死!”
“母亲可有想过,那是欺君之罪。若皇上真的追究,不止是他萧旭,我镇国公府满门,全都要给他陪葬!”
“我早就提醒过母亲,若再不好生教导,他来日必酿大祸。母亲若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又怎会有今日之事?”
“事至如今,母亲倒觉得是我冷血不救胞弟,想看他受罪。”
“可连父亲都无法,母亲莫非以为我是皇帝能下令放人,是神仙能将萧旭凭空变走不成?”
林氏又急又气又担忧,此刻再被怼,只觉得一股怒火冲脑:“出了这种事你不想法子救你弟弟,竟反过来数落母亲。”
“旭儿才十一岁,突然遇到这种事早就六神无主,他一直都说不知,若非被郑家人逼急,又怎会冤枉殊儿?”
萧慎额头青筋都一根根鼓起:“被逼急,才十一岁,那也不能成为他诬蔑嫡姐陷害嫡姐的理由。”
“母亲与其在此指责我,不如赶紧去收拾些衣物用品,牢里阴暗潮湿,他身上又有伤,否则我只怕他会受不住。”
林氏嚅了嚅唇,到底没有再说,松开萧慎衣袖,抹着泪离开了。
萧震霆沉眉看着萧慎道:“你娘她担忧则乱,眼下救出旭儿最重要,慎儿你如实告诉父亲,你当真半点不知情么?”
“楚槿口风极紧,儿子和殊儿曾旁敲侧击,可他丝毫不肯透露。”
萧慎深吸了口气,蹙眉道:“具体的儿子并不知晓,不过儿子猜测,此事可能与白宸有关。”
“和白宸有关?”
“白宸并非大理寺的人,据我所知两人也并无多少交情,可楚槿却让白宸参与其中,必是与白宸有关无疑,而且……”
“而且什么?”
“我们离开时儿子发现,白宸的妹妹白玥,及其贴身侍女都不在。”
萧震霆虎躯一震:“你的意思是,刺客还掳走了,白玥?”
节宴刺杀之时殿中大乱,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官家小姐在与不在,且参宴者众多,就算事后点查也需要时间。
且刺杀之事皇上交给了大理寺负责,楚槿那人说好听点是铁面无私,说难听点就是油盐不进,想从他口中套消息那是不可能的事。
“这只是我的猜测,是与不是,我也无法确定。”
萧慎摇头道:“殊儿觉得宴席无聊,又从未见过烟花,想出去看看,可她身子不好,见她久未返回,我才会出去寻她。”
“哪知我们正巧碰到楚槿和白宸调集羽林卫行色匆匆的离开,白宸于殊儿曾有救命之恩,殊儿对此极为关注。”
“可惜楚槿口风太紧,我们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过离宫时我已让人前去白府打探,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见过公爷,世子,二公子。”
就在此时,厅外有侍卫走了进来,见礼之后禀道:“世子,属下都打听清楚了,白小姐是戌时一刻出的宫。并未去其它地方,直接回了靖远侯府,人就在侯府之中,奇怪的是,白将军却不在。”
萧慎蹙眉道:“如此说来出事的人,并不是白玥。”
萧允沉声道:“不管和白玥有无关系,能惊动楚槿和大理寺,都证明此事必不可能会轻。”
“大哥想带四弟回来,人却被楚槿强行扣下。皇上宠信楚槿人尽皆知,今夜楚槿又被皇上单独召见。”
“此事皇上肯定也已知晓,我们却被蒙在鼓里,旭儿又被投进大牢,刑部审案难免会用刑。”
“旭儿不明就理,从小又没受过什么苦,肯定熬不过那些刑具,若受刑不过说些不该说的?”
“儿子只怕情形会更糟,父亲,咱们还得早作打算才是。”
被郑邺几句话威逼便吓破了胆,若真用刑保不齐他会说些什么。
只怕到时他那条小命,真会给他玩儿没了,萧家也会被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