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见礼后便上楼入了包厢。
花意自是被楚槿命人押回了大理寺,花柔孤零零站在原地,仰头看众人说说笑笑的背影,泪眼之中难掩嫉恨怨毒。
萧颜殊……
若非这个贱人,她堂堂花家二小姐,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不止被围观的百姓讨伐,还被心仪之人当众拒绝、颜面尽失。
甚至连向来喜欢她的蓉姨,竟然也舍弃她不再帮她。
什么萧七小姐,不过是鬼域出来的军妓贱货而已。
仗着那群该死的小崽子嘴甜会讨好人,就妄想攀上晋王府和她抢男人。
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小姐,怎么办啊,三小姐她,还有夫人……”丫鬟瑟瑟发问。
花柔收回眼神,咬牙吐出两个字:“回府。”
什么怎么办?
敢坏她大好姻缘,她不亲手送她一程已算是大度。
莫不是他们还想要她想法子救花意那个没用的蠢货不成?
花府中人搀着花夫人走了。
楼上拐角处,颜殊转头看了一眼花柔的背影,很快收回视线,跟着众人进了包厢里。
三楼对面的一间厢房里,却是走出来两个人。
身形稍矮的少年,捂着自己恢复光洁的脸,眸光难掩阴狠:“二哥,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帮我报仇?”
“先是白宸,再是萧霖,接着是大哥,甚至连父亲母亲,也倒戈帮着她。”
“现在她又攀上晋王妃和楚槿,对了还有那个云宴,不知又是什么人。”
“云宴……”
萧允把玩着手中碧色的玉佩,眸光微闪:“我记得当初祖父去后,这位云公子好像,也曾来国公府吊唁。”
“不过当日他们未有交谈,两人好似并不相识,我也就未曾多想,谁知原来他们竟是,义兄妹?”
萧旭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个靠肮脏身体勾男人的下贱军妓,那些男人是不是全都瞎了眼,居然会看上她?”
萧允蹙眉看了他一眼:“旭儿再气也不该如此口不择言,你、我、大哥和她都是一个爹娘生的。”
“骂她等于骂你自己,骂我和大哥,连爹娘也给你骂进去,被别人听到不止会说你蠢,还会笑掉大牙的。”
“我哪里蠢了,我只是讨厌她,大不了以后不骂了。”
萧旭被噎了一下,怒回了一句道:“二哥,我找你来是帮我出气的,你怎地却帮她说话,反过来训我。难不成我们十几年的兄弟,还比不上那个半路回来才半年的野……女人?”
种字刚要出口,又被萧旭强咽了回去, 换了另一种说法。
萧允轻拍着萧旭的肩:“不管她过往如何,都是我亲妹妹、你亲姐姐,父亲母亲大哥,连溱儿都与她言和。”
“你却想让我帮你整七妹妹报仇,这个二哥真的爱莫能助。”
“况且七妹妹又没得罪我,我若真这么做了,只怕大哥、父亲、母亲都不会轻饶了我的。”
萧旭沉脸讽笑:“二哥,你一个大男人,莫不是也怕了她一个女人?”
“别跟我来激将这套,我可不会上你小子的当。”
萧允摇头道:“七妹妹她不简单,二哥可不想招惹她,自讨没趣。”
“我劝你还是死心吧,你斗不过七妹妹的,别自讨苦吃了,和二哥回去吃喝玩乐、自在逍遥,难道不好?”
萧旭见萧允不肯帮忙,说完就走的背影,眼中愤恨几乎凝成实质。
许久。
他咬牙跟了进去,看着坐在桌旁,自饮的萧允:“二哥难道真就甘心一辈子都被大哥,踩在脚底下?”
萧允握杯的手微顿,低垂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丝什么。
抬头却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二哥不明白,旭儿这话、是何意?”
“二哥何必跟我装呢?”
萧旭冷哼一声,坐了过去:“我们都是嫡出,你只比大哥小两岁,大哥不过得了先机,占了个长字,祖父又偏疼他罢了。”
“这世子位,大哥既然坐得,二哥自然也坐得。”
“呵……”
萧允闻言笑出了声:“你这是想挑拨离间,怂恿我和大哥兄弟相争么?”
“虽说这次打了你三十板子,可大哥以前也很疼你的,你该不会真的因此记恨上大哥了?”
“以前大哥是很疼我,可现在大哥眼里就只看得到那个女人,哪儿还有我们这些兄弟姐妹?”
萧旭恨恨的道:“我讨厌那个女人,恨不得她去死,大哥却非护着她,那也就怨不得我了。”
“不管是不是挑拨,只要二哥愿意,我肯定是帮着二哥的。而我只要事成后二哥将她交给我,任由我折磨,如何?”
“旭儿的报复心不是一般重,这想法倒也很好。可我对那位置没兴趣,更没兴趣和大哥争。”
萧允饮了杯酒叹道:“我只想安稳享乐一辈子,可不想将来上战场,和大伯二叔、七叔他们一样去拼命,最后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母亲自小纵着你,只督促你习文,却从不逼你练武,想来也是因此。”
“萧家这两百年来,已经有太多人战死沙场。如今大房有人在军中任职,我们三房有大哥冲锋陷阵足够了。”
“天子脚下,繁华之地不待,非跑去苦寒边关,拼杀流血?”
“说好听点儿,那叫胸怀大志,说难听点儿,那叫愚蠢透顶。”
“……”
萧旭被堵的哑口无言。
镇国公府是武将府,想袭爵位就必须承担责任,拿命去疆场拼杀。
他八岁时,曾随父亲在边关,待过一段时日。
那里远无炎京的繁华,不止没乐子可寻,生活还格外艰苦。
自小锦衣玉食享受惯了,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一天都待不下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二哥竟然也抱着,和他一样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