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有命,媚娘定会全力为三少办妥,事成后媚娘不要银子,只想留在三少身边替三少办事,还请三少恩准。”
媚娘双腿一曲跪地,因太过震惊激动,声音有些几不可见的颤抖。
“她就交给你了,我等你好消息,也期待你我再见的那天,不过眼下媚娘你还得再帮我个忙。”
颜殊戴好面具,和媚娘印在衣襟上的红红唇印,与来福出了厢房。
只她却未看到,厚重的阴影里,还有一双眼睛,将一切尽收眼底。
就在他们离开后,也瞬间隐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得厢房。
来福低声问:“主子,我看她心眼儿极多,难保她不会反水出卖主子,不如让我们的人,暗中盯着她和凝香?”
这个她很显然指的是媚娘。
“你安排就是。”
颜殊低回一句,许是和逯翀等人混久了,许是也办了不少事,如今的风恒不再像初见时那般瑟缩单纯,沉着也精明了不少。
而她先前让逯翀特意寻找筛选的那些人,经过一个多月训练后,被分别送进不同的地方成为暗桩。
其中就有群芳阁。
所以来群芳阁前,她把常来的客人,老鸨龟公和那些姑娘,乃至洒扫侍候的随从与小二,全都调查了一遍。
夜笙早前的确常来群芳阁,可最近一年来的少,且三月前就回了江南。
人不在炎京。
而他之所以赶回来,肯定是为了陛下回京的事,为何火气那么大,也就不难猜出来了,定是和陛下意见相左。
闹别扭了。
想想她当初又何尝不是气得想揍陛下一顿?
哎~
摊上这么个任性的主子,的确是让当属下的头大。
颜殊心中叹了口气,敛去所有思绪,与来福大摇大摆出了群芳阁,上了停在外面暗巷里的马车。
此时天将拂晓,街上不少出早市的小贩,已经支起了摊子。
在大街上转了好几圈儿,马车却是驶进了城南马市。
跟了一路的暗卫蹙眉现身,上前撩起车帘,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厢。
上前一把揪住赶车老汉的衣襟,戾声喝问:“你马车里的人呢?”
“这位爷,我的马车,本来就是空的,没有人啊?”赶车的老汉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抖似筛糠。
“胡说,我亲眼看到那两个人上了你的马车,这一路我都跟着,也没看到他们下车,人怎么会不见了?”
暗卫气得脸色发黑,怒声道:“就两个年纪不大的男人,一个长相周正大概二十左右,另一个脸上还戴着张面具。”
“啊~”
老汉啊了一声道:“您说那两个人啊,他们是上了我的马车,不过说是还有事未办完,刚上马车又下去了,让我自个儿回来。”
暗卫脸色一滞:“上来,又下去了?所以这一路上,马车都是空的。”
老汉连连点头:“是啊,空的。我等了他们大半宿,本以为白等了,好在那公子大方,出手就给了十两银子,比我赶一个月马车赚的还多。”
“该死!”
暗卫看着手捏银子,满脸喜意的老汉,低咒了一声消失在马市。
而他没看到的是,就在他走后不久,老汉也驾车离开。
走到空寂无人的地方,老汉弓驼的背突然挺直,接着伸手一抬,将脸上花白胡须一把撕下来,很快没了踪影。
晋亲王府,北院书房之中。
“你说什么,人,跟丢了?”楚槿声音难掩诧异。
他眉宇之间难掩倦色,在大理寺审了一夜犯人,身上衣衫还未来得及换,细闻还粘染着淡淡血气。
“是的,主子。”
暗卫将事情禀报一遍道:“属下后来回群芳阁问过群芳阁接客的小厮,可是没人见过他,昨夜客人太多,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那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完全查不到任何线索。”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身边还跟着名小厮,名字叫来福。”
“据见过的几个姑娘说,那人大约二十岁左右,长相端正俊秀,只是性子有些害羞,属下已着人画出来福的画像。”
“只要能找到那小厮,想来不难查到,花越的真实身份。”
暗卫将画出的画像恭敬递过去。
楚槿接过看了眼:“暗中查探,不要走漏风声。”
“再让西风去趟群芳阁,把昨夜见过花无镜的人,全都带到王府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是。”
暗卫走后,楚槿蹙眉垂头,看着自己桌面摆的,两张微有褶皱的宣纸。
“花越、字无镜,家中行三……”
楚槿轻喃,眸光却是忽尔一震,花越,字无镜,家中行三?
“呵,呵呵……”
他脑中浮现那抹身影,蓦地低笑出声:“原是,镜花水月么?”
***
怿王府。
王府花厅里,气氛像是凝固般,压抑的让人无法喘息。
楚怿听着隐杀的禀报,倾世绝艳的脸庞,眉眼染着寒霜,声音更似数九寒冬结成了冰:“你们为何不拦着她,及时回禀本王?”
“主子有令,若非颜姑娘遇险,不许属下等现身,以免被颜姑娘发现。”
隐杀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接道:“属下有让隐卫赶回王府禀明主子,可主子您当时,恰好不在府中。”
“不过主子放心,颜姑娘毫发未伤,那个来福去时也易容乔装过,为防万一属下还暗中调换了楚槿暗卫拿到的画像。”
“还有那个媚娘,属下已经封了她的嘴,他们就算再查也不可能查到,颜姑娘的真实身份。”
昨夜云枢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成功劫到人,所以他去了趟云楼。
哪曾想就只短短两个多时辰,小姑娘却给他整出这么多妖蛾子。
楚怿气怒不得,沉脸问:“那方染血的帕子,可有毁掉?禾源的痕迹,你确定你有清理干净?”
“这……”
隐杀神情一滞,脸色骤变:“属下失职,还请主子降罪。”
“这次先记二十鞭。”
楚怿声音沉冷至极:“隐杀,楚槿心思机敏,又擅长断案,哪怕留下一点点蛛丝马迹,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记住,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另外,给本王加派人手盯牢楚槿,绝不能让他再有机会接近颜殊。”
其它的都做了,却偏偏又遗漏了两处错漏,如今人已经被带走,就算现在赶去补救,也是来不及了。
“是,主子。”隐杀领命退了下去。
厅中。
楚怿松开紧捏的拳头,深吸了口气,脸色依旧阴沉沉的。
前几日才答应他,不会去南风馆,昨儿夜里就跑去青楼。
不止参与比试,和夜笙瞿非然两人结交,与楚槿相谈甚欢,成功收服千手观音为己用,还赢了什么花魁初夜,霸王硬上弓将人推倒,像色中饿鬼一样,剥了衣衫,上下其手?
还什么,人家叫的越凄惨,哭的越大声,她就越兴奋?
兴奋什么兴奋?
她莫不是忘了自己也是个姑娘,就算再兴奋也只能嘴上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