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楚尧脸上尽是失望之色:“的确是看到了,可我看到的和三皇兄六皇弟看到的不一样,那张脸委实吓人的很哪。”
“左右闲着听书无事,六皇弟便别再藏着掖着,和皇兄说说看,她到底漂不漂亮,又是否和已逝的老国公夫人长得一模一样?”
“长得再漂亮有什么用?”
楚越冷哼一声:“那种又凶又恶的女人,哪比得上溱儿一根头发?竟然还敢欺负溱儿,她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定让她好看!”
溱儿?
此时还叫的这般亲密。
他们这位六皇弟的脑子里,也不知是真的只装了一脑子风花雪月,还是故意和他装傻?
“六皇弟何必生气,为兄也只是闲来无事,随口问问而已。”
楚尧叹息了一声道:“说来为兄也觉得,这萧七小姐当真倒霉的紧,刚出娘胎就被人调包,才回来吧又中毒毁了容,好在这姑娘厉害。”
“在鬼域还能帮白宸办案立大功,连父皇对她也赞赏有加,还御赐她出入禁宫的令牌,当真是人不可貌像。”
“我对她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等有机会我定要再去国公府,好好看清楚她到底长什么样,三皇兄六皇弟,你们到时可要一起?”
楚尧面上带笑,可字字句句,都暗含挤兑与奚落。
谁都知道楚棣和楚越,与萧溱,不对,是阮溱溱走的极近。
炎京城中这二人心仪佳人的传闻遍地都是。
但那真心能有几分呢?
说到底他们看中的还不是阮溱溱背后的镇国公府么?
可曾经的佳人,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嫡出千金,却一朝跌落泥沼,变成最最低贱的罪民之后。
这大概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
如今老三想娶阮溱溱,拉拢镇国公府的盘算,可谓彻底落了空。
尤其此次鬼域事发,老三的损失可谓惨重,好几个暗中拥护他的朝臣,都被父皇给办了。
而这还与那位半路转回的萧家七小姐有关,若见到人只怕他会恨不得把那萧七小姐给活剐了吧?
说来当真是天意。
他们这位三皇兄虽非中宫嫡出,可其生母淑妃极为受宠,连带他也深受父皇宠爱,自小顺风顺水,这还是楚棣平生第一次栽跟头。
朝中不知多少人看他的笑话。
“四皇弟想看美人,可惜眼下老国公丧期未过时机不对,不过以后肯定会有机会的,四皇弟又何必如此心急?”
楚棣说完放下酒杯起身:“本王答应了母妃,要进宫陪母妃用午膳,四皇弟和六皇弟慢饮,本王先走一步。”
“为那种恶婆子说话,四皇兄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皇兄慢慢喝茶,我要去国公府看溱儿。”
“嘭!”
楚越将手中茶杯,重重摔在桌上,也不满的跟了出去。
桌畔。
楚尧垂眸看着桌面上,撒溅出来的水渍,眸光微闪。
呵。
说不过他,就拿茶杯撒气,这老六还真是……
还有楚棣那话,是在警告他,别幸灾乐祸,得意的太早了么?
他倒非得意。
可逮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奚落打击下老三,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当然他也没想做什么。
大炎朝堂之上,一直都呈三足鼎立之势,如今这其中一角的楚棣,却是因着此次之事,实力大大受损。
如此大好的机会,他就不信其余两个人,会半点没有动作。
他压根儿就不需要做什么,只消泡上一杯清茶,坐山观虎斗便好。
对了。
最近左相府也出了事。
堂堂左相千金,却在光天化日,被个男人给调戏强吻了。
虽说事情被左相府的人强压下来,又被满大街萧家的流言盖了下去,并未有多少人察觉,可该知道的其实早就都知道了。
左相府正秘密搜查那男人的下落呢。
楚尧起身行至窗畔,看着下方热闹景象,唇边难掩笑意。
如今这炎京城中可谓好戏连台。
连左相唯一的嫡出千金也敢祸祸,就不知那胆大包天的男人到底是谁?
是真的见色起义?
又或是有人在暗中使坏盯上了瞿家皇后一脉?
据探子查到的消息,那个所谓叶五还约了瞿晶晶,下月十五天香楼幽会?
就不知他到底会否出现?
或许……
他也可以去瞧个热闹?
***
夜色如墨。
呼啸的寒风裹挟着大雪纷飞飘落。
寂静的院落里,守夜的丫鬟婆子裹着厚厚的棉衣,纷纷打着哈欠。
飞雪之中,一道暗影如同幽灵,飘落在院子里。
正要推开厢房的门。
噗嗤噗嗤……
凌厉的箭矢如雨点般疾射向他后背。
黑影却并未转身,反而身形一个疾纵进入房间,手中三尺青锋,化作一道凛冽剑芒,劈向垂着纱帐的雕花大床。
哗啦~
纱帐被劈开。
隆起的锦被也被劈裂,雪白棉絮被剑气扫起,飘的空中到处都是,连那雕花大床最终也被劈成两半。
轰隆一声坍塌。
然则那锦被里还是锦被并没有人。
意识到上当的黑衣人,眼神一震当即就想逃,哪知转身迎面就对上,一只凌利的箭矢。
他一个偏头躲开。
凛冽的银光再至,这次他没能躲过。
箭矢擦着脸颊而过,他脸上黑巾被挑落,露出了面巾下的脸,且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口子。
青衣!
果然是他!
“想杀我,就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颜殊话还未落,袖箭一收,握着斩渊就要上前,却被暗卫抢了先。
暗卫扫剑便朝青衣刺去。
青衣本能的抬手举剑,想将她一举击杀,哪知身体蓦地一晃。胸中一阵气血翻腾,竟再提不起丝毫内劲。
“唔……”
“锵啷……”
青衣手腕被暗卫砍伤,手中长剑落地,脖子上也被架了剑。
颜殊上前,手中八枚银针,转瞬间,全部插进青衣身体。
因周身大穴被封,青衣依旧恍若木头人,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滴嗒滴嗒……
血从他手腕伤口处汩汩而流,直到被颜殊一包药粉止住。
“殊儿,你没事吧?”
闻讯匆匆赶过来的萧慎,进屋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再看颜殊微泛苍白的冷硬小脸,面上担忧之色难掩。
“没事。”
颜殊摇了摇头,明知他内力高强,她当然不可能硬拼。
她早在屋子里点了迷香,袖箭上还涂了强效的软筋散。
份量加起来足以放倒三头猛虎。
瞧瞧。
她都还没出手,他已经连剑都提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