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动的语气陡然转厉,不再是安慰,而是宣判!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冰冷的子弹,
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那些尚未可知的敌人:
“易中海那条老狗,不是最喜欢站在道德高地上,满嘴的仁义道德,搞道德绑架,
逼人当‘模范’吗?好!我会让他当个够!当到身败名裂!当到遗臭万年!
让他好好体验体验,什么叫真正的‘模范’待遇!”
“傻柱那个没脑子、只会逞凶斗狠的蠢货,不是喜欢动拳头,喜欢耍流氓,欺负弱小吗?
我会让他这辈子,往后余生,连他最引以为傲的炒勺都拿不稳!连一双筷子都再也别想好好拿起来!
我要让他那点可笑的武力,变成彻头彻尾的笑话!”
“贾家那一窝子吸血鬼,那个老妖婆,那个扮可怜的白莲花,还有那个小土匪,
不是最喜欢‘借’东西不还,喜欢明抢暗夺,喜欢趴在别人身上敲骨吸髓吗?
我会让他们把吃了咱家的,连本带利,从嗓子眼里一点一点地抠出来!
我会让他们往后余生,只要听见‘林家’这两个字,就条件反射般地浑身哆嗦,晚上做噩梦!”
“还有这个院里那些,看似无辜看热闹的,装傻充愣和稀泥的,甚至暗中叫好、
跟着起哄架秧子的……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我会让他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刻骨铭心地知道——”
林动的声音并不高昂,却带着一种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深处的寒意,
在这狭小、昏暗的空间里森然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血腥的预示:
“动了我林动的人,碰了我林动的逆鳞,会是个什么下场!”
“踩了老虎的尾巴,就得有被连骨头带皮,一点点嚼碎了吞下去的觉悟!”
“从今往后,这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的规矩,得改改了!”
“新规矩,就一条,很简单:我林动,就是规矩!”
这不再是气急败坏时的狠话,更不是空洞无力的威胁。这是一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
在枪林弹雨中淬炼过的男人,用鲜血、生命和不容玷污的荣誉立下的誓言。
是一封指向明确、不死不休的宣战书!是一场即将笼罩整个四合院、
无人能够逃脱的血雨腥风的正式预告!
林母和林雪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气息的儿子和哥哥,
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实的安全感所充满,仿佛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抵御任何风浪的港湾。
但与此同时,一股冰冷的、难以言喻的寒意,也不由自主地顺着她们的脊椎悄然爬升,
让她们在感到安心之余,也清晰地意识到——她们的依靠是回来了,但回来的,
是一个更加锋利、更加冷酷、也更加可怕、执掌着生杀予夺的守护神。
屋里头,林动听着老娘和妹子那字字带血、
声声含泪的控诉,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胸口那团邪火已经不是噌噌往上冒,
而是如同被浇了汽油,轰然爆燃,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扭曲,
眼珠子布满了血丝,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宰了那帮畜生的念头,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塞满了他的脑海,
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就在他杀意顶到脑门儿,
拳头攥得咯嘣作响,差点就要不管不顾冲出去,
把傻柱和易中海那两个杂碎拖过来再“细细料理”一遍的当口——
院儿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极其突兀、却又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脚步声。
“踏!踏!踏!踏!”
这脚步声,跟院里刚才那场闹剧留下的鸡飞狗跳、哭爹喊娘的杂乱回响截然不同。
不疾不徐,却异常密集、沉重,带着一股子训练有素的干脆利落劲儿,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点儿上,像是沉闷的鼓点,不是敲在地上,
而是直接敲在人的心尖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一下子就把四合院里残留的那点哭嚎、呻吟和窃窃私语给彻底压了下去,
整个院子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林动心头猛地一凛,如同被冰水浇头。
那股子快要将他吞噬、让他彻底失控的暴戾杀气,
硬是被他凭借在战场上锻炼出的惊人意志力,强行压了下去,
如同将出鞘的利剑猛地按回鞘中。他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几个念头——
小张!肯定是小张搬的救兵到了!而且听这动静,
这整齐划一、带着彪悍气息的脚步声,来的绝不是普通的街道干部或者片警,
是正儿八经的硬茬子,是真正有组织的强力部门!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那骇人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
虽然眼底深处的冰寒依旧刺骨,但表面上已经换上了一副尽可能平和的、
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表情。他转过身,走到炕边,
伸出那双布满厚茧却异常稳定的大手,先是一把紧紧握住老娘那双因为长期劳作和恐惧而枯瘦颤抖的手,
用力捏了捏,传递着无声的力量;然后又抬起另一只手,
有些笨拙却极其温柔地,将妹妹林雪那哭得汗湿凌乱、粘在脸颊上的头发轻轻拢到耳后,
用指腹擦去她眼角不断涌出的新泪。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让惊慌失措的人瞬间安定下来的力量,
仿佛狂风暴雨中突然出现的坚固堡垒:
“妈,小雪,看着我。” 他目光坚定地扫过母亲和妹妹泪眼模糊的脸,
“听着,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天塌不下来。都把心给我稳稳当当地放回肚子里去。”
他侧耳听了听外面那越来越近、已然将整个院子包围的脚步声,
嘴角甚至扯出一丝极淡的、带着冷意和嘲讽的弧度:
“听见外头这动静了吗?这脚步声,这气势,跟院里这些土鸡瓦狗完全不一样。
是咱们的人到了。是您儿子、您哥的战友,是真正能主事、能撑腰的人来了。”
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您二位,现在就把心踏踏实实搁肚子里。
就在这屋里头,哪儿也别去,把门从里面闩好。外面的事儿,
甭管是唱大戏、敲锣打鼓,还是下刀子、下雹子,
都有您儿子、您哥我一个人顶着!从今往后,再也没人能逼着你们掉一滴眼泪!”
说完,林动霍然转身,没有半分迟疑和拖泥带水,
猛地一把拉开了那扇刚刚被傻柱踹过、门板上还带着清晰脚印、摇摇欲坠的破木门。
“吱呀——哐当!”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门板撞在土墙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地照射进来,正好打在他那身洗得发白、
肘部和膝盖处打着整齐补丁、却依旧被熨烫得极其板正、棱角分明的旧军装上。
阳光仿佛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冷冽而坚毅的金边。
与刚才在屋里听着血泪控诉时那个几乎要被怒火烧毁理智的林动相比,
此刻再次踏入院子的他,整个人气势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蜕变。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冰冷得像腊月里冻透的湖面,
深不见底,映不出丝毫光线,也透不出一丝人类的温度。
脸上没有任何夸张的表情,但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滚爬出来、
浸透骨髓的煞气,混合着刚刚被至亲泪水点燃、却又被强行压抑到极致的暴怒,
形成一种无比恐怖的低气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弥漫开来。
让他往那儿一站,就像一柄刚刚饮血而归、尚未擦拭、散发着血腥味的绝世凶刃,
虽然暂时归鞘,但那欲要择人而噬的锋芒,
却让院子里每一个活着的人感到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只飞快地一扫,院里的情形便已尽收眼底,心中顿时了然。
小张果然在,小伙子腰板挺得跟标枪一样直,脸上带着激动和如释重负的表情。
但他此刻显然不是主角,而是微微侧着身,神态恭敬,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敬,
陪在一位约莫五十岁上下、身穿深灰色中山装、身形不算高大却站姿极为沉稳的中年男子身边。
那中年男子,面容平常,看不出什么喜怒,但那双眼睛,沉稳内敛,
开合之间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久居上位、历经风浪后沉淀下来的威严和气度,
那是一种真正掌过实权、决定过很多人命运的人才会有的气场。
林动心里瞬间明镜似的——这位,绝对是个大干部,而且是实权派,
不是那种只会喝茶看报的闲职,是真正能拍板、能扛事的硬茬子!
小张能把他请来,而且是这么快、带着如此阵仗赶来,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