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镣铐扣住钟夏夏脚踝那刻,男宠们集体跪倒高呼主上。
洛景修扯动锁链轻笑:“养这么多恶犬…”铁链摩擦着她渗血脚踝,“就为咬死旧主?”
钟夏夏突然拽紧链条反缠他脖颈。“错了…”
她瞳孔泛起血色,“是叫你认清谁才是主子。”铁链骤然收紧勒入他皮肉。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狼嚎。七名男宠撕开华服露出满身伤疤。
“三年前白鹿崖的债…”琴师指尖滴落黑血,“该还了。”
洛景修震碎脖颈铁链。“就凭你们?”剑锋扫过跪地众人,“当年能杀第一次…”鲜血溅上他冷笑,“就能杀第二次。”
病弱大夫突然掷出毒雾。“可惜我们…”纨绔公子甩出铁索缠住他右腿,“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钟夏夏在混战中拾起锁链。“疼吗?”她将镣铐尖端刺入自己脚踝,“但比不上你当年…”鲜血顺着铁链流淌,“给我戴凤冠时疼!”
洛景修劈开毒雾擒住她咽喉。“那顶凤冠…”他逼视她含泪双眼,“是你父亲首级换的!”
男宠们发出凄厉长啸。他们胸口的狼头图腾开始燃烧。“主上…”琴师割开手腕画出血阵,“请唤吾等真名!”
地砖突然裂开深渊。无数白骨手臂攀爬而出。钟夏夏在腥风中仰头长笑:“看清楚了洛景修…”她撕开裙摆露出腿间烙印,“这才是我的嫁妆!”
烙印形状正是西北布防图。洛景修剑尖剧烈颤抖:“你竟然…”他踉跄抚向那处皮肉,“把军事机密刻在身上…”
纨绔公子突然自爆丹田。血雾中浮现当年场景——正是洛景修亲手将烙铁按在她腿上。“想起来了吗?”钟夏夏拖着铁链逼近,“你一边说爱我…”镣铐砸向他额角,“一边毁我全军!”
剩余男宠接连化作血雾。每个爆炸都重现一桩背叛。洛景修在记忆洪流中跪倒:“那些军令…”他抓住她淌血的脚踝,“都是陛下假传…”
钟夏夏踢开他手掌。“现在狡辩太迟了…”她扯动心口引线,“既然你认罪…”整个别院开始坍塌,“就陪葬吧。”
洛景修突然斩断自己左臂。断肢在空中化作血契。“用这条胳膊换真相…”他将涌血断面按上她烙印,“看我究竟背叛过你多少!”
烙印接触鲜血骤然发光。当年画面如利刃刺入脑海——
年轻世子跪在雪地里磕头。他捧着兵符求皇帝收回成命。老太监踩碎他手指狞笑:“要么她死…要么西北军亡!”
钟夏夏怔怔抚摸浮现的记忆。“你选了我…”她崩溃扯动铁链,“然后看着我父亲战死?”
废墟中升起更多白骨。它们托着当年阵亡将士灵牌。洛景修用独臂搂住她:“不如你亲自问问…”他拽着她手按向某块灵牌,“你父亲真正遗言…”
灵牌裂开露出密信。上面是她父亲笔迹:“夏夏…世子为保你性命…假意投诚…”
铁链突然从她脚踝脱落。钟夏夏疯狂撕碎密信:“伪造的!全是伪造的!”她夺剑刺向他心口,“你连死人都不放过!”
洛景修不闪不避迎上剑锋。“那就杀了我…”他握着剑刃捅更深,“反正每夜梦见你父亲…我都盼着这天…”
男宠们残留的魂魄突然聚拢。他们跪成圆圈吟唱往生咒。琴师残影轻声叹息:“主上…老将军临终前…确实说过这话…”
钟夏夏的剑停滞在他胸腔。她触摸到某物——他心口藏着枚染血铜钱。正是当年她给父亲求的护身符。
“为什么…”她抽回染血的手,“不早点告诉我…”
洛景修咳着血倒向灵牌堆。“因为答应过你父亲…”他望着漫天飘落的魂火,“让你恨着活下去…比哭着求死容易…”
坍塌的横梁砸落在两人之间。钟夏夏突然劈开障碍。“蠢货!”她撕下衣襟堵他伤口,“我要听你亲口说…”泪水混着血水滴落,“说你宁愿我恨你…”
他握住她颤抖的手按向断臂。“现在说…”残缺身躯靠向她怀抱,“还来得及吗?”
地底传来万马奔腾之声。幸存的男宠魂魄齐声高呼:“主上!西北军旧部…前来护驾!”
无数透明骑兵冲破地面。他们铠甲还带着当年血污。为首将领朝着钟夏夏跪倒:“小姐…末将等这天…等了三年!”
洛景修在她怀中剧烈咳嗽。“看…”他指着她腿上发光烙印,“你父亲…早把兵符刻在你身上了…”
钟夏夏触摸着发烫的烙印。她突然扯过铁链锁住两人手腕。“那就一起…”她迎着万千魂兵起身,“把当年没打完的仗…打完!”
铁链在魂魄辉映中发出共鸣。它串联起所有阵亡将士的执念。洛景修用独臂与她十指相扣:“这次…”他吻住她染血唇角,“换我替你挡箭…”
冲天魂光撕裂夜幕。玄铁镣铐在光芒中化作齑粉。那些跪拜的男宠们微笑着消散。最后消失的琴师轻声道:“主上…其实我们…从来都是您的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