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圣旨突然燃起蓝色火焰。钟夏夏徒手攥灭火苗:“陛下要西北军全灭…”她碾碎焦黑绢布,“我偏要改诏。”
洛景修剑锋抵住她咽喉:“您可知欺君之罪…”鲜血顺着剑刃流淌,“要受千刀万剐?”
窗外传来御林军集结号角。钟夏夏舔舐掌心灼伤:“那世子可知…”她突然扯开他前襟,“你心口这道疤怎么来的?”
烛台轰然倒地。火焰顺着密信蔓延。洛景修在火光中凝视那道疤:“三年前宫变那夜…”他瞳孔剧烈收缩,“是您为我挡的箭?”
钟夏夏踢开燃烧的卷宗。“现在才认出?”她冷笑着撕破衣袖,“可惜这道疤…是教你认清谁才配称君!”
御林军撞门声震耳欲聋。洛景修突然劈碎香案堵死门扉。
“为什么改诏…”他拽过她流血的手按向心口,“当年明明是你献策剿灭西北军!”
鲜血染红他胸前疤痕。钟夏夏在逼近的撞门声中轻笑:“因为我要你活着看…”她咬破指尖在墙上画出血诏,“你誓死效忠的君王…”
墙面浮现先帝密旨。正是当今陛下弑父篡位证据。洛景修剑尖剧烈颤抖:“你从何时…”
“从你跪在雪地求娶那日!”钟夏夏扯出颈间项链。吊坠里藏着先帝传位诏。“我父亲为此赔上性命…”她将项链砸向他面门,“就为护住你这愚忠蠢货!”
御林军破窗而入。弩箭齐发那瞬,洛景修旋身将她护在怀里。箭矢穿透他肩胛钉入墙面。
“看清楚了?”钟夏夏抚过他汩汩流血的伤口,“你拼死守护的王朝…”她拔下弩箭反掷回去,“连你都想杀!”
中箭的御林军惨叫倒地。更多士兵如潮水涌来。洛景修突然挥剑斩断铜灯。
沸腾灯油泼洒成火墙。“先帝…真是陛下所杀?”他染血手掌扣住她后颈。
钟夏夏在烈焰中展开双臂。“何不亲自问问…”她拽着他撞向密室暗门,“你敬若神明的君父?”
暗门后是冰封地宫。二十具棺椁环绕着龙椅。每具都躺着面目全非的皇室成员。
“认得他们吗?”钟夏夏踢开最近棺盖。里面女尸握着半块兵符。
“你最疼爱的云瑶郡主…”她抓起尸骸手腕,“被做成人彘埋在这里三年!”
洛景修踉跄跪倒在棺前。那兵符正是他当年所赠信物。“陛下说云瑶远嫁和亲…”他颤抖着触碰尸身颈间勒痕。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所有棺盖同时掀开。每具尸骸心口都钉着讨逆血书。
钟夏夏抓起冰砖砸向龙椅:“现在明白你效忠的是什么?”
御林军冲破火墙涌入地宫。首领举弩对准钟夏夏:“妖女!竟敢亵渎皇室陵寝——”
洛景修突然斩断龙椅扶手。机关触发瞬间万千箭雨倾泻。御林军在惨叫中成片倒下。
“为什么…”他剑尖转向她心口,“等到现在才揭穿?”
钟夏夏任剑锋刺破衣衫。“因为要等你…”她心口浮现与他一模一样的疤痕,“心甘情愿与我同罪!”
幸存的御林军疯狂射箭。洛景修挥剑劈落箭矢却漏过一支。那箭直刺她眉心时他突然侧身——
箭矢没入他原就受伤的肩胛。钟夏夏怔怔看着他涌血的伤口。“傻子…”她撕下裙摆堵他伤口,“这一箭根本伤不到我…”
洛景修咳着血靠向她:“但我会疼…”他握住她颤抖的手,“看你涉险…比万箭穿心更疼…”
地宫顶端开始坍塌。先帝尸身从棺中滑落。那手中竟握着传位诏——继位者名姓被血污覆盖。
“看清了吗?”钟夏夏在坠落巨石中高举诏书,“你本该是这江山…”
巨石砸碎她未尽话语。洛景修扑倒她滚向角落。传位诏飘落火海瞬间,他看清了被掩盖的名字——
正是他自己。
御林军如潮水般退去。钟夏夏在废墟中轻笑:“现在…还要为弑君者尽忠吗?”
洛景修拾起燃烧的诏书残片。“不…”他将火焰按灭在心口疤痕,“我要为惨死的忠魂…”灰烬从指缝飘落,“讨个公道!”
地宫彻底崩塌前,他抱起她冲向密道。她在颠簸中抚摸他溃烂的伤口。“若我要这王朝陪葬…”
“那就烧干净。”他咬破指尖与她立血契,“我陪你做千古罪人。”